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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下药 ...


  •   “是茶水,别动,瑾之,我帮你擦擦。”
      肖瑾之眨眨眼睛,他悄声“兄长。”从上面滴下来的,怎么可能是茶水,分明是他兄长的泪水啊“兄长,不吹了,兄长,我不要继续听了。”他伸手去抢,奈何眼前漆黑,他兄长拿着玉笛稍微一斜,瑾之便扑了个空,他急着喊着“兄长,兄长!”
      怀之把他摁回怀里“别动,瑾之。”
      肖瑾之听他的话没有再动,改用双手在他身后轻轻地拍打“瑾之在,兄长。”
      这要他如何放心的走啊!但是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些了,因为就在今日晨起时他无意摸到兄长身上的笛子,将原先身上就带着的迷药放上去,这药约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发挥药效,当时也没有要解药,他此刻就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肖怀之叹口气“瑾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肖瑾之心一抖,差些以为自己做的被发现了。但是,这些事本就他对不起兄长,即便被发现了,他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兄长掉眼泪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大事,自他记事起,他就很少看见肖怀之在外人面前流泪,唯一一次,还是在一个大雨天,兄长一个人站在宫门前,谁劝也劝不走。即使雨很大,怀之颓废的坐在那。可肖瑾之还是知道,泪水就是泪水,怎么可能成为其它啊!
      兄长就是兄长,怎么可能被其他人替代啊。
      他哭到“兄长,对不起,兄长,是瑾之错了,兄长,你别哭。”
      他这一哭让肖怀之猛然惊醒,在一片水雾中隐约看见哭成泪人的瑾之,心疼又自责“乖,不哭了,没事,眼睛还没好哭什么?瑾之?”
      肖瑾之现在哪里听的清这些,满心里只有对他的愧疚,肖怀之无奈,只得道“瑾之,瑾之听话,不哭了,等兄长过几日忙完带你去边界如何?”
      “嗯?”
      肖怀之叹口气“本来我不同意的,可看你这样,唉,罢了。等过几日不忙了,兄长带你去好不好,你在我身边,这样我也放心。”
      “你不是不同意吗?”瑾之打着哭嗝红肿着眼睛问他,肖怀之心疼的用衣袖擦了擦他的泪珠“唉,我若是拒绝,恐你也不会安心呆在这里,又要偷偷跑了,倒不如和我一同去,你在我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
      他的兄长是真的好。只要是关于肖瑾之的事情,肖怀之都可以去打破自己的原则,肖瑾之一直都不否认自己以前也经历过痛苦,可也不承认自己人生中只有悲伤,因为自小有这样一个兄长引导他,陪着他,伴着他,
      在弱小仍会怨恨的时候轻而易举化解了他那些幼小的怨与恨,引着他,驱散了他心里的阴暗。
      肖瑾之鼓起勇气看了看他兄长红红的眼眶,心疼的不行,又因为兄长所做心上暖暖的,觉得还是要坦白自己做的一切“兄长,其实,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肖怀之将那笛子小心收好,揉着瑾之的脑袋,柔声“什么?”他可是不敢再说些硬话了,瑾之这泪水还是还是他先惹出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收住,可不能再流了。
      “你且说吧,我不怪你。”
      “那个……那个……兄长,我……我今早在你笛子上涂了迷药。”他垂首不敢看他,察觉到自己头顶的手一顿,他又接着“我没打算瞒着你的,我本打算守着你到天亮,等我眼睛好了给你留封信就走,你放心我带着随风肯定可以的,兄长,对不起啊!”
      肖怀之“我还能清醒多久”
      瑾之抬头看他一眼,忙道“这个药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发效,兄长!”
      耳边只余肖怀之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听肖怀之动了几动,从怀中掏出了什么,肖怀之沉声“瑾之。”
      “在。”
      “你拿着,这个是原先给你的那个玉佩,你收着,这个是兄长的令牌,有危险的时候拿出来,还有这个,危险的时候打到天上,有人看见会来告诉兄长的,我既拦你不得,你也要护好自己的安全,等着兄长去寻你,知道了吗?”
      怀瑾抱着这些东西,眼睛湿湿的“兄长。”
      “不许哭了,再哭我便立马叫人拦你了。这次你把千湖千影也带上,让我放心。”
      瑾之虽然看不见兄长的神情,却也知道他定然是皱褶眉的,他没有回答,反而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兄长,不要皱眉了,这次是瑾之不对,等瑾之回来,一定好好的陪着兄长,寸步不离。”
      肖怀之想打掉他的手又不忍心,捏捏了这有些消瘦的小手“走之前多带些你爱吃的槐花糕,路上不要饿到自己了。”
      瑾之看了看自己的手,怀之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能看见吗?走之前手上还有肉,这走了这些时日,就剩下皮和骨头了。”
      若非他兄长是真的关心他,小霸王肖瑾之肯定要像以前一样口是心非,现在长大了,真的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肖怀之感觉自己这个弟弟性子真是越来软,越来越柔,尤其是出了一趟门后,回来越来越黏他,但是出去也越来越大胆了。
      “看不见就看不见,但是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呀!”那天见和楚寒生在一起的身影,应该也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子吧。肖瑾之没看见那个身影的面容,只在远处看见楚寒生的动作,看到那个身影依偎在他身上,看着身形,大概如他所想吧。
      “兄长,嗯,还有一点时间了,我也没有解药,我,早知道我就不下迷药了。”
      “也怪我没早些做决定同你说,罢了,就当好好休息一下,你务必等眼睛好了再走,听见了没?”
      “是是是兄长,我这看不见也不敢乱走,兄长你放心,我在这里会守到你明早的。”
      “明早?”
      “呃……忘了同你说药效了,大约明日午时你才能醒来,我不放心,兄长,我能不能在走后叫也纷哥哥进来守着你呀?”
      “嗯,可以是可以,只许他去一人知晓,其它人暂时不要惊动,等下我写封手书,一会你递给他,不然看我一会昏了,任你怎么说看他信你。”
      “兄长最好了!”肖怀之重新揽回肖瑾之,点点他的鼻尖“还说一会带你出去,这样看来,我马上就要倒下了。”
      “兄长我”肖怀之捂住他的嘴,“行了,对不起就别说了,你对不起我的事情还少吗?等下我看看需要什么给你收拾一下,你先休息下。”
      “兄长不用忙了,我都准备好了大多。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着的,把兄长给的东西与糕点带上就可以了!兄长别忙了,陪陪我,给我讲故事吧!嗯对讲故事。”
      肖怀之摇头看他“讲故事,我不太会,瑾之,换一个吧。”
      肖瑾之还从没有听过肖怀之讲故事呢,小时候只是哄着他睡觉,后来也没有听过,但是他原先却听过兄长和别人描述外面的生活,那人在肖瑾之的记忆力只是常穿一身紫衣,好像有那么几句对话,不过都记不清了,他儿时患过疫病,发过一段时间的烧,有的东西记的不是很清,不过却是记得兄长讲外边生活是非常好听的,总之他听了非常向往,因此在病好后央着父王在外修了个宅子,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回去了。
      “你会的!会讲,就随便讲一个吧!”
      “嗯?你从何得知我会讲故事?这么笃定?”
      “嗯……好像记得你讲过,反正我记得我很爱听。”
      “你记得?”
      “有一点映象吧,也不是很全。”
      “嗯,没关系,讲故事这个,兄长是真的不会,而且,兄长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趣事可以说,那些血腥的事情,我的小瑾之肯定没有兴趣听,即便有,兄长也不会同你说的。”
      这些年里,紫衣男子走后,肖怀之的生命里唯一的温软便只剩下了肖瑾之,其余的则满了黑暗与阴谋。他抚了抚眉,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感觉到时间快到了“瑾之,记得等我……”
      肖瑾之疑惑了下,怎么这样快,他算着时间应该还有一下子,他抓着他兄长的手“我知道兄长,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兄长?”他不放心伸手摸了摸肖怀之的脸,还有温度,又谈了谈他兄长的鼻息,还算均匀便放下心来,虽然这药有些快,但是当时大夫说的是一个时辰左右,因此瑾之摸过床里面的被子小心的盖到肖怀之的身上。
      让他决定给兄长下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当时他听说这个药最大的作用其实不是让人昏迷,而是安神,他知道兄长已经没有好好休息陪他很久了,之前也一直在忙着处理余下的问题,不用看都知道眼睛里爬满血色,他委实心疼的紧,这才想了这个法子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一箭双雕,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去寻他的楚寒生。瑾之坐到床边,护着他的兄长,等着自己的眼睛恢复。
      窗外风声吹散落花,正如昔日,屋内少年依稀,却,不似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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