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演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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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见参与的人多，干脆将台词融入进神语中，决定尝试用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教他们学习。
效果喜人。
经过几天枯燥无味的感应幻灵学习，兴致稍有下降的孩子们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甚至已经开始了主动学习。
“哥，你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念吗，刚刚老师好像讲过？”唐宇和他哥围在一起探讨，尽管他们的角色只是个普通的路人。
“我记下了，我们到时候跟在该鸣的后面，等他喊的时候我就拿着锤子冲出去，神语的控制命令好像叫……。”唐正说。
“啊，为什么主角是他啊，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幻灵等级是蓝色所以不配当主角吗！哼！”百里冰郁闷极了。
初五不参演角色，但他会审视与指点孩子们的表演。
他的语气并不高傲，听到孩子们自己的看法时也会很认真的思考，一时竟让所有人忘记他自身的幻灵天赋，倒被他的气质所折服。
就连一同从百里村来的几个同伴，在正面与初五对上时，也不敢当众说他坏话，即使初五吩咐了他们要做的工作，也毫无异议。
也许这就是领袖气质。
见到他时便忍不住心生畏怯，惶恐臣服。
*
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排练前期只在每周挑选那么一两天进行排练。
副主教自发现他们在课余时间不认真学习或是敬畏神明，居然在弄这些玩物丧志的游戏后很是生气，每次见到都要说教一通。
当然，他不敢当着拉斐尔的面过于批判。
他只敢抓住几个小孩逞威风，奚落嘲讽他们低贱，并经常诱哄几个天赋高一点的孩子不要在玩这种寒酸且贫贱的游戏。
还真有孩子被哄走的。
不过白色幻灵的孩子们都全部参与了进来，原因也不难理解，这里人多，故事他们也喜欢，还能学习神语的运用，教会里的其他人又不喜欢他们，何必主动退出自讨苦吃。
并不是所有留下来的孩子都有角色，后勤还有很多岗位需要他们。
教会实则是允许孩子们出去的，前提是，有级别较高的□□带领。
拉斐尔便符合这个条件。
但这条件也有限制，为了避免孩子们走丢，除了月中组织的集体带孩子们游市以外，其他时间要想跟着□□出去，像拉斐尔那样级别的□□一次最多只能带6个人。
这也够了。
孩子们跟随拉斐尔去采买道具，或是向手艺人们请教如何学习化妆，道具的制作。
屋卡镇的居民们对教会一向尊敬，再加上拉斐尔出手阔绰，他们很乐意教导孩子们。
一眨眼就到了这月底。
屋卡镇的许多居民都听说了他们要举办舞台剧的事情。
这其中不乏初五的手笔，他告诉孩子们可以对外透露一点点要表演的内容，但不能透露太全。
他们这一群来自教会的小孩走在街上本就引人注目，许多路人还打趣地询问他们这么一本正经的是要做什么。
“嘻嘻，我们是在准备一场震惊世人的表演呢！”一位棕黄色发型的小孩高兴地答道。
“哟呵，还震惊世人，你们这些小不点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你想听故事嘛？现在讲不方便，我大致给你描述一下哦……”
“君铭，该走了，明天就要演出了！”闻绍元意气风发地喊道，明天可就是正式演出了，今天能出来是老师说他们辛苦了，特地让他们几个出来放放风。
“啊，后面的等会和你说，明天你就能看到表演啦！”角色是君铭的小孩乐颠颠地回去了。
路人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个小孩讲过的故事他在大街上也听其他人传过一点点，但他们都说主人公特别凄惨，都猜测也许是个凄美的英雄反抗恶魔的故事。
怎么和这个小孩说的不太一样。
这故事在整个屋卡镇里都议论了好些天了，他们都心痒痒的很。
可是表演地点在教会……在学生们上课的这一月里，他们是禁止进入教会的啊。
难道禁令会解除吗？
*
第二日。
禁令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解除了。
蹲守在教会门口的群众们发现门前的禁制幻灵解锁了。
门内站着一位彬彬有礼的□□先生，领着他们往最空旷的广场上走去。
那里居然搭建好了一个舞台。
巍峨的神像就在广场的正中间，这舞台就建在广场的尽头，恰巧也是神像的视线所及范围。
场地里没有椅子，非工作人员外也禁止飞行。
大家只好人挨着人站着好奇地打量这从未见过的表演形式。
拉斐尔暂代了一下主持人，说着欢迎词。
天空上突然飞来一只绿头粉翅的鸟，嗡嗡叫着在舞台上空盘旋。
初五知道它憋了很久。
屋卡镇的人第一次见这样的世面。
天空中一瞬间铺满了漫天的黄色圆点。
又很快化为了一朵朵七彩的花。
随着蜂鸟的移动，这花纷纷扬扬的落在所有围观群众的身上。
气味馥郁，颜色艳丽，好似送来神明福音的报喜鸟。
拉斐尔自己也有些激动，这场演出他好歹也是和孩子们精心准备了良久，如今能将自己喜欢的故事明目昭彰地展示给如此多人看，这经历足以让他心潮澎湃。
今日阳光正好，暖融融的光洒在整个广场，更是平添几分神圣氛围。
“那么现在，演出……开始！”拉斐尔语气激昂地宣布完后便离开了舞台。
“呜——”低沉悦耳的配乐声兀地响起。
周明衍立于幕后，早已写好了令幻灵声音放大的神语，此时正闭目吹奏着他的幻灵——口琴。
他的幻灵天赋为绿色，效果是吹奏的曲子能对人的心境产生一些影响。
他以前并不会运用这幻灵，也没人教过他可以吹奏的歌曲。
但他现在会了。
这伴奏的调子还是初五教他的，他教了他们好几首歌曲。
但初五偏说这些曲子是拉斐尔写的。
他弯了弯眼，心中明白初五没有说实话。
他问过拉斐尔老师几个与曲子有关的问题，但拉斐尔老师却根本回答不上来。
他不知晓初五为什么要隐瞒。
正如不理解初五在现在这个完全可以大出风头的时刻却只是隐在台下观看。
他猜想，或许这就是父亲曾说过的隐者境界吧——
隐身于世界，才能感受到世界的存在。①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生钦佩。
初五站在台下的一个角落里，前方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使他看不到台上的表演。
太拥挤了，他个子矮，不到第一排去根本看不到。
持有飞行幻灵的□□们倒是悠闲，可以在空中进行观看。
初五心道算了，反正他也已经看过很多遍孩子们的表演了。
他翻开无字书，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无字书的右下角出现了一行小字——
[影响力：☆（微弱）]
初五在心中问：什么样的程度撕了才会有效果？
【微弱就够了。】
那现在撕了会有什么效果？代价呢？
【我不确定，可能只是普通的投影，你多攒点再撕吧。】
【放心好了，代价就是少一张纸。】
这纸如何获得？
【通俗一点解释，就是当您升级的时候，便可获得新的书页。】
我怎么升级？
【……我将能量渡给你，你就可以升级。】
【当你撕下来的效果对人心灵产生影响时，你就可以获得经验值，影响越强获得地越多。】
【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无字书简直是个吃影响力的怪物。
怪不得总是暗示他去建造什么文娱帝国。
“我带你去个方便观看的地方。”拉斐尔不知何时来到了初五的身旁，直接牵过初五的手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初五愣了愣，拉斐尔的幻灵不是不能飞吗。
拉斐尔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辆南瓜形状的车，车上恰好有两个位置。
他让初五上来，随手拨弄一下车上的几个机关，这车便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了。
拉斐尔见他一动不动，打趣地道：“怎么，你怕高？”
初五摇了摇头，金色的光晕笼在他的面上，使他的神情看上去柔和又无害。
他看到副主教暗恨地瞪了他一眼，看到站在后台的孩子们惊喜地朝他的方向看。
他看到围观群众们惊叹又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到他们被舞台上孩子们所扮演的角色而吸引。
他的肩上突地一重，原是蜂鸟又踩了上来。
故事进行到了周公西扮演的吹笛人被主人公打动而自愿倒戈和他们一起参与反叛的一幕。
蜂鸟快乐地眯起了眼。
只听周公西吹奏的笛音伴着周明衍的演唱一同响起——
“传说中人类在远早
住于黑暗的地下之遥
派出了娇小的蜂鸟
找到通往光明的隧道”
“飞过了一座一座岛
好想有一个地方落脚
把一个一个梦制造
会不会有人能够听到”
“寻找太阳的梦
自不量力说
自己也变成太阳的念头
有时候寂寞
几乎扛不动
咽在喉咙里无人诉说”
“我们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为何一直不断往前冲
捏出血的双手
忘了也能够稍微退后
我们总是以为能够自由
回过头那世界却依旧
哎爱它来的时候
紧握的拳头
别忘了捉，那个梦。”
曾有哲人说，音乐想要活下去，必须被唱起来。
但对基本上没有听过音乐的屋卡镇居民们来说，音乐若想流传下去，必须让他们感受到其中的故事性。
凡是参与角色表演的孩子几乎都会唱蜂鸟。
拉斐尔感慨般地喃喃道：“这是我带过最好的一批孩子了。”
“他们有自己的个性，活泼，自由，人格独立。”
“他们学习神语的速度也非常快，在以前，白色幻灵的孩子现在应该只是堪堪掌握神语的简单意思，可他们却都学会了将神语运用在幻灵身上。”
初五沉默地点了点头，淡声问道：“任何人的幻灵都有自己的思想吧。”
拉斐尔习惯性地回答：“不，有些低级幻灵没有。”
“也许有呢？”初五极轻地反问，“如果他们有思想，又如何希望自己的主人因为自己而自卑呢。”
“不自信的话，即使早与自身的幻灵建立了联系，也不会敢相信，甚至说出来吧。”
“为什么你们要给他们这样的刻板印象？”
拉斐尔被他问住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初五的侧脸上。
你是圣人吗，初五。
他懒洋洋地道：“你小小年纪的，怎么总操心这些无边无际又抽象的东西。”
“好吧，我知道你的目标很远大，但是……”他顿了顿，复又放弃了原本想说的话，鼓励般地轻叹道，“得慢慢来嘛。”
他严肃地强调道：“等你去了帝都或是其他主城，可千万不能和他们的教会说你的想法。”
“你知道吗，你的想法有时很危险。”
初五疑惑地眨了眨眼，“哪里危险了？”
“与统治者的思想相违背吗？”
拉斐尔怔楞不语。
即使已经知道初五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但他还是被他过分早熟的通透与大胆而震颤。
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懂这么多的？”
初五轻轻笑了笑，和煦的暖阳描摹着他的身姿，剩下的阴影落在他的眼睛与鼻梁上。
他金色的瞳孔既清又浅地注视着身下的舞台，精致的唇瓣上下开合，连声音都淡化了一些往日的疏离，听起来难得有几分孩子般的顽皮——
“因为……我是生而知之者呀。”
“我告诉你个秘密。”初五偏头看了看他，璀璨的眸子里含着星星一般，摄人心魂。
拉斐尔识人无数，初五此刻的神情有些像自己以前见过的艺术家们聊起自己所热爱的领域。
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台下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令屋卡镇所有居民目不暇接的舞台剧却再难吸引拉斐尔的视线了。
那舞台剧远不如他旁边这位小孩的目光动人，相比起自己看过无数遍的剧情，他更想知道初五所说的秘密。
他的手虚握了握，紧张地问道：“你说，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
初五的眼中闪过片刻茫然，因他过于认真的态度。
他唇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了一点，调侃着说了一句，“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历史的最终所有者，多半是手无寸铁的艺术家。”②
或许是处于高空的原因，人的心境也比较容易放松，他已将现在当成了彻底的放松时间，懒懒地欣赏着台下的演出。
表演进行到了最后一幕，扮演该鸣的闻绍元摇摇晃晃的站在舞台上，他的脚边躺着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百里从。
准备道具的孩子们及时打好了光，蜂鸟的伴奏复又悠扬地响起——
“传说中愤怒的恶魔
曾让这地球四处着火
一只蜂鸟收集云朵
火在雨中变成了彩虹
我们在孤单中探索
危险世界美丽的渴求
就算这力量再微弱
也想牵你手一起挣脱”
“寻找太阳的梦
自不量力说
自己也变成太阳的念头
有时候寂寞
几乎扛不动
咽在喉咙里无人诉说”
“我们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为何一直不断往前冲
捏出血的双手
忘了也能够稍微退后”
“我们总是以为能够自由
回过头那世界却依旧
哎爱它来的时候
紧握的拳头
别忘了捉
那个梦 来到我的身旁
收拢世界的光
我想要成为自己
也成为你的光”
“我们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为何一直不断往前冲
捏出血的双手
忘了也能够稍微退后”
“我们总是以为能够自由
回过头那世界却依旧
哎爱它来的时候
紧握的拳头
别忘了捉那个梦”
“寂寞中拍打的翅膀
终于找到你一起飞翔
渺小却带来了神话
你看这世界开满了花。”
闻邵元踉跄立定，站在舞台上看向台下，拉斐尔在虚空中写下几句神语，帮助他将声音放大。
这句台词早已在闻邵元的心中徘徊过几千几百回。
他真切又满怀信仰地放声说道——
“朋友们，重要的不是我们生下来怎么样，而是我们将来会变成怎么样。”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整个广场上。
就连一直以来表情看上去总是很生气的副主教都怔了怔。
他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主教硬是把他拉来了，说那个故事很有趣。
搞笑，就一堆小孩子弄得过家家游戏，有什么好看的，还说献给幻神，也不觉得侮辱幻神了吗。
主教不会是收了拉斐尔什么好处吧。
他在心中卑劣地猜测着，甚至主动提议允许其他人来教会观看。
他来这围观的时候便暗戳戳期待看到那些小孩在一堆人面前出糗，然后让他们明白不听老人言参加这种低贱活动的后果。
他满心以为这些孩子们会表现失误，毕竟白色幻灵的小孩性格他自认清楚得很，大多都是不自信且畏怯上台的。
可……怎么会……
这么精彩。
尽管看得时候他的心中一直在嘲讽，但他的眼神却禁不住一直黏在舞台上。
这些孩子，怎么和他认知中的完全不一样。
又好像这才是真正孩子该有的模样。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又酸又恨。
有几个因为他的言语被诱哄的离开舞台剧表演的孩子都敢怒不敢言地看向了他。
周围的围观路人们不是在夸台上的孩子们，就是在赞叹这从未见过的表演形式以及这丰富有趣的故事。
其实不止围观路人被吸引，连他们自己都被这表演深深吸引了。
歌很好听，剧情也特别有共鸣。
而且……明明他们才是将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的，可结果却是，他们的神语学的比自己要好。
为什么会这样，拉斐尔老师单独给他们开了很多后门吗？！
舞台上的所有参演学生正在鞠躬致谢，闻可七咬牙盯着站在最中间的闻邵元，也就是主人公该鸣的扮演者。
她的那个废物弟弟……
居然有这样无知又可笑的妄想。
这里的老师们也都是废物，教的差也就算了，连选人的眼光都这么差劲。
还有那个叫初五的。
一个最劣等的幻灵与贱民罢了，竟然还敢命令她。
她上次想让闻邵元不要参加这么丢家人脸面的活动，结果遇到了初五。
她话还没有说完呢，那个贱民就让她离开。
以及那个叫拉斐尔的老师。
一个破教会的教师而已，顶多比其他□□有钱那么一点点，居然连帮她的副主教都不敢惹。
气死她了。
在这舞台上出了风头又怎么样，该是废物还是废物。
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演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