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合》水墨文成

5、第 5 章

　　时光荏苒，是沉默筑就了成熟的气息，还是成熟隐忍出沉默的味道。安平开始接管玲的酒吧，常常陪客人喝上几杯却很少再调酒了。只是，每当下了班离开酒吧之后，他的脸上就没有了笑容，少言寡语，喜欢独处。却也习惯在同一个店里吃简单的早餐，安静聆听这个城市清晨宁静的声音，绕道走过欧式的老房子，在树阴下抬头看上去。也许翠绿的树叶挡住了他的视线，可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阳台上摆放的成排仙人球，白色纱质的窗帘在微风里摆动的样子，深思，然后返回位于二十二楼的单身公寓里，用温润的清水浸泡身体，任水流在他的皮肤上肆意流动。闭目，什么也不想。
　　玲在去年嫁给了一个法籍华人男子，跟着他去了法国。男子成熟且有味，也许是环境的影响，天生有绅士的优雅。离过一次婚，一个十二岁的女儿跟随一起生活。和玲共同经营一家酒庄，出品上好的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玲把酒吧和公寓都交给安平去打理，三年的生活，她相信安平是可以开始独自生活的时候了。偶尔寄明信片和简单的字语，“安好，勿念”。。。只是那个穿卡其色粗布外套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小志成了酒吧的全职员工，负责进货调酒等各个重要环节，并且继续在学校念计算机研究生，调酒与计算机看似大相径庭的两个行业，也许只是不想让人生变得单调，能让身体感觉到梦想与现实的强烈冲击，有真实的存在感。新招了一个学妹，喜欢穿复古的格子衬衫，剪裁简单的牛仔裤，黑白色帆布鞋，扎一个干净的马尾辫，声音轻甜软糯。她叫小朵，大二生，做事勤快，招人喜爱。酒吧在一年前被翻新装修成亮蓝色，换掉了老式的桌椅，几乎大变样，只有墙角那个热带鱼的水缸没有动过，水面冒着迅速破裂的氧气泡，里面没有鱼。
　　这一晚，酒吧照常营业，来往穿梭的青年男女，并没有大声喧哗，只是坐下来喝点东西，然后安静的走掉。生意并没有变得更好，在这偏僻的巷子里开店，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酒吧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是一首安平很喜欢的Love In December，节奏轻柔舒缓，歌词绵密细腻。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店里只剩一两个伏身睡着的客人，玻璃门吱哑一声开了，安平刚准备结束营业，告诉进来的客人明天请早。只是那刚抬起头，四目相对的时候，准备要说出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苏，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