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被拆后》言思

19、诡异山村（十）

　　陆星河游到那怪物的正前方，不断扑腾，引起它的注意。果然，那怪物放弃了楚岑，转为攻击陆星河。

　　怪物身形庞大，看起来迟钝反应慢，实则动作灵敏，而且凶悍异常，要是被它咬到或者撞到，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陆星河清楚这一点，所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游。

　　楚岑手一划，借着陆星河吸引那怪物注意力的时候，从侧面冲那怪物游过去，手一使劲，手中的斧头劈开水直接砍向那怪物。怪物全身布满鳞片，斧头砍上去，勉强让它掉了几片鱼鳞。

　　怪物毫无知觉，继续去追陆星河。

　　见状，楚岑又是挥舞着斧子，砍同一个地方。鱼鳞坚硬，他砍了好几下，都没能砍出半点伤痕。而这时，怪物也发现了偷袭的楚岑。它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震得最靠近它的楚岑耳膜一痛。

　　见怪物放弃追逐陆星河，转过来张嘴要咬自己，楚岑没有半点犹豫，扭身游开！

　　怪物再灵活，庞大的身躯扭转方向也还是耽搁了几秒钟时间。在它扭转的瞬间，陆星河就避开了，免得它的尾巴打到自己，也避免被裹进漩涡。他看一眼那怪物，先冲出水面吐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水。

　　下午的阳光不算得炎热，但也仍让他有片刻的眩晕。这湖水浑浊，人待在水里本就难受，加上他体质问题，被太阳这一晃，难免有些受不了。然而他没犹豫，等喘口气，又扎进水里。

　　楚岑还在和那怪物博弈。

　　他灵活得像条鱼，借助湖中突起的石头掩藏身形，在那怪物寻找自己踪迹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蹿出来，找准时机对着那怪物就是一顿砍。他每次砍的地方，都是同一块地方。

　　那怪物剧烈地翻滚，身子直直撞到了大石上。

　　陆星河眼尖的瞧见殷红的鲜血从那怪物身上流出来，很快消失在水里。

　　示意楚岑先上去呼口气，陆星河握着匕首游过去。他也不耍什么花招，就是勾着那怪物游来游去，然后找准机会对着它那伤口就是一阵捅。怪物看出他的意图，动作比之前都要快很多。

　　陆星河腿一蹬，干脆就游到那怪物上方，然后贴着它的身子，不让自己掉下来。那怪物也不知道在这湖泊里待了多久，又吃了多少人，趴在上面的陆星河发现它身上有很多让人看一眼就想吐的污垢。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即便不呼吸，那腥臭味道也还是隐隐灌进了他鼻腔，然后到嘴巴，喉咙……

　　陆星河这一口气差点憋不住。

　　怪物开始快速游动，而且直直往湖泊最深处游去。它尾巴甩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又往下好几米。身上没有穿戴任何设备的陆星河立即感受到了一股让人难受的窒息感。他咬咬牙，手一举，对准那伤口，狠狠把匕首插了进去。

　　这还没完，陆星河手握着那匕首，不停地旋转，直到把那片肉都绞烂了，才松开无力的手，脚在怪物身上一蹬，整个人往上游。

　　巨大的疼痛让那怪物发出瘆人的声音，配上这幽深的湖水，有着说不来的诡谲。与此同时，陆星河能明显的感受湖底一阵震动，水中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掀起无数水泡。陆星河头也不回的往上游，而那本该沉到湖底的怪物在撞了几下后，竟然发狠似的扭头追在后面。

　　陆星河没敢耽搁时间，也不抱任何侥幸心理，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上岸。可他到底是体力透支，往上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在他身后，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嘴，锋利的牙齿咔嚓咔嚓响，恨不能拦腰把陆星河咬断。

　　眼见着就要出水，身后的怪物猛地一摆尾，速度又比之前快了几分。陆星河什么都没想，完全凭借本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水中一扭腰，脚借助一块突出大石，猛地一蹬划到另外一边。

　　怪物咬了个空。

　　重新回到水里的楚岑很快游过来，单手搂住陆星河的腰，两人齐力往上游。有楚岑在，陆星河心安了很多。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被楚岑推到了岸上。很快，楚岑也跟着上了岸。

　　回到岸上的两人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地在不断的晃动。伴随着这晃动，村子里那座庙的方向，传来了凄厉的哀嚎声。

　　“嘭！”

　　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陆星河和楚岑面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往村子方向跑！

　　他们背后，掀起来了一米多高的浪，一波又一波，不停朝他们拍去。直到他们跑到了安全距离，那浪才停下来。湖水中，那怪物像是在回应庙里的那东西，发出了类似的哀嚎声。

　　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知道自己暂时安全的陆星河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加上体力透支，他脸色看起来无比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咳嗽两声，抹去脸上的水：“你，你怎么样？”

　　楚岑情况比他好很多，甚至还能先给他顺气，等他缓过来了，才收回手，示意自己没事。

　　陆星河看一眼那湖泊，想着方才庙那边传来的动静，叹口气：“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很显然，这湖里的怪物和庙里的那所谓的神有关系。好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棘手。

　　“湖里的东西上不来，目前还不需要担心。”楚岑冷静分析，“现在最为棘手的是庙里的东西。”

　　他们动了湖里这怪物，庙里那东西肯定会暴怒。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去吧。”

　　“嗯。”

　　这里始终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湿漉漉的回了住的地方。他们回去到的时候，正好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孟秀秀为了安全起见，早早就招呼李薇和艾雪儿回来，免得节外生枝。

　　几人在门口碰面，孟秀秀上下打量两人：“你们这是……下水了？”

　　“待会儿再说。”

　　孟秀秀点点头，把自己带回来的晚餐放到厨房。她也不敢再让楚岑下厨，恰好李薇和艾雪儿都会做菜，三人干脆就在厨房开起了火。

　　没人去管孙志学是否回来了。

　　回到房间，陆星河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柜子，面有难色：“我去别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吹风机。”

　　没有衣服换，吹干也行。

　　楚岑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先去冲洗：“我去找两套衣服。”

　　陆星河：“？”

　　他还没来得及问楚岑要去哪儿找，楚岑就转身下楼，出了门。陆星河想喊住他，可楚岑走得快，他话都没说，人就不见了身影。

　　陆星河干脆也下楼，站在院子里，盯着大门。

　　孙志学回来的时候，冷不丁和站在院子里的陆星河撞上，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等看清楚院子里的人是谁后，他捂着胸口骂道：“你有病吗？好好的在这里吓唬谁呢？！”

　　陆星河收回思绪，冷冷地瞥他一眼。若是平时，他不会搭理孙志学，恰好他此刻心中不痛快，当下回道：“心里若是没鬼，怎么会被吓到？”

　　孙志学被他看得心跳加快，没敢再回击。

　　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陆星河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想着今天村子传来的震感，和庙宇方向发出的哀嚎声，他眼神微闪，嘴角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算了，和这种人置什么气呢？

　　除自己外，他们都会死在这里，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想通这点的孙志学大摇大摆的走进客厅，等着孟秀秀她们把菜端上来。孟秀秀三人很快就弄好了饭菜，只是出来的时候不见楚岑，而陆星河身上还穿着湿透了的衣服，诧异道：“林大哥呢？”

　　“他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体力透支的缘故，陆星河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黑夜即将降临，孟秀秀她们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倒是陆星河淡定了下来，他走回客厅坐下，揉揉自己发酸的小腿，反过来安慰孟秀秀她们：“林哥不是那种胡来的人。既然他敢出去，那就肯定有把握安全回来。”

　　不出陆星河所料，楚岑很快就拿着衣服回来了。他没说去哪儿拿的，只是让陆星河赶紧换上：“小心别着凉。”

　　话音未落，陆星河就打了个喷嚏。

　　陆星河：“……”

　　“你们都去，我们不急。”孟秀秀把饭菜一盖，对楚岑和陆星河道：“保证你们洗完下来，菜还是热的。”

　　两人也都不是扭捏的人，何况穿着湿衣服也不舒服。这栋房子里是有卫生间的，和城里的不能比，但热水器什么的都是有的。陆星河拿着干净的衣服推门要进去，楚岑跟在他后面，在门边站住。见他满脸吃惊，楚岑非常自然的解释：“我在这里守着。”

　　陆星河挠挠头，最终什么都没说，打开门走进去。

　　他实在是累及了，什么都没想，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打开热水器。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站在门口的楚岑微微偏头，便能看到映在门上的那道略显削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