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番外篇》落落小鱼饼

7、【许洛X顾年祎】

　　七夕节一个月前，某路立交下的商城，一楼的室内发生了一起暴力事件，被害者被从楼梯推下，导致骨折擦伤，右耳膜穿孔，门牙脱落，嫌疑人当场被带走。

　　“几天后，警方定性案件为家庭矛盾，内部调解。”王茹把卷宗和起诉状放到林濮面前，无奈地撑着头，“我的当事人是这起案件的被害人，在我看来这就是故意伤害罪和杀人未遂，这么性质恶劣的罪行最后因为披着婚姻的外衣，最终判定结果是内部调解？”

　　林濮翻了翻，叹了口气：“以家庭为单位的话，这样判决的案子不在少数。”
　　他浅灰的瞳孔看向王茹：“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被长期打骂家暴，当时没有验伤，那起案件甚至不予立案的情况下，你觉得判决离婚有几成把握？他们没有孩子，我的当事人想让他净身出户。”王茹说，“……我真的好烦哪，这种人渣真是死也死不绝。”

　　林濮垂下眼，手指夹着翻页。
　　“不要强调婚姻关系，牢抓故意伤害的点，只要这样，有把握赢。”
　　“嗯，我试试！”王茹拍拍脸颊，“林律再帮我理一遍……”

　　面前白光一现，林濮的记忆戛然而止，再抬眼，是手中的手机，上面是一则死亡通报。

　　“看什么呢。”

　　背后有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从后面探头看着他的手机念道：“《女子七夕节当日跳楼》——昨日下午17时许，黑溪市市中心商城有一起坠楼事件……根据警方调查，上月在同一地点，死者被丈夫殴打摔落，昨日离婚案宣判……已判决离婚……”

　　身后的人手微微一拢，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朵：“这么像你徒弟昨天的离婚案子？”
　　“嗯。”林濮道，“是一个人。”
　　舒蒙顿了顿：“一个人？”

　　林濮挣开他，看见他手上拿着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口：“王茹说，昨天下庭就告诉我成功判离，怎么会……”
　　“今天她在商场，众目睽睽之下在原来的地方，跳下去了。”林濮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抿着薄薄的嘴唇垂头揉着眉心，“……不知道说什么。”

　　“媒体的标题一如既往的恶心。”舒蒙道，“这和七夕节有什么关系？”

　　林濮叹了口气，看着舒蒙，把沉重的话题挑起：“七夕节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吗？学长？”

　　“和去年一样啊。”舒蒙握着杯子。
　　“……”去年是女装。

　　“开玩笑的。”舒蒙走过来，“我订好了餐厅，到时候告诉你。”

　　林濮走过去把咖啡放在他手上。
　　舒蒙还没放下，林濮一把抱住了他。
　　他搂得很紧，额发蹭着他的脸颊。
　　舒蒙眉眼垂下，拍拍他的后背：“为什么忽然撒娇了？”
　　“我们在过七夕。”林濮轻声用气声说，“有的人，却没办法过七夕了。”

　　舒蒙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和死者共情不是一件好事。”
　　“下不为例。”林濮闭上眼，“再让我抱一会。”
　　“抱多久都可以。”舒蒙说。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林濮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喂？”林濮接起来，松开了舒蒙，“许医生？”

　　“七夕快乐。”电话里传来柔软温和的声音。
　　“听见你的电话我不太快乐。”林濮看了舒蒙一眼。
　　“我只是来祝你一句七夕快乐。”许洛笑起来，“信不信由你。”

　　舒蒙皱着眉凑过来，林濮把手机免提。
　　“我周末就回白津。”许洛说，“我查清楚了，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林濮有点紧张：“关于‘他’？”
　　“嗯。”许洛应了一声。
　　“好，周末我去高铁站接你。”林濮道，“一路小心。”

　　“许医生，七夕快乐。”舒蒙道。
　　许洛笑了笑：“你们也是。”

　　他挂了电话，压低渔夫帽的帽檐，只露出了肩膀上一些柔软垂顺的头发。
　　“先生您的拿铁。”服务员把一杯拿铁放在取货的地方。

　　许洛伸手去拿，另一边又横出了一只手来，捏住了杯子。
　　“？”许洛侧目去看。
　　对方转眼，许洛看见了熟悉的、拧着双眉的英俊脸庞。

　　他还先发制人道：“怎么又是你？”
　　“……”许洛亮了自己的餐单，“这杯是我的，顾警官。”

　　顾年祎有点尴尬，松开了手。
　　许洛食指顶着，戳到他面前：“给你也可以。”

　　“不用，谢谢。”顾年祎似乎有点不爽，“今天我休假，怎么又遇见你了。”

　　“是啊，多晦气。”许洛哼笑着低下头，渔夫帽掩盖了上半张脸，只留下薄薄的，有着细微弯曲的嘴唇。
　　上唇抿着杯沿仰头，喉结在细白的脖子上来回滚动。

　　顾年祎拿走了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大叔，今天七夕节，没约会吗？”
　　“和谁？”许洛侧头看他，笑眼在阴影里，“和你吗？”
　　“你想得美。”顾年祎凶道，“谁要和你约会。”

　　十分钟后，顾年祎和他站在一家网红火锅门口等位。周围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互相挨着靠着，只有他们俩。
　　许洛穿得有些雌雄莫辨，头发还垂在肩头，看起来像个女孩。顾年祎大马金刀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思考人生：“……”

　　一会，服务员来发优惠券，只要是七夕节情侣就餐就能获得一份菜品。几对情侣发完，来到了他们俩面前。

　　“我们不……”顾年祎想拒绝，许洛却靠了过来。
　　他手搂住顾年祎的胳膊，头靠到他肩膀上笑着接过优惠券道：“谢谢。”

　　“七夕快乐，百年好合，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丝毫不疑有他。

　　许洛拿完松开了顾年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非常像一对为了拿菜品逢场作戏的离婚夫妻。

　　“为什么请我吃饭。”顾年祎道。
　　“反正都遇见了，请你吃顿饭而已。”许洛说，“怎么，怕我害你？”

　　“你可别让我抓到你把柄。”顾年祎沉下脸。
　　许洛笑着喝了口咖啡，忽然想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你真是小孩子。”
　　“你！……”顾年祎刚要发作，那边开始叫号了。

　　“走吧，先吃饭。”许洛站起来，顾年祎只能也跟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许洛抓着他手臂，他比顾年祎矮很多，却总有种压着他的迷之气场。

　　“对了。”许洛停下来，转头看他，依然被渔夫帽掩藏着表情，只露出那漂亮，总是微弯的嘴唇。

　　“什么？”顾年祎愣愣地问。

　　“七夕快乐。”许洛说，“明年可别和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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