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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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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说一句——”
“不，你不能。”
塔莉娅在楼梯拐角停下。她蹲了下去用脑袋贴住护栏，正试图听清楼下在说些什么。不过除了梅拉尼的“你说‘我们’时可没和任何人商量”以外，只能听见威弗列德不停拖动椅子的声音。
“你处理危机的样子可爱极了。”弗雷德对塔莉娅说。他没有跟着蹲下，只是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这让他投射在楼梯上的影子像个没脖子的巨怪。
弗雷德这样的身高，不仅身体里的所有部件都比常人大一号，没想到就连鼻息声也更沉重。他在塔莉娅头顶上吐着气，有意无意地吹动她的头发。
塔莉娅捂住脑袋转过头，正好碰到了弗雷德的目光。他立刻得意洋洋起来，皱着鼻梁呲了呲牙，一副与小动物开恶劣玩笑的样子。“不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就在塔莉娅表现得不为所动时，弗雷德又朝着她扬起的脸吹了一口气。除了薄荷糖，橘子酱，乳脂松糕，塔莉娅好像忽然还在弗雷德身上闻到了其他味道。她凑近用力嗅了嗅。
“这是什么？闻起来像——”
“粪弹？”弗雷德揪起自己的衣领。
塔莉娅凑得更近，几乎快把鼻子伸到里面去。这吓了弗雷德一跳。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脸色涨红起来，什么欺负人的话都想不到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种味道？”
“……粪弹。”弗雷德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把你的鼻子拿远一点，你这个小恶棍。”
塔莉娅显出不可思议，她几乎没有办法压低自己的声音。“你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出这身味道？”
“需要我提醒你，任何一个正常巫师都不会故意让自己闻起来像颗粪弹吗？而且你如果还想继续偷听，我建议你小声点。”
塔莉娅摇了摇头。“算了，威弗列德故意让我什么也听不到。我们可以去我的房间吗？”
弗雷德咯咯地笑出来，总说怪话的嘴也跟着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要求了呢。需要我回去一趟拿支牙刷吗？”
“你还记得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吧？”
塔莉娅脱下鞋子，垫着脚往尽头的房间走。即使是这样，老旧的木地板还是跟着每一步发出吱呀声。直到关上门，弗雷德才说道：“其实有一个小魔咒能够让脚步声变轻，几乎听不见。”
塔莉娅把床上一盘没有吃完的蔓越莓司康饼放到窗前的椅子上。她一边接着检查审视自己的房间，一边说：“在法国，我们可不习惯事事都用魔法来解决，无时无刻不在幻影移形的韦斯莱先生。”
“是因为这个？看着安吉丽娜发火的样子，乔治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混账事。”弗雷德学着安吉丽娜的样子低吼起来，“她说：‘等着瞧吧，弗雷德吉迪恩韦斯莱。’等你知道她在什么时候会管我和乔治叫吉迪恩和法比安，你就能猜出她有多生气了。”
“我以为她在想到奥利弗伍德这个点子后就不会为我生气了……对不起，这全是因为我，是我反应过度了。”塔莉娅看着被点燃的壁炉安静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弗雷德的目光，暗自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惜他一直没有这么做。
火光在壁炉里跳动，又反射到靠在一边镶进木框的镜子里。归功于塔莉娅每天的清理，镜子非常干净，黄色的花毛茛和靠在门上环着胳膊的弗雷德都在镜子里显得一清二楚。
塔莉娅几乎鼓足勇气才扭过头看向他，用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细小声音问：“这让你讨厌我了吗？”
弗雷德的眼睛瞪圆了一些。他显得吃惊，仿佛刚刚听到了愚不可及的蠢话。“我发誓，上次听到这么荒唐的话是乔治对我说他会给他的儿子命名为弗雷德。”他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过来，拍了拍床垫上塔莉娅身边的位置问道，“我能坐下来吗？”
塔莉娅没有出声，她正在思考自己是否为弗雷德将要说的话做好了准备。说不定床边矮柜里的香树膏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那是姨姑妈送给她的，专门用来治疗破碎的心。只要有必要，就一天三次地涂在胸口上。
弗雷德坐了下来，却显得非常不舒服，四脚床随着他的动作吱呀得直叫。他在自己的腰后摸索起来，然后迷惑不解地拎起了狐狸玩偶的一只胳膊。
“求你了，别动，这听起来不太对……否则我们得对这张床施你的小魔咒了。”塔莉娅说着，把狐狸从弗雷德手中夺了回来。
弗雷德撇撇嘴又故作轻松地弹了弹舌头，他小心地选择字眼说：“你得知道……除了工作，我最近其实还在忙着清理笑话商店的阁楼。在我和乔治存够钱翻修陋居和买下房子前，我们就住在那。别不相信，那真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我今天在柜子后面发现的一颗粪弹……”
塔莉娅抠着刚刚在床单上发现的小洞，几乎确信弗雷德正试着告诉自己他要搬走了。
不过事实是，弗雷德正目不转睛凝视着她，既慢又真切地说：“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搬去那里。”
塔莉娅的嘴唇咬紧了。她的门牙露了出来，看起来非常不理解，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自己理解错了哪个单词。这显然让弗雷德感到有趣起来。他的嘴角浮现出笑容，微笑使他的眼睛都发出亮光。
“对付这种事，我没有一点经验。在我把事情办糟之前，还曾经认真想着，如果能在陋居里介绍你，这将会是今年给所有人最棒的圣诞礼物。”
“介绍？”塔莉娅用探索的目光盯着弗雷德。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以为这样能掩盖住羞涩。“介绍你是我的同居未婚妻总比是破釜酒吧的隔壁邻居好。”他脸上带着的神情让塔莉娅感到心慌意乱。“对不起，因为我的磨磨蹭蹭让你感到不安了。不过，既然你的父母现在都在这，我想我还有必要先征得他们的同意。”
“……关于奥利弗伍德……”
“噢这事，的确挺让人失望的。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对你的爱。”弗雷德用胳膊圈住塔莉娅的脖子。“不过，你觉得就我对你的在乎程度而言，背叛会影响我的决定吗？”他用另一只手从塔莉娅的膝盖下穿过去，把她托起来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在塔莉娅意识到他仍然闻起来像颗粪弹后几乎立刻就挣脱开。她跪坐在床上，压住弗雷德的手腕。“听着，这太蠢了。如果你再管这件事叫一次‘背叛’，你就会——”
“我会怎么样？”
塔莉娅在床上站起来，近乎滑稽地开始不停跳跃，四只脆弱的床脚再次发出不妙的声响。“你！就会被威弗列德用酸融掉！”
“他不会用酸融掉我。因为只要我想要，我随时能给你的床施咒。”弗雷德抓住一只慌张乱蹦的脚踝，继续说，“我不怎么喜欢你今天穿的衣服。你为什么不把它们脱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