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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跌跌撞撞的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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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郝檬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跟阳气被什么妖精吸走了似的,软软地扑在沙发上。
她开始反思沙发是不是太小了,太硬了,趴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其实她已经这么抱怨过太多次了,但每次都不了了之。这回她不知为什么,再也忍受不了,掏出私人手机给房东发消息,说了想换张新沙发的事,她自己掏钱。
随后她一边打开某电商平台,一边给欧阳拨通了语音电话。
欧阳问她在干什么,郝檬随口说:“看沙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舍得让你那个房东占便宜?”
“你嘴巴里什么时候能说我两句好话?”郝檬皱眉,“就是突然想换了,我也要让自己舒服点。”
欧阳一下就听出来了不对。她问:“怎么了?有人给你气受了呀?”
“也不算。”
郝檬知道她的这些情绪来得毫无道理,也无处发泄。
“那是怎么了?”欧阳说,“和别人不说,要和我说说吧?”
郝檬就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欧阳夸张地笑了一声:“怎么回事,这个小弟弟还有戏份呢呀?”
郝檬:“再笑就不和你说了。”
“咳咳,那还不明显,他就是为了你来的呀,知道你现在软硬不吃,改策略了而已。”
“策略就是气我吗?”
“嗯哼,不然呢。你看,你都回家这么久了,还在想他的这些行为,不就是中招了吗?啧啧啧,他其实很有手段的呀,可惜碰上的对手是你。”
郝檬知道这绝不是夸奖她有手段的意思:“你是想说我油盐不进吧。”
“你岂止油盐不进,你简直百毒不侵。”
好么,还单押上了。
郝檬有些迷茫:“我不明白,他要是还喜欢我,到底喜欢什么呢?”
欧阳恨铁不成钢:“我也不明白,你哪来这么多不自信呀。你想想自己的条件,高学历,好工作,长得还漂亮。还是你在凡尔赛我没听出来?”
明知道欧阳看不见,郝檬还是摇摇头:“我就是不太理解。我这样条件的女人,他可以找到一大把,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就因为我甩了他?如果是这样,我比较赞同恨比爱长久,也许他只是想报复我。”
“哎呀,哎,你真是心理阴暗,”欧阳叹气,“什么都往坏的想,一往坏处想就逃避。唉,可怜了那只小狗。”
郝檬:“等一下,欧阳琰,你是我朋友来着吧……”
“我要不是你朋友,这些话我还不和你说呢。檬檬,爱情这种东西呀,不是养老保险,也不是躺在银行里贬值的人.民.币,它应该是夏天的冰可乐,是冬天的珍珠热奶茶,是让你得到快乐和满足感的东西,明白吗?”
郝檬抖了一抖,开始搓手臂:“好可怕,妈呀,你刚刚说话好像个言情作家,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郝檬,我和你说认真的呢!”
欧阳现在要是站在她跟前,一定是对她耳提面命:“我就是告诉你,别老想着情呀啊爱呀的,保不保价值不值得,那就是浪费生命!享受就好了你怕什么,你跟我说,你那时候和他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这番话又让郝檬陷入了沉思。
“你都快说服我了。”
欧阳得意地说:“那是当然的,我当初可是辩论队的。”
“可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做不到,”郝檬说,“而且我们年纪相差那么多,很多想法是不合的。”
欧阳轻轻叹气。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就是心理阴影太大了呀,看什么都有顾虑。算了吧,我也只能建议你,保持平常心,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也只能这样了。”
正式开展这边的工作之后,郝檬也的确把段宥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来看待。
公归公,私归私。假如段宥要越界,她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事实证明她想得还是有点多。
因为一旦忙碌起来,她根本就顾不上段宥。
段宥名义上是她的助理,其实也就是帮她泡个咖啡送个文件,大部分时候郝檬都在和项目组的人battle,要么就是在远程会议上和人battle,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小芸在一起。
段宥呢,段宥又看不懂招股书,专业术语也就勉强能听懂几个,所以他空闲时间只能在电脑上玩扫雷。
折腾过了那几天,郝檬开始在午休的时候让自己稍微放松放松。
女魔头终于放松了,小芸赶紧谢天谢地,问段宥要不要一块儿打麻将。
段宥说:“我不会打麻将……”
“没事,郝檬会啊!她可厉害了,她坐庄我就只有给她送钱的份!让郝檬教你!”
郝檬还来不及说话呢,段宥就先下了结论:“她这么累,应该不会想教我。而且玩游戏厉害的人,不一定会教人。”
小芸若有所思:“说的也是啊……”
郝檬:“……”
之前也说过,郝檬这个人有个极大的毛病,那就是受不了被别人小看。
她也不清楚这个破毛病是随了谁,因为抚养她长大的奶奶其实性格很随和,可她却是半点没被扭转。
从前她不觉得这是缺点。正是因为她争强,想在她那个混学术圈的爸爸面前证明自己,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她。
可在生活中,这就成了她致命的弱点。
比如她一边不满地想着“就算教不会你也应该是你学不好的问题”,一边已经睁开了眼,对小芸说:“麻将这么简单还要人教?打一把就会了。”
“麻将门槛低,但是上限高啊,不然为什么赌神能拍那么多电影是不是?你来不来,来就顺便教教小段,以后这么多个午休呢,不能天天都拿来睡觉吧?”
郝檬没回答。
小芸笑了:“我知道了,你不教也行,但是你要知道技能不练习是会倒退的。就怕之后你要再加入战局,输个丢盔弃甲,连小段都打不过。”
郝檬服气了,把身上的外套一扔,坐在了桌子前面。
“我还怕你们了?打两把。”
小芸笑得不行,又摇了个人过来,填满了这个方桌。
“郝老师坐庄,”小芸话极多,“讲讲规则。”
“看打什么麻将了,别又打258,腻了。”
“哎呀,小段在就打杭麻好了,简单点来。”
段宥问:“输了有惩罚吗?”
小芸回答的时候没过脑子:“输了就输钱呗。”
“他问的肯定是别的,有没有额外的惩罚。”郝檬说。
“哦哦,”小芸说,“一般是在脸上贴字条吧。”
“贴字条?”段宥说,“我还以为和真心话大冒险一样,会有更刺激的东西。”
郝檬:“寻求刺激那你只能去玩老虎机了,你和老板总要有一个气进ICU。”
听了她的话,段宥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段宥第一次这么毫无芥蒂地笑。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从前一起旅行时互相取笑的日子。
郝檬忍着心口突然泛上来的酸涩,装成不耐烦催促:“还打不打了?”
“打呀,打。”
小芸说:“这不是还没有想好惩罚措施吗?你既然提出来,你有想法?”
后面这句话是对段宥说的。
段宥想了想,歪了一下头:“要不,最后输钱最多的人,表演脱衣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