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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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便都是雨天。袁崇焕不敢有一丝懈怠，日日练兵，他知道努尔哈赤那边不会放过朱楚仁中毒这样的好机会，随时都有可能起兵。
朱楚仁伤口恢复很快，这一次意外受伤，让林砚之放下了过往的猜忌，对朱楚仁和顺了不少。
只是对于这次敌人的伏击，让朱楚仁意识到，对方对他们的了如指掌，得速战速决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正好在下雨这几日，他们整日商议出兵策略。
朱楚仁道：“既然对方认定本王中了剧毒，那便将计就计给他们装装群龙无首的样子。”
“元帅的意思是？”
“等雨停了，我们就出兵讨伐，以为主帅报仇的名义。”朱楚仁指着地形图说道。他指着一处地形，“这是敌军的营寨所处的位置，等应战之时，我军选择折中的平原地带。届时他们会派大部分人马去迎战，后方必然空虚。到时候本王和陆流带一部分从后方釜底抽薪，将他们的粮草一锅端了，他们便一时难以回血了。”
“王爷好计谋啊。”袁崇焕啧啧称赞，好一招釜底抽薪。
林砚之略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就问道：“元帅的身体，可能扛住那连续一日的跋涉。”
朱楚仁拍拍她肩头，“放心吧，本王这身体没那么弱，这点伤还不足以压垮。”
林砚之便没再多说什么。
制定好最好的行军作战线路，他们便只等这雨停之时。
春夏交替之际，疾风骤雨，正是万物复苏之际。这雨一下便没了准头。林砚之又盼又怕雨停，打了那么多次仗，这次居然像是第一次上战场一样慌乱。
她猜不准是担心朱楚仁，还是害怕战争带来的伤亡。
那几年她心如死灰，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有朝一日立功扳倒魏忠贤。可自打朱楚仁来了军营，她那坚如磐石的心，又乱了。又多了牵绊，对他，对思林，和那些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的所有人。
一个人站在练操场的避风亭内，看着连绵雨幕，操场地上的石头缝间蓄起多条小水沟，雨滴打在上面，激起一层层小水花。墙边新长起的石榴花也被雨水打着，埋头休憩。
“你在想什么？”
身后的声音突然传来，林砚之惊了一下，本能地回身看来人。
“王爷，你怎么老是悄没生息地出现在我跟前。”林砚之抱怨道。
“是吗？本王走路这么大声响，你都没听到，明明是你太出神了。”朱楚仁走到与她平行的地方，也看向操场，“这里有什么，能让你走神这么久？”
林砚之摇摇头，叹口气，“只是在想，这雨什么时候停。”
朱楚仁将伞搁在一旁，坐在石椅上，看着桌上的楚河汉界象棋纹路，“是希望雨停还是不希望雨停。”
“都有。”林砚之也坐下来，抬眼望着他，“王爷是希望雨停还是希望雨继续下？”
朱楚仁伸出手感受这潮腻的空气，深吸一口，半晌才道：“停吧，早日打完仗，本王便能带你回京了。”
林砚之用手肘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没接他的话茬。
朱楚仁在她脑门处敲了敲，“在想什么？不想跟本王回去？”
林砚之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有些习惯了军营里简单直接的生活。”回到京城，又有很多事情要她不得不面对。
“别害怕，有本王在。”
是啊，有你在所以我最终还是得回去。
林砚之只是看着他笑笑，岔开话题问道：“思林长得好看么？”
“好看，他的嘴和你的很像。”朱楚仁说话间，修长的指摸向她略单薄的唇边沿。都说薄唇之人无情，看来这话还是错的。
“这几年你可有特别想他的时候？”朱楚仁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眼神。
“要听实话么？”
“当然。”
林砚之摇摇头，“不想。”想你更多一点。
“呵呵，将来思林长大了，本王一定要跟她说你的坏话。”朱楚仁状似生气地白了她一眼。
“但是，我却花了很多时间去忘记你，都没有成效。”林砚之话锋一转，弯着眼撇向他。
“你……”
朱楚仁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笑着看向了外面。他们之间的种种喜怒，终究还是没能忘记。
再回过头的时候，朱楚仁一把拉过还在那里偷着乐的林砚之，半辖在自己怀里，“学会调戏本王了？”
林砚之缩着肩膀笑着直摇头，“没有，是王爷想多了。”
朱楚仁到底也给她在说话的机会，便吻了上去。一幕雨帘，挡住了外面的视线，隔开了两个世界。
“不恨本王了？”放开她时，朱楚仁问道。
林砚之揽着她的脖子，摇摇头，“不恨了，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没几个了，不想再浪费时间，伤害对我好的人。”
朱楚仁搂着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这几年让砚儿受苦了。这些本不应该你受的苦。”
“王爷你错了，如若没有战场上拼杀的这几年，我也许不会这么快想明白。其实我特别害怕接下来的这场硬仗。”林砚之这才跟他说了实话。
“我知道，这几日看你总心神不宁。”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跟她来这里也不过是让她放松放松。
“我以前不怕死的，可是现在我很害怕，既害怕我出问题，也害怕身边的人出问题。”
朱楚仁顺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相信本王，一定会让你们平安，也让我自己平安。”
“真的么？”
“当然。本王狼王的头衔可不是白来的。”
林砚之被他这说话语气逗笑了，心里的不安才压下去几分。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
林砚之点点头，才闻到空气里新鲜的泥土气息。
“那走吧，你穿太单薄，这里太冷了。”
“嗯。”
这几日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每到吃饭时间，两人总是在一个营帐了。袁崇焕对他们俩这腻歪劲儿，都开始怀疑朱楚仁的喜好了。今天又看他们勾肩搭背地从练操场顶着伞回来，心里不住嘀咕，看样子得让林石远离他才行，这么个俊朗的男儿被掰弯了可就不好了。
见他们走过来，袁崇焕才咳嗽了一声，对林砚之说道：“林参军，你过来一下，有点事和你商量。”
林砚之停下来，看了朱楚仁一眼问道：“那元帅？”
“和元帅没关系，私事。”
“哦，好的。”她将伞递给朱楚仁，捂着脑袋，进了袁崇焕的营帐。见袁崇焕表情凝重，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将军找我何事？”
袁崇焕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酒，也没管她喝不喝，自顾自仰头一口闷了，才说道：“林石啊，你最近和元帅是不是走的有些太近了？”
“可是军中有人说什么闲话了？”林砚之以为有人开始对他们的关系嚼舌根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之前在京城听人说这元帅可是男女通吃。所以，劝你还是跟他别走那么近为好。你这前途一片光明，将来回京复命，娶妻生子光宗耀祖，岂不是更好。”袁崇焕像一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说道。
他倒也是真怕林砚之一失足，走错了方向。军中倒是有这样的先河，但毕竟世俗不认可这样的关系。
林砚之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又是想笑，可又觉着那样太失理。努力控制着表情，好半天才说：“将军觉着我和王爷是那什么？”
袁崇焕一摊手，“不然呢，你们这每日形影不离，之前也没见你和谁这么亲近过。”
林砚之站起身，走到袁崇焕身后，替他揉了揉肩膀才说道：“将军你误会了，我和元帅，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我更不可能会是个龙阳。”
“那你们怎么总怪怪的。”袁崇焕还是不信。
林砚之还不能和他说话，只是解释道：“元帅呢，也是个习武之人，比较喜欢我的剑法，所以时常和我切戳一些想法，我们不过是同道中人罢了。这几日，是因为元帅因我受伤，我实在过意不去，才跟他走的近了些，日后我会注意的。”
林砚之编了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话说的都没错，只是没用对地方罢了。
袁崇焕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不是就好。我还打算等打胜仗班师回朝后，把我的侄女介绍于你。”
林砚之一听这是要给自己说媒啊，连连咳嗽几声，坐到一旁，直摆手，“不用不用将军，我暂时还没那个想法。”
“你现在当然没有，等回京了，你不就有了。我侄女可是个小美人，你见了一定会喜欢。”袁崇焕倒是实诚地继续说着。
“啊，将军我忘了，元帅伤口该换药了，我得过去了。”边说着，林砚之便退出了袁崇焕的营帐。
拍着胸口，直摇头，不论男女，看样子都有喜欢给人说媒的习惯。
到朱楚仁营帐，将袁崇焕给她说媒的事情说了一遍，朱楚仁愣是笑的停不下来。“老袁，哎哟笑的本王肚子疼。”
“还笑，以后我们不能走的太近，不然袁将军又要给我上课了。”
“哈哈哈哈，老袁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都怪你。”
“是是是，怪我怪我，以后本王只夜里找你可好？”朱楚仁还在打趣。
“不理你了。”林砚之一扭头出了帐篷。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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