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续-剧版忘羡]仙督追美记》皓月呈辉

58、《陈情令》续-剧版忘羡-仙督追美记（第二卷 仙督 第五十七章）

　　蓝忘机垂首看着魏无羡跟他紧握在一起的手，继续娓娓说道：“我每个月都盼望跟母亲相见的日子，每到十五我都早早地过来，在这院中等着母亲开门与我相见。后来有一次，等了好一会，母亲才慢慢打开门，那天她把我抱到怀中，叫我的名字：‘蓝湛，湛儿，母亲很想你，你想不想母亲？’母亲很少那样抱我，我有些不习惯，却觉得很暖，我很想说我很想母亲，却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
　　“再后来的一个月，也是这样一个冬天的十五，我过来这里见母亲，等了许久，母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我开门，后来兄长和叔父也来了，叔父说，母亲不在了。我那时以为母亲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我从来没有那么冷，那么害怕过，我跪在地上，心中一遍一遍地求母亲出来，我想对她说我很想她。可是再也没等到她开门，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那句话。之后我每个月十五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在心里对她说：‘母亲，我很想你。’然后再离开。”蓝忘机一口气说了很多，魏无羡一直默不作声安静的听着。
　　蓝忘机说完，吸了口气，顿了顿，又轻轻唤道：“魏婴，引梦那些时日，我在你的梦境，看到和知晓了你藏在内心深处的各种痛苦和遗憾，你是否因此，在醒来之后，在我跟前时觉得不自在？我看到那些，感同身受，我只恨自己那时没能帮到你。今日我也对你坦承，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和遗憾，如此可能让你与我相处时更加安心一些？你安心在我身边，好不好？”
　　魏无羡听了，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蓝忘机，蓝忘机通过入梦完全清楚自己的一切痛苦、难堪和遗憾，这不奇怪；可是他居然能够如此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安，还带自己来到龙胆小筑，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原以为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谁想到，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这需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做到如此体贴入微？再想到晨起的药膳、午膳还有那案几上的食谱，此刻的魏无羡除了从嗓子眼努力哽咽出来的一个字：“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蓝忘机继续说道：“我此生除了母亲，还有一件大憾事，就是不夜天，没能护住你。记得那年你画兔子灯许愿：愿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当时我很惊讶，因为那也是我心中刚刚许下的愿望，那时我便已引你为知己。你跟晓星尘和宋岚说，我与你也是因为志同道合才一起夜猎的，我深以为然，还很羡慕晓星尘和宋岚。后来你没了金丹，开始修习鬼道，我那时不知你为何要弃了剑道，改修鬼道。我很担心你，我心中的痛苦与迷茫就像当时看到母亲一样，我跟兄长说，我想带你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兄长却说，只怕你不愿。后来我问过你几次，你果真不愿。”
　　魏无羡再次一惊，有些事忽然豁然开朗，问道：“原来这才是你当时一直让我跟你回姑苏的缘由？我一直以为你不信我，要带我回姑苏驱邪，原来你那时候就只是一心想要将我带回云深不知处保护起来？”
　　蓝忘机道：“是，那时候一心想护你，却不知道如何表达，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以致最终在不夜天也没能跟你站在一起护住你，这十几年我一直有悔，我四处夜猎问灵，寻你。”魏无羡想起上次蓝忘机醉酒，自己问他：“蓝湛，你为什么帮我。”蓝忘机同样说过：“我有悔，不夜天，没有跟你站在一起。”而今天却是听到一个清醒的蓝忘机，在亲口向他诉说这件憾事。魏无羡觉得心口一下被堵住了，不由得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眶已红了，眼角含了泪，道：“蓝湛，剖丹、叛出江氏，修习鬼道，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如此。”
　　蓝忘机却又将另一只手伸出，双手紧握了魏无羡的一双手，也红了眼睛道：“不，有关系，如果我当时能向你说得更清楚一些，如果我当时有如今的修为和力量，你就不会在这世上消失十几年！若不是莫玄羽献舍，我只怕这辈子都找不回你，怎么能没有关系？”
　　蓝忘机的力气向来很大，魏无羡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眼泪都从眼角逼了下来，既不想抽出自己手，却也不想让蓝忘机看见自己流眼泪，于是低了头，看着紧握的手，道：“蓝湛，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再想那些旧事了。”蓝忘机将他的手往自己胸口用力一拉，魏无羡被他拉着向前凑近了许多，蓝忘机又盯着魏无羡道：“我很庆幸你回来，但我也很怕，所以我就想让你明白，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我只是很担心你，我也很怕，很怕你像十几年前一样突然没了！”
　　魏无羡听到蓝忘机如此情真意切、明明白白的剖白，再木也明白了蓝忘机的意思：蓝忘机从来没有嫌弃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也没有觉得他是歪门邪道，而是从始至终都信任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将自己留在云深不知处，护着自己。看着向来冷若冰霜、淡定从容的蓝氏掌权人蓝忘机，含光君，此刻一连说了三个怕字。这让魏无羡感觉到了蓝忘机对他也有着深厚的眷恋和依赖，就像自己一想到要离开蓝湛就害怕不安一样。
　　魏无羡终于忍不住将手从蓝忘机手中抽出，一把将蓝忘机抱住了，泪流满面地哽咽道：“我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再突然消失了。”说完又用手擦了擦眼泪，自嘲的笑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无家可归，无处可去。除了你，还有谁收留我这个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呢？”蓝忘机也抱紧了魏无羡，立刻道：“云深不知处就是你的家。”魏无羡不觉轻轻点头道：“蓝湛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心绪激荡，魏无羡忍不住将头埋在了蓝忘机的胸口，道：“蓝湛，你对我太好了，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蓝忘机见魏无羡扑入自己的怀抱，又听了魏无羡在胸口呢喃的这句话，心跳加速，情潮汹涌，唤道：“魏婴！我。。。”魏无羡回应道：“蓝湛！我。。。”
　　两人都正要开口，门外院中忽然传来了一阵萧声，那萧声听起来甚是萧瑟。蓝忘机道：“是兄长。他有时候到了十五，也会过来这里。想必是因为马上要闭关了，所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