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续-剧版忘羡]仙督追美记》皓月呈辉

32、《陈情令》续-剧版忘羡-仙督追美记（三十二）

　　思追和景仪自魏无羡归来，跟他也算相处时日不短，却从未见他如此动怒。两人感应到魏无羡身上散出的杀气凌厉，不觉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景仪紧张地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魏，魏前辈，你，没事吧？我跟思追今天受了罚，禁闭在屋子里抄家规，刚才那些都是听几个弟子说的，也不知真假。又说那些出去除祟的门生已经回来禀告过蓝先生、泽芜君和含光君了，他们一直在寒室商议此事。若真是如此，明日长辈们对此事定会有个妥善的处置，您不用太担心，那些造谣生事的，定是要一个个揪出来严惩的。只是那水行渊确实是个一直都无法根除的大麻烦。当年那可恨的温氏，可真是把我们蓝氏害惨了。”
　　魏无羡听说蓝忘机已知晓此事，心想：“今日蓝湛一直未归，想必就是在处理此事，这里景仪和思追听来的消息都不确切，我还是尽快回静室等蓝湛，看看这事情究竟如何了。”也无心再跟他二人闲聊，快步往静室走去。走在路上，被冬日夜间的冷风一吹，魏无羡打了个寒战，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碧灵湖的水行渊，十几年前被温氏从岐山驱赶过来的事，魏无羡是知晓的。当时自己还跟着泽芜君和蓝湛一起去勘察，还跟水行渊斗过法。后来蓝启仁不放心，亲自去处理，那时候水行渊还未有今日听说的那么大，蓝启仁又去得勤，遏制的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完全根除，但已经算是将伤害降到最小了。魏无羡在那之后，就因和金子轩打架，被江枫眠接回了云梦。后来江氏发生了很多事，自顾不暇，蓝氏这碧灵湖的水祟也就被他忘在了脑后。
　　魏无羡知道水行渊极难根除，但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这水行渊不但没有被除去，还在最近闹得这么厉害。魏无羡凝神细想，发觉有些不对头：
　　其一，水行渊通常是靠沉船和活人沉水献祭，吞噬船只和活人之后慢慢养大的，今日之前，并没有听人说起水行渊大规模作祟，吞噬大批货船和活人；否则姑苏蓝氏不可能不知，也不可能不管。按景仪听来的说法，水行渊扩散速度极快，几天功夫就已侵染了附近的大小河道，甚至还侵染到了云深不知处的山下。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其二，水行渊是水祟，向来和自己从坟堆里招来打斗的阴灵和凶尸没什么关联。这一点，仙门百家的普通修士都能分辨，一般普通百姓的谣言，修士是不屑于传的，唯恐惹人耻笑。而且碧灵湖的水行渊存在了十多年，之前并无人传和自己有关联，这次为什么传言会说水行渊是夷陵老祖用陈情召来妖魔鬼怪催动的，还在仙门修士间传得这么快？太奇怪了！
　　此次水行渊大规模爆发伤人，把整个姑苏搅得天翻地覆，谣言四起，事情定然没有这么简单。再细想，如此大规模的水行渊要遏制起来，只怕不知会消耗蓝氏多少人力物力，蓝氏被此事一拖，短期内很难再有精力向外扩张，也会让很多想投蓝氏的修士和家族望而却步。除此，还有一个更危险的。这事情若是传开，最受影响的当是蓝湛和整个姑苏蓝氏的清誉。
　　蓝氏历来雅正为训，四千条家规是蓝氏立身之本，家规五十二条有言：不得结交奸邪。此事分明是有人想利用水行渊一事往蓝湛身上抹黑，把结交邪魔歪道、祸害姑苏的黑锅扣在蓝湛头上；更有蓝湛如今代泽芜君主事已是尽人皆知，若是他这个家主结交奸邪，那姑苏蓝氏成什么了？
　　想到此处，魏无羡不禁觉得身上传来一阵寒意，仙门百家大会即将在三个月后推举仙督，姑苏蓝氏，在观音庙一役之后无论势力还是名声都远超任何一个家族；蓝忘机更是子弟楷模，仙门名士，是仙督最有力的竞争者。突然在此时爆发水行渊一事，十有八九是有人想利用水行渊拖住蓝氏继续发展壮大的势头，同时抓住了自己在云深不知处养伤这个契机，制造各种事端，妄图破坏姑苏蓝氏的清誉，从而影响最终的仙督推举结果，趁乱浑水摸鱼。真没想到，金光瑶去后，这么快就有如此高人精心策划，下如此一盘大棋，实施得还如此迅捷，教人猝不及防。真是好手段！
　　想通之后，魏无羡黯然意识到，虽然此事是冲着姑苏蓝氏和仙督之位去的，但是，他这个夷陵老祖，最终还是成为了蓝湛的软肋，拖累了蓝湛。若没有他，蓝湛至少不会被如此侮辱。蓝氏家族的其他长辈们虽然不至于是非不分，但却会不知多痛恨他这个人，又不知会如何埋怨蓝湛为什么要把自己接到姑苏蓝氏养伤，惹出这样难以收拾的乱子。想到此处，刚才愤怒痛恨的神色，已变得充满自责懊悔，又有些自卑。
　　郁闷了片刻，魏无羡还是强迫自己理清头绪，心道：“事已至此，即使自己现在即刻离开云深不知处，也是无用，反倒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现如今只有和蓝湛一起，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全力遏制水行渊，才能逐渐平息这场大风波，澄清事实，还自己和蓝氏清白。”
　　低头想了许久，一抬头，不觉已走入院中，只见静室已亮起灯光，透过窗纸还看见蓝忘机坐在案头静静地看书的身影。魏无羡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泽世明珠，景行含光的蓝湛，蓝忘机，含光君，这么好的一个人，如今被人编排得如此不堪，想到此处，胸中郁闷，愤怒之气又涌了出来。一下从袖中抽出了陈情，手已用力攥着，盯着陈情心中怒道：“不管背后是谁，等我查出来，定教你生不如死！”嘴角一抿，脸上露出了诡异而邪魅的笑容，在朦胧的寒雾中散了开去，刹那间周围的寒气更甚了三分。
　　正在此时，魏无羡忽觉身前渐渐传来一股清冷的檀香之气，一抬头，蓝忘机已走至他眼前站定，正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