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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缘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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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院祁子安静的坐在床边。
她终于有机会思考方才发生的事情了。
(外婆……)
这个名词出现在脑中时,思绪还带着不知所措,反应不来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诸多变数似的。可心脏却狠狠一紧,好像被什么人以莫大的力量攥紧了,而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她痛苦、维持在一个疼痛至极却无法失去意识、也无法死去的可怖力道上。
啊。
被痛苦折磨了几秒,直到眼泪不知不觉将面颊濡湿了,面部的湿凉才使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外婆,被歹徒杀掉了。)
(目的是,为了将我献给那个人。)
混乱状态下未明的事实淋漓的撕裂在她眼前。
(那个人……)叫做死柄木的、身份存疑的男人,(是他,导致了外婆的死亡。)……也替她报了仇。
倘若没有更多变数的话,她的下一步目标本应是杀掉他,再跳到三途川中陪伴外婆的。
可他将歹徒杀掉了。
他是她能看见的唯一的人。
她与这个人,一见钟情。
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当作何反应,究竟是该复仇还是与他交往下去,抑或是在复仇的途中交往……?
她哪个都不想选择。
她从未面临过这样复杂的抉择,以往的生活虽说困难,可也让她忍受的心甘情愿,甚至觉得在狭窄空间照顾外婆、不与外人接触,是种幸福的折磨。而目标也一样、明确极了:她只想赚到更多的钱、让外婆和自己生活在更好的条件之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正常情况下她应该要做刚刚接下的那单报酬丰厚的委托,可她再做那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处宣泄的恨意与刚刚升起的、由好感而转化的欣喜混杂着将她淹没的愧疚,在脑中旋成巨大的漩涡,与眼前的景色竟有几分相似。
(行为与自己先前一贯的对自我的认知产生分歧,从一个认知推断出另一个对立的认知时而产生不适情绪。)她闭上眼睛,模糊色彩暗下,(……认知失调,啊。)
有水声在响。
闭上眼睛后,声音好似直接在脑中响起一样清晰。
他在洗澡。
三种情感近乎翻腾着纠缠。
——为什么会被抓?
——为什么喜欢他?
——为什么不报仇?
(啊……该死。)
她缓慢的蜷缩起来,将头埋在膝盖里。
水珠顺着未擦干的头发轻飘飘的润湿睡裙。
直到水声停下,改换为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她才再次回过神来。
“……还是,离开比较好吧。”她想要说服自己般自语着说,“他看起来有点危险……还是,回家吧。”
她伸手一寸寸摸过床沿,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费力跳下床。
*
“离开……?”青年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静谧温柔,她心中一悸,脚步停顿,“你要走吗,三千院?”
哪里被人一把扯过,后背紧贴在微凉坚硬的平面上,自背后绕过什么轻轻环住她的腰,肩上传来坚硬的触感,脖颈一痛。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强行扯了回去,试图回头看一眼对方,却被对方五指的力量直接扣住了头,动弹不得。
脖颈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濡湿了,应该是牙齿的东西轻轻研磨着咬在她侧颈动脉的位置,舌尖顺着上下牙齿咬合的留白一寸一寸吸吮舔舐,她恍惚间感受到血液顺动脉流动的泊泊声,在他人齿间的缝隙任人掌控。
“死柄木……!”碍于埋在脖颈处灰蓝色的脑袋,她被迫仰起头,绷紧的惨白皮肤下血管隐隐约约,纹路绵延至他齿下,“请停下……!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青年声线柔软的重复,自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沙哑的笑来,按在她脑后的手臂紧了紧,牙齿近乎嵌入她肌肤中。
这本该是疼的。
然而,这动作带给她最直观的感觉却不是疼痛,而是调情般的——为了留下痕迹、紧紧拥抱、妄图将她嵌入自己怀中的——侵略性的掌控欲。
祁子恍惚了一下,方才本就微弱的反感霎时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想掌控她。
“……不,并没有不喜欢。”她的态度反常的平静起来,轻声反问,“那,死柄木喜欢吗?”
“喜欢?”言语时,牙齿研磨着颈部肌肤,舌尖划过蜻蜓点水的濡湿,“…是什么东西?”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讥讽。
那种讥讽中似乎隐没着更深、更难以言说的疼痛般的意味。
她意识到这并非针对自己。
……像是在针对他自己。
“那么,为什么不愿意,放我,离开?”她这样问,因对方箍着自己的力度有些喘不上气。
他终于松开了咬着她的牙齿。
“你现在是我的东西。”他平静的说,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唇瓣湿润着,“那个人把你送给我了。”
(那个人……?)
恨意因这话而猛然沸腾了。
暖灯下模糊的刺目色泽忽然在眼前闪现,那景色的模糊与眼前人的清晰交织汇成近乎狂乱的愤怒,却说不清是对谁的,更无力宣泄,只在胸中狼狈而无能的翻涌。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视线错开他落在无边际的漩涡,试图凭借这种方式平息情绪,才刚有成效便被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再次激怒。
“是我救了你。”灰蓝卷发的青年这样宣称,浑浊血眸贪婪的在她脸上打转,后脑的五指愈发用力,让她甚至疼痛了。
近在咫尺的血色之下,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
“你是我的东西。”他再次宣称。
对方干裂的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又压在她唇畔,触感与旖旎无半分干系,只平添几许恶意的压迫感。
她用尽全力挣扎,却被看似瘦弱的青年用大的可怕的力量轻易镇压了。
不知是由于压倒性的力量还是唇上愈发深入的侵略,总之,她在对方怀中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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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过一个游戏。”从她唇上离开后,青年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说,她意识到对方接下来说的绝不会是自己愿意听见的内容,“据说是什么「乙女向恋爱游戏的佳作」。”
他顿了顿,忽然含住了她的耳垂。
祁子轻轻一颤。
察觉到这丝颤抖,死柄木声音愉悦的说下去:“其他情节倒是没什么必要说……”
他钳制着她的双手因兴奋而掌握不好力度、微微用力:“不过有一个情节倒是记忆深刻,一直想着要找机会试试——”
“你猜……是什么?”
咬字因口中的柔软含糊不清,可话语中跃跃欲试的、带着怜爱的隐隐兴奋却昭然若揭。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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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很过分的内容。
乙女向游戏骚操作很多的,不过这里弔哥玩的是个纯爱向游戏。
纯爱向里最神奇的也不及成人向的N分之一啦。
——不过还是预警一下。
接下来会有神奇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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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女主并不是很逆来顺受的那种性格,她在二人的相处中也并非是弱势方。
她也是个奇女子(bushi)。
只是发力方向不一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