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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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色的演绎，小哈斯对丹的印象大为改观。送丹出剧院的一路上，他都一直挤在丹的身边，和自己的父亲一唱一和地真诚夸赞着丹的天赋和演绎，并齐齐将嫌恶的目光投向迪克，俨然是把这位韦恩家大少当做了意图玷污拖累丹这颗未来的明日之星的可恶老鼠屎。
“好吧，往好处想，至少这说明你的演绎真的很棒。”踏出剧院后，迪克耸耸肩自我宽慰。
丹的眼前还晃着克拉克的肉……咳，修水管照，迪克说的话他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本能地一路往地下停车场走。
儿童剧院的停车场十几年没有修整过，灯管老化严重，夜晚的时候只有零星一两盏灯偶尔能闪烁几下，想要照明就全得靠自己打灯。丹举着手机，顺着来时的路往停车场的深处走，刚转过一个弯，不甚明亮的手机灯光下就突然闪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
粗糙苍白的皮肤、杂乱草绿的头发、鲜红裂开的嘴唇。
小丑带着纯然恶意的笑容瞬间撞进丹的视线。
“小丑！”迪克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空旷的、地下的老旧停车场。
只有小丑、丹、迪克三人，面对面站在黑暗之中。
空旷与黑暗悄然滋生着恐惧。
迪克一把拽住了腿软得往后一退的丹，将人拽到自己的身后：“为什么你在这里，这里是大都会！”
“嗯——为什么不？”小丑的声音带着疯狂、仿佛在抑制一样的笑意，他那双令人望而生寒、不敢对视的眼睛在迪克身上扫了一眼，“哦，哥谭的迪克·韦恩。真让人意外……”
丹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微微发抖，膝盖似乎隐隐有刺痛的感觉，冰凉的感觉一路顺着四肢流向身体，冻得他的心脏都开始僵硬：“是来找我……”
小丑提到迪克·韦恩的语气并没有太大起伏，像是只是遇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显然并不是冲着迪克来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正如迪克等人所猜想的那样，之前他在小丑面前表演的那次看似保下了生命，实则已经埋下了隐患。
“别躲在其他人后面，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蝙蝠侠。”小丑的声音里的笑意令丹遍体生寒，即便丹知道正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夜翼，“过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带你去另一个更加有趣的舞台——”
“不可能。”迪克挡在丹的面前，尽量不动声色地将其他角落扫了一遍，确认整个停车场只有小丑一个人，“我不会让你带走丹的。”
小丑轻轻晃了晃细长手指，一个眼熟的红色按钮遥控器落进他的掌心：“嗯~过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韦恩先生。看到这个了吗？远程炸弹遥控器。在这家儿童剧院的四周，包括这间停车场里，我已经装下了六枚炸弹，每一枚的火力都足够将这家儿童剧院带这个停车场炸上天。”
“我不想用这么粗暴的办法对待大都会——但我会不会摁下这个按钮，就看韦恩先生——”
“还有丹，你自己的选择了。”
小丑长长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眼神中满是兴奋。
迪克浑身肌肉绷紧，额头渗出冷汗：实在不行，他就只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丹被迪克的手紧握着的手腕微微一痛，他清晰地感受到夜翼的决定：“不，不，等等。”丹一把反握住已经准备迈开步子的迪克的手，死死拽住迪克，努力让自己鼓起勇气，和面前正用异于常人的亢奋眼神看着自己的小丑直接对上了视线，“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蝙蝠侠曾经说过，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最好不要使用能力，虽然现在还不是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候，但但凡这种时候迪克对小丑动手了，那就意味着夜翼的身份将会暴露，连带着整个蝙蝠家族的身份都会面临被揭穿的危险。
假如小丑因此知道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丹反握住迪克的手瞬间收紧。
小丑正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外而内的从他的躯体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那些来自于折磨面前的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人的快乐不知为何，瞬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骤然抽走。
他的头顶一嗡，只觉得天灵盖像是被锤子狠狠地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有东西从那个口子残忍的用力钻入他的躯壳，而他自己的灵魂则被那钻入躯壳的东西飞速吸食。
迪克：“不行，你——”
“啪嗒。”
小丑原本站着的位置骤然一空，下一秒，一个什么硬壳儿东西落地的声音传入了迪克的耳朵。
“噢——好痛0m0”小丑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这么巨大？我的炸弹呢？我才抢到的蝙蝠车呢？我的蝙蝠侠呢——”
迪克有力的手臂带着丹猛地向后退了数步，而后一把握住丹举着手机的那只手，把手电筒往下猛地一照。
“嘶——哈——”
一只乐高小丑飞快抬起手，发出了一声仿佛吸血鬼被阳光刺到的吸气声：“嘿！哪来的光！”
这只乐高小丑甚至比夏洛克还要矮，浑身都是方的，适应了手机手电筒的光线以后就用手捂着方块眼眯起黑豆眼往外看：“哦——吓死我了！嘿！那个巨大的怪物！你们看到我的蝙蝠侠了吗——那么大一只蝙蝠侠——刚刚我还把他摁在蝙蝠车上的——”
迪克：“……”
迪克：“你的，什么？”
乐高小丑开始不耐烦地哒哒哒跺脚，发出塑料玩具敲在水泥路上的声音：“我的——蝙蝠侠——我的——one and only——”
迪克：“……”
对不起,他知道同一个问题重复问两遍很蠢。但——你的，什么？
“哦，按钮。小丑最喜欢按按钮了——是谁最喜欢捣蛋？”乐高小丑从自己的方块空肚皮底下毫无科学道理的掏出了一个眼熟的、同样被缩小了的炸弹遥控器，“小丑最喜欢~Suprise！交出蝙蝠侠——他是我的！”
“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正在快乐举着遥控器蹦跶的乐高小丑身后传来。
“Batman？”乐高小丑的黑豆眼瞬间肉眼可见的变得闪亮亮，为了表达激动，他黑豆眼里的眸光都顿时从原本的一个小白点变成了三个，真实地表现了什么叫做星星眼。
乐高小丑一蹦三尺高，咔哒转过身，瞧见了比他要高大数倍的三头身蝙蝠侠，正冷然的盯着他，手中拿着比小丑整个乐高还要大的蝙蝠镖。
乐高小丑怔了三秒，黑豆眼骤然激动发亮，甚至开始举着遥控器在原地撒欢似的跑，方块脚发出哒哒哒的塑料敲击声：“wwwww~~~蝙蝠你变得好大！哦，太棒了！我的蝙蝠侠变得这么大！”
蝙蝠侠：“……”
蝙蝠侠：“丹，怎么回事。”
乐高小丑的撒欢戛然而止：“Nooooo！看着我！蝙蝠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乐高小丑举起了手上的红色按钮，像是用蜡笔画出的嘴勾出一个大大的笑，龇出四颗鲨鱼一样的小尖牙，“我，小丑，是你最最最最重要的敌人吗？如果你不回答我，我还可以继续和你在蝙蝠车上翻滚一百零八圈！”
既不想回答也不想和小丑在蝙蝠车上翻滚一百零八圈的蝙蝠侠：“……丹。”
乐高小丑出离愤怒了：“不要！在我！威胁你的时候！去看！其他人！”小丑举高遥控器，“你是我的one and only，我是你最最最最重要的敌人吗？”
三头身蝙蝠侠冷漠地收起了自己全身紧绷、准备投掷蝙蝠镖的姿势，站直身体，小手手在自己腰间的腰带摁扭上叭地一戳，一条长长的钩爪咻得一下射出，瞬间抓走了乐高小丑手里的遥控器。
乐高小丑：“……”黑豆眼呆呆地看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Y字形手，白色小圆点瞬间加了两个，委屈泪眼，“噢……我的按钮QmQ”
小蝙蝠侠展开小斗篷，轻盈地落到地面，伸手抓住毫无反抗之力的乐高小丑的脑袋，无视了塑料小丑的蹬腿和孜孜不倦的要求示爱，眼神严厉警告地看向丹：“不要再有下次。”
虽然小丑现在的情况像是被丹的能力弄坏了脑子一样，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小丑的伪装。
小蝙蝠侠冷酷无情地用钢索把乐高小丑迅速从头到脚绑了一个遍，以防万一，把小丑就搁在自己眼皮底下监视。
刚刚还委屈地蹬腿的小丑，黑豆眼瞬间又感动得多了两个小白光点，泪汪汪：“噢，这是你第一次表现得这么重视我，Bat……”
“叭叽。”
小蝙蝠侠用创可贴扒住了乐高小丑的嘴。
“这不正常。我必须把他关进安全的地方去。”蝙蝠侠哑声道。
乐高小丑的眼睛开始感动地啪嗒啪嗒滴眼泪了。
蝙蝠侠：“……”
“叭叽。”
另一道创可贴严严实实地扒住了乐高小丑感情过于生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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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乐高样子的小丑着实让众人震撼围观了很久。
主要是很少——不对，是从来没有人曾经见过被蝙蝠侠绑成废球，还感动得直流眼泪、满口都是“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最最最重要的敌人”“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小丑。
刚开始蝙蝠侠把塞进仓鼠笼里的小丑放进猫笼的时候，卢瑟还对这个新加入的邻居十分不友好。
被小丑张口闭口的蝙蝠侠洗礼了三天之后，已经开始精神恍惚的卢瑟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假如有一天丹把他也变成了张口闭口超人，还会因为超人总和蝙蝠侠黏在一起而嫉妒的舔狗模样……
小卢瑟瞬间打了个哆嗦，小卷毛被雷得蓬松炸起，心情沉重地把自己碗里的玉米粒拨给仓鼠球里的小丑四分之一。
乐高小丑：“干什么？就算你把所有的玉米粒都给我，我也不会对你有兴趣的。我的眼里只有我的小蝙蝠~”
小卷莱开始眼神呆滞地抱着玉米粒，努力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太得罪过丹。
舞台剧首场开演的日子来得很快。为了赶得上扎坦娜为他们拖延的时间，迪克不得已扮演了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非要让才敲定的舞台剧在排练三日后立即开演的愚蠢资本家形象，在美钞的轰炸和韦恩集团全力的舆论宣传下，这场首场定档于大都会剧院的《氪星之子·归来》，终于紧赶慢赶地按时登上了舞台。
舞台剧即将开始前半个小时，大都会剧院门口红毯开始陆续有车辆停下，从车里面走下穿着黑色西服或礼裙、胸前佩戴着白花的观众。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极为庄肃的、沉重的神情，无声沉默地踏上剧院宽阔的台阶，他们的脚步郑重而缓慢，如同他们将踏入的不是剧院，而是去参加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场仪式。
迪克头上冒着汗。他接到提姆传来的消息，扎坦娜那边的情况已经相当严峻，每再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已经赶去支援的杰森和达米安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仍然在和扎坦娜一起苦苦支撑着。
对于世界即将面临的危险毫无所觉的道具师仍然在照惯常一样，尽职地检查着仪器设备，迪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台，无比希望舞台剧开始的速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啪。”
大剧院的灯光骤然熄灭。
迪克绷紧的神经像是被弹了一下，嗡的鸣响了一声，以至于他的双手都渗出冷汗。
身披着鲜红斗篷的高大身影在舞台上缓缓而降。
堪萨斯的农场里，正和玛莎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在田野边，等待集合的号角的克拉克突然顿住了动作。
“克拉克？”玛莎疑惑地放下手里的稻草。
滚烫的、汹涌的力量从指尖、从太阳穴、从一切能够接触到空气的肌肤瞬间涌入身体，以至于氪星之子的心脏都开始以寻常百倍的力量强劲搏动起来。
刹那间喷涌贯穿了所有神经细胞的力量在搏动着他的心弦，已经许久未曾在耳边响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呼唤声、说话声一起灌入耳膜，神经骤然嗡鸣间，克拉克骤然升空，庞大而蛮横的冲击力在田野上轰然冲击出一片龟裂的圆坑，熟悉的力量和扑面而来的烈风亲昵地拂过他的面庞。
下一秒，鲜红的宽阔斗篷在堪萨斯碧蓝的天空猎猎招展。
在Shemu最先登陆的战线区域，已经濒临绝望的父亲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们，最年幼的儿子手中还攥着超人的老旧布偶：“上帝，上帝救救我们……上帝啊……”
Shemu王无声却令人耳膜刺痛出血的嗡鸣飞速震荡开，滚烫的眼泪从父亲皱纹纵横的面庞上滚落，他死死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孩子，在声波冲击碾压碎他的脊背头颅之前——
“酥皮……”儿子突然从他的怀里钻出了脑袋。
等待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父亲胆战心惊地转回头去。
那位陨落了三年的人间之神，正悬浮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金色的阳光勾勒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与宽阔的红斗篷，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光。
不，那不是光线的反射。
克拉克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穷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锤炼着他的神经。他如同正沐浴在黄太阳之下，思维、五感、动作每一秒都变得比上一秒更加迅速敏捷。他伸出手，只是轻轻搭在已经吞噬了无数同胞躯体的Shemu王身上，骤然发力。
提姆急促地喘息着，一手一个把陷入昏迷的达米安和杰森拉进扎坦娜的保护圈里。
他仰起头。
巨大的、横亘在天地之间宛如世界树一样的巨大树人。
树人面前，渺小得几乎如同蝼蚁般的超人。
在提姆的第二声喘息呼出喉咙之前。
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卷席了Shemu王的整个躯干。
下一秒，木屑碾压成灰，纷纷扬扬飘散在断壁残垣间流窜的冬风之中。
大都会剧院里，伴随着悲泓又神圣得难以名状的管弦乐的齐鸣声中，丹所扮演的超人终于治愈了身体的伤口，红色的斗篷缓缓展开，伟岸强大的身影飞向已经满含热泪的观众——
“I’m back.Miss you so long，Earth.”
大都市剧院中、才经历了灭顶之灾的Shemu对抗战线前，披着红斗篷的人间之神声线几乎同时重合在一起，声音低沉有力，仿佛蕴藏着无数感情。
无数双手拼命地举起，有的人是带着悲恸，有的人则是带着疯狂的喜悦，但唯一一样的是口中不断重复的话语，和努力想要靠近、触碰这带着夺目的神性光辉的人间之神高举的手。
“Welcome home.Miss you so long，Superman.”
强大到近乎恐怖的力量疯狂的涌入克拉克的身体，以至于他的心脏都在疯狂地颤抖。一种玄妙的联系在他的心弦上轻轻拨动，克拉克猛然抬起头，本该是放射出红色热视线的眼睛爆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他遵循着本能一路冲飞大气层、跨越千万星云，寻找到了正温柔又热切地向他倾泻着所有的这颗星球。
“黄太阳……”克拉克喃喃。
一颗凝聚了力量精粹的金色核心从巨大的黄太阳中心飞跃而出，毫无障碍的融入克拉克的眉心。
为这位历经艰苦也未改初心的太阳之子，无声加冕。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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