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两口子》杳却

8、008

　　李芬芳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她家附近晃了，张平江压根没放心上，为了多留一会儿，还问未来岳母关于赖大娘的事。

　　说到赖大娘，王大芹可有话讲了，甚至还给张平江讲起了赖大娘介绍过的歪瓜裂枣。

　　见爸妈和张平江聊得好，哦，她爸就负责在一边点头，呃呃呃同意她妈的话，李芬芳也没去管，专心干家里的活。

　　聊了许久，见岳父岳母和芬芳都没有留他吃午饭的意思，张平江只好不舍地离开。

　　李芬芳的确没留人家的意思，今天经过赖大娘这事，她还是生气的。

　　“芳，比你大十八岁和比你小两岁，怎么比都觉得……大江挺好的。”

　　“呃呃呃。”

　　李芬芳：“妈，今天我拿柴刀他也见过了，他如果明天还会来我们家，我就答应和他处对象。”

　　张平江每次在她家附近晃悠，要开车送货都会提前和她说一声，告诉她，他这段时间不在家，如果有急事可以先去找张建业。

　　“芳，你想明白了？”

　　李芬芳：“嗯，比起赖大娘介绍那些，他很好，如果没年纪这个问题，我肯定想嫁他……看明天，我举柴刀他都不怕还过来的话，我就答应。”

　　王大芹：“想明白就好，以后你嫁过去就少回家里，省得你婆婆觉得你把家里搬空了。”

　　李芬芳：“我爱回来就回来，怎么了，妈，我还没嫁出去你就准备赶我走，家都不让我回来？”

　　王大芹：“不是这个意思，你没当过儿媳妇，不知道，妈也没当过，但妈见过，唉，算了，不管你，反正家里都你说了算。”

　　李芬芳：“妈，你放心吧，而且明天不一定来。”

　　王大芹：“非得明天吗？”

　　“嗯，明天。”明天没来，她以后也不准备考虑了，这都看命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王大芹看着天，担忧道：“看样子明天会下雨，怎么办啊？”

　　李会材同样望着天，夫妻两人都在担心明天张平江能不能来。

　　李芬芳：“爸，妈，进来吃晚饭，芸芸都坐好了。”

　　李芬芸现在读初中一年级，午饭是自己家的饭带学校去吃，下午放学回家里，晚上也是睡家里的。

　　李芬芸还小的时候和姐姐睡一屋子，现在长大了，个子也一直往上蹿，已经不和姐姐住一个屋子了。

　　听到芸芸已经坐好，就差他们夫妻俩了，王大芹拉着李会材进去厨房间吃饭。

　　等小女儿吃完饭回睡觉间继续写作业了，王大芹问着大女儿：“能不能给大江几天时间，我和你爸看外面天，觉着明天要下雨了。”

　　李芬芳：“下就下吧，不过我说了明天就明天，明天他不来，意思是老天爷也不让我们在一起。”

　　王大芹：“死心眼。”

　　李会材：“呃呃呃。”

　　李芬芳：“妈，碗你也在洗，没别的活，我先回屋里了。”

　　王大芹：“回吧。”

　　等李芬芳走了，王大芹就说但愿明天别下雨。

　　李会材跟着点头。

　　到了第二天，吃午饭时间，张平江都没来。

　　他基本是上午才来，眼看着雨都下了起来，王大芹和李会材也还没死心，依旧坐在屋檐下，盯着关闭的大门。

　　李芬芳有点困了：“爸，妈，我午睡去了。”

　　王大芹：“去吧，大江来了我们喊你起来。”

　　李芬芳自己都不抱有任何期待想法了：“不用等了，不会来的，你们也赶紧睡午觉。”

　　王大芹：“你去睡吧，我和你爸还睡不着。”

　　李芬芳见说不通，自己去睡觉了。

　　“叔！婶！你们在家吗？”

　　“在！”听到张平江的声音，王大芹可激动了，跑雨里去开院子门，李会材也赶紧跟过去了。

　　雨没下大，张平江正要说来躲雨，就见叔婶脸上露出欣慰神情。

　　下意识往身后看了去，只有他一个人啊。

　　“赶紧进来，芳！大江来了！”

　　李芬芳还没躺多久呢，听她妈声音，只能起身出来房间。

　　张平江一头雾水。

　　“我们俩午睡去了，你们小年轻说话吧。”王大芹拉着李会材去午睡。

　　“赶紧过来吧，别在雨里傻站着了。”李芬芳转身进自己的房间。

　　张平江走到屋檐底下，站着躲雨。

　　见张平江没跟进来，李芬芳探出头和他道：“进来啊。”

　　张平江：“芬芳，你叫我进你屋里？”

　　李芬芳：“嗯，快进来吧。”

　　张平江从李芬芳表情上看不出来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人突然轻飘飘的……他要进芬芳的屋子了？

　　等张平江进来，李芬芳把门关上：“你喝酒了？”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不靠近可能还闻不到。

　　“喝了点，没喝多。”

　　张平江当然不会说上午在北山村晃悠，遇见老朋友，请他过去吃顿饭，这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他就打算等下雨了，有借口在芬芳家多留会儿，等那么长时间没下雨，干脆先去吃饭。

　　午饭吃完的确开始下雨，他散了会儿味道，洗了把脸才过来。

　　张平江：“芬芳，我是不是做梦啊？酒也没喝多少……”

　　太不真实了。

　　李芬芳不陪他犯傻，直截了当问道：“你现在对我什么意思？”

　　张平江：“什么什么意思？”

　　李芬芳：“你还想不想和我处对象？”

　　张平江立马激动起来：“想啊，芬芳你答应了？”

　　李芬芳：“嗯，我答应了，但要看你是以结婚为目的，还是不以结婚为目的。”

　　张平江：“处对象不就要结婚吗？”

　　李芬芳：“既然要结婚，你能答应我什么事？”

　　到了看张平江有多自觉的时间。

　　张平江：“钱给你管，钱不是我的钱，是芬芳的钱。”

　　还算上道，李芬芳就想听这点：“我也不是要管你所有钱，你是货车司机，朋友也多，总要揣点钱在身上……交给我的钱，不是我自己用，以后结婚，家里哪样都要钱。”

　　钱当然她管，看他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花钱可以，但不能把家用的给花了。

　　张平江：“芬芳你也给自己用，我赚钱不就是让你花的，芬芳还有什么要求？我这个人粗心，有些事还得你说了我才能注意到。”

　　“听我话……在家里听我话，外面你只要不太过，我听你的，不打女人。”男人总要给点面子是吧，但是不能把面子给过头了。

　　她虽然看着挺厉害，也有过“辉煌历史”，但真要说的话，绝对是打不过张平江的。

　　张平江：“听话可以，打女人……”

　　李芬芳：“你什么意思？还想打我不成？”

　　张平江：“没有没有，我肯定不打芬芳啊，但欺负芬芳的，不论男女，我都要揍回去，不能保证不打女人。”

　　这话成功让李芬芳怒气消减下去，直至消失：“我有那么弱吗？女的我能自己解决，不需要你出面……我实在不行的话，你在后面悄悄给我动手脚，别放台面上，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说出去多不好听。”

　　张平江：“芬芳，除了这些呢？”

　　李芬芳：“怎么？还非得我一次性说好，以后别的就不听了是吗？”

　　“不是，芬芳你错怪我了，我现在知道越多，以后犯的错越少，少惹芬芳生气。”

　　倒是个会哄人的。

　　李芬芳：“你爸妈那边呢？他们知道我家的事吗？他们不同意我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只有你一个男的。”

　　公婆对李芬芳来说也是挺重要的，她才不想因为公婆受气。

　　张平江：“我爸妈这边没问题，都听我的，之前和你说过我自己有院子，我们家分家了，芬芳你嫁给我，家里就听你的，你是老大。”

　　李芬芳：“爸妈这边也要管的，不能不孝顺。”

　　张平江：“嗯，管的……芬芳，现在没有什么要问的吧？”

　　李芬芳：“暂时没了，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现在没什么好问的。”

　　张平江：“那…这会儿我俩是对象了？”

　　李芬芳：“嗯。”

　　张平江：“芬芳！”

　　“干嘛呢！”被抱紧的李芬芳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拍了一下张平江的胳膊。

　　怎么抱人的，把她手臂给箍紧了，活像她要逃跑。

　　张平江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也没放手，甚至低下头，用脸在李芬芳脖颈蹭了几下，蹭完还不离开。

　　李芬芳不解风情：“中午吃饭擦过嘴没？”

　　张平江：“擦了，洗干净脸过来的。”

　　就怕脸上有脏东西，芬芳嫌弃他，镜子也没少照。

　　干净就好，李芬芳放心让他蹭，她也不是那种容易害羞的姑娘，只要不是婚前到最后一步，她都能接受，此时此刻也只是脸有点发红，想了想，双手圈住张平江的脖颈：“以后少这样，和小孩子似的，而且你个高，我累得慌。”

　　张平江：“我坐下来。”

　　“别抱我，我鞋还没脱。”

　　“我坐这里，芬芳你坐我腿上，这样抱着不累。”

　　李芬芳拒绝：“不坐，也累的，别搂搂抱抱了，才成为对象多久啊。”

　　“芬芳，你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刚刚答应我的。”

　　李芬芳：“我答应你什么了？有立字据吗？哦，你答应我的，都在我心里有字据，别想抵赖。”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张平江：“芬芳。”

　　李芬芳：“别叫我叫这么亲热，既然已经是对象了，没别的话好说，你赶紧回家吧。”

　　张平江：“外面下雨呢。”

　　李芬芳：“我爸蓑衣先借你用，天晴了你记得拿回来。”

　　张平江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芬芳，你是不是害羞了？”

　　李芬芳：“你才害羞！”

　　张平江：“不害羞怎么还不坐我腿上。”

　　李芬芳：“你是听不懂我的话？”

　　张平江可不敢过头了：“不是，我这就走，爸的蓑衣先借我，明天就还回来。”

　　李芬芳：“不用马上走，你先休息会儿吧，等雨停了再走。”

　　她……也没那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