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两口子》杳却

13、013

　　“哥，好久不见，今天精神那么好，有好事？”

　　张建业不像张平江家里，三兄弟在城里都有正式工作，他自己就是在家当农民的，当初有工作机会，叔婶也有想着他，只他实在笨，那些活也干不好，于是自己回来了，现在算是农民，家里吃穿也不缺他，空闲时间还比较多。

　　这会儿早饭时间，爸妈已经出门，他还在吃早饭，吃完早饭准备出门去晃悠。

　　张平江：“待会儿去我那，中午去我家吃饭，芬芳要来我家做客，烧饭你帮着我妈一点。”

　　帮忙烧饭张建业是没问题，毕竟从小到大蹭吃蹭喝，他脸皮子也没那么厚，自然也会帮着干活，只……

　　“哥，现在都要见家长了？是不是商量结婚的事？”

　　也太快了吧。

　　张平江：“结婚早商量好了，这不，都是我去芬芳家做客，她还没来我家做客，今天来做个客，附近邻居也能早点认识。”

　　张建业：“哥，嫂子已经来了？”

　　张平江：“来了，不过在集市上，还没来我家，我现在也去集上，九点多回家里。”

　　张建业：“好的哥，我现在就去你家。”

　　两人说完话就分开走了，张建业去张平江家，张平江去李芬芳那里。

　　...

　　“建业哥。”

　　“美静啊，好巧，在这里遇见你，哈哈。”张建业干笑。

　　张美静不就是婶子中意的那位吗？

　　张建业可是一直知道的，张美静除了年纪小，婶子各方面都蛮喜欢的，他有空就出去晃，也遇到过婶子和张美静说话的场景。

　　张美静细声细语：“建业哥，平江哥是不是有对象了？”

　　该来的终于是要来了，张建业心想和自己没关系，语气倒正常起来了：“是有对象，美静你见过了？”

　　张美静：“我在集市上见到平江哥和一个女孩一起吃包子，不太确定。”

　　张建业：“应该就是了，中午见未来公婆，我也过去吃饭。”

　　真是糟糕，不仅婶子对张美静还算满意，张美静对他哥也有想法。

　　如果哥没遇见李芬芳，他觉得嫂子很有可能就是张美静了。

　　张美静：“建业哥，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会对平江哥好吗？”

　　张建业：“好不好我也不清楚，就是哥非常喜欢她。”

　　婶子不是那种闲话多的人，对芬芳嫂子态度也没有多热情，自然很少去说，大家不清楚也正常。

　　“非常喜欢啊。”

　　张建业：“嗯，非常喜欢，美静，你没事我就走了。”

　　张美静：“没事，建业哥你走吧。”

　　并不想逗留，张建业听张美静说完，自个儿先走了。

　　别说哥对这个细声细语又有点文气的小姑娘不感兴趣，他都不感兴趣。

　　虽然觉得哥喜欢的那位娶回来属于搅家精，日子不安稳的那种，但也比张美静好很多啊。

　　美静怎么说呢，感觉太弱太娇气了，别人很难和她说重话，这日子谁家还不吵吵闹闹的，她这样让人很无力，让她干活都会有罪恶感，比起李芬芳，颜色也过于寡淡。

　　反正以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李芬芳姑奶奶和张美静大小姐，正常会选前者。

　　张建业到了：“婶，我来了。”

　　谭红芝：“建业来了啊，小江又在外面晃了？”

　　张建业：“哥应该去等人了吧，叫我过来，他自己走了。”

　　“有了媳妇忘了娘。”

　　张建业：“婶，哥不是刚谈对象没多久，正新鲜着呢，海哥和河哥刚谈对象肯定也这样。”

　　谭红芝：“没小江闹腾，建业你当时年纪虽然小，也知道老大老二的媳妇都是我给找的，现在日子过得红火，小江这样的，以后有他苦头吃。”

　　现在自由恋爱简直就是出格，基本都是爸妈介绍谈对象相亲，张建业能听出来婶子依旧是有些不满：“没什么办法，毕竟哥脾气比海哥河哥要倔很多，以前也没见怎么样……就希望家里以后少点事。”

　　谭红芝：“虽然家分出去了，但如果这小两口整天吵闹，让邻里邻居看了笑话，也是给我和小江爸丢脸。”

　　基本都是不太看好的。

　　张建业：“婶，你就放宽心吧，哥娶了媳妇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怕就怕心事了了一桩，以后烦心事更多。

　　...

　　“你别瞎折腾，我是这么贪嘴的人吗？”

　　提前卖出去鸡蛋，时间还早，李芬芳就和在她附近晃悠许久的张平江逛起了集市，等九点再过去。

　　张平江看着什么吃的都想给李芬芳买，李芬芳全直接拒绝的。

　　果然是没结婚的小伙子，不会过日子，以后结婚过日子生娃，哪里用不到钱。

　　就算…就算给她买蛤蜊油也比买吃的让她开心。

　　张平江道：“看着就不是贪嘴的，粗细均匀。”

　　李芬芳不满：“什么叫粗细均匀，你会不会说话？”

　　张平江觉得自己很客观：“反正胖的地方胖，瘦的地方瘦。”

　　“不会说话别说话，大街上呢。”李芬芳悄悄掐了一把张平江的手背，顺便附赠一个瞪眼。

　　被掐被瞪还挺乐的张平江，得寸进尺握住李芬芳的手。

　　大街上这样握手，李芬芳是不好意思的，但这小子瞧着傻劲十足，暂时不会放开，李芬芳只好装模作样拉着他快步走，同时护住鸡蛋，嘴里还道：“能不能走快点，让你拎东西还不乐意，懒得你。”

　　理解了李芬芳的意思，张平江很配合，特意走慢点，让李芬芳拉着他走。

　　离开集市李芬芳也没挣开张平江的手，只是嘴巴不停：“都给我抓出手汗来了，八辈子没谈过对象呢？”

　　张平江：“我是没谈过对象，我眼光高得很，芬芳你谈过？”

　　感觉到张平江话里的不满，李芬芳也不逞口头之快：“没有啊…张平江，如果那天我不去北水村看戏，是不是永远就遇不着你了。”

　　她觉得还真是缘分，他们两个不是从小就认识的关系，从小就认识更加不好了。

　　今年遇见，从心动到知道他年纪比她小之前，她都把他当一个正常男人看待，现在倒是能当正常男人看，但刚开始知道那段时间，真的没办法接受，觉得他就是个弟弟。

　　如果从小认识，都一个村的，她肯定不会接受他，仿佛看着他长大，会把自己当成他的长辈。

　　要是家长媒婆相亲介绍的，张平江这种条件，肯定不会和她这样的凑一起。

　　相亲也要讲个门当户对了。

　　所以一切都是她去看那场戏开始的。

　　张平江：“瞎说，你不去我也能找到你，你本来就是我媳妇。”

　　李芬芳：“我说都不能说了？”

　　张平江：“不能说。”

　　李芬芳想了想，也不跟张平江呛声：“说了也没必要，都碰见了，又不能回到过去。”

　　“芬芳你还想回到过去？”

　　李芬芳：“嗯，回到过去，这样我已经知道以后会成为你媳妇，早点答应你好了，省得这么磨蹭，浪费你时间也浪费我时间。”

　　听到李芬芳的话，张平江心情瞬间飞扬，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没事，晚点知道也没关系，我不怕被芬芳浪费。”

　　李芬芳：“傻。”

　　...

　　实在忍不住了，李芬芳要张平江放手，她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汗，也帮张平江擦了擦手：“抓那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掉，你提小半桶水，帮我把手帕洗了。”

　　不继续逛集市，张平江干脆带李芬芳去了他们以后要住的院子。

　　听张平江说离爸妈住的院子有十分钟脚程，李芬芳对这距离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很近，不是在隔壁，这样婆媳关系处着也没那么费力。

　　到了院子，李芬芳擦了手，就给张平江安排洗手帕的活，她要仔细看看院子。

　　这院子是真的宽敞，房间瞧着也多，空是空了点，以后住进去了，肯定会给填满。

　　也不用填满，家里不缺就行了。

　　张平江则是听话去提水洗手帕，没半点怨言。

　　“平江哥。”

　　院子门大敞着，因为路上就有人，附近也有邻居，还没结婚总是要避嫌的，李芬芳就不让张平江关门了。

　　门外的女声不仅张平江听见了，李芬芳也听见了，她还在院子里呢。

　　张平江本人并没有应，依旧蹲着洗手帕，李芬芳替他应的，故意学门外小姑娘的语气，细声细语：“平江哥，有人喊你，你怎么不应一句。”

　　“你再喊我一声。”张平江刚才不仅没应，头都没抬，但是听到李芬芳这样说，很快抬头看她，脸上还笑嘻嘻的。

　　李芬芳也回他笑嘻嘻，食指轻轻抵住他额头，吐出三个字，依旧细声细语：“美得你。”

　　张平江这边“教训”完了，李芬芳去外面和那个看起来怯怯的小姑娘说话，依旧那种腔调，要不是颜色太艳，都要感觉她比张美静还文静娇弱：“你找他有事吗？”

　　按照她多年来的经验，这小姑娘肯定和张平江没亲戚关系。

　　张美静没想到李芬芳会这么直接：“我们两家认识很久的。”

　　李芬芳没有恢复本性，想着多捉弄会儿：“这样啊，我看他和你不是很熟，应该是爸妈辈比较熟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张美静：“我瞧见院子门开着，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没人我喊婶子过来锁门。”

　　“这样啊，那谢谢你，这里有人的，你可以先走了。”用娇弱的语气，说出赶人的话。

　　“好。”张美静脸皮子薄，被李芬芳说得脸都红了，应了一声，黯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