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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段翩云 ...

  •   段家的银蛇剑闻名天下,宗芩却对段翩云的到来感到绝望。

      承天城各世家都知道段翩云的为人,纨绔众多的王城里,段翩云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逆子。

      他自幼顽劣不堪,段家子弟到年龄了,家族便会为其选剑。当年段氏为他选剑时,他不知怎的与他爹起争执,而后二人大吵一架,最后被他爹发配到南部密林历练。

      段家的本意是让段翩云去吃点苦头,回家后认个错服个软,皆大欢喜。没成想,段翩云到南部后,寻了当地的头人,带一张画在兽皮上的古老地图,一路往瘴气最深处去,据说要找传说中的灵物。

      彼时段氏守在南部的族人尤为担心,生怕这祖宗出事。左劝不听,右劝不行,他着了魔一般,非要往里头跑。好死不死,当真给他找着一条水桶粗的银蛇。

      猎杀过程有多艰难可想而知,消息传到万里之外的承天城,举城哗然,段家出了名的逆子竟有一身好本事。

      他爹才为他高兴没两天,便被接下来的消息气晕了头。

      段翩云脑子不好,不走寻常路。

      他料想传言传着传着便会失真,为证明自己天神伟岸,也为了堵上那些说此事乃是段家用来吹捧他的噱头的人的嘴,他决定将斩杀银蛇一事准确告知承天城,于是他剥了蛇皮,将其完整带回。

      接下来的事,颇有几分魔幻。

      因段翩云不会处理死蛇蛇皮,他每过一处,恶臭扑鼻,彼时地方守官总在他到的第一时间送上宝马,赶紧把瘟神送走。

      死蛇的腥臭味和尸臭味混合,隔着一里地闻着都能想吐,他愣是带回段府,炫耀似的给他爹完整展示一番。

      死蛇的恶臭熏的他那一向严肃的爹都没崩住,干呕不休。

      段翩云说这是他值得铭记一生的战绩,根本不舍得扔掉蛇皮。那之后,段家请了最有名的皮革匠处理蛇皮,死蛇味在段府萦绕小半年才散去。

      听闻连隐居的段氏族长都受不了这股臭味,命令人抓紧时间处理。

      段翩云实力强悍,却是个脑子不好使的逆子。

      死蛇是一桩,还有一桩,便是他制火药,结果把段氏祠堂炸毁一角。据说他被吊起来打了半个月才算完。

      让段翩云来镇压逆贼不是不行,只恐怕逆贼无了,安城县也无了。

      他是个靠谱又不靠谱的人。有一身靠谱的实力,和完全不靠谱的脑子。

      因其实力强悍,段氏一族交到他手上的事不少,可但凡他处理事务,总要出些乱子。

      比如抓贼只记得抓贼,贼赃被沉河里,捞都捞不上来。

      比如缉拿绿林盗匪,脾气上来了,能火烧山林,烧的连根草都找不到。

      段翩云出征,寸草不生。

      宗芩心头莫名一抖,看向前方的翩翩公子,身着银色蛇皮大袄,大袄上镶嵌白狐毛,长剑的剑鞘剑柄,都裹了他猎杀的那张银色蛇皮,再搭配银色的发饰长长垂下来,整个人银光闪闪,实在是好一炫目的美男子。

      对面的阮筏站定后,直直打量着段翩云,他问,“你是宗芩的后援?”

      段翩云甩了甩手中的长剑,雪花从剑上掉落,“然也。”

      阮筏举棍,“带了多少人?”

      段翩云剑指阮筏,自信一笑,“我一人足矣。”

      阮筏哈哈大笑,“好小子!够狂妄!”

      “来!让我看看你如何以一人之力,挡住我的军队!”

      段翩云左手忽然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火筒,只见他嘴角往上轻轻一翘,露出得意而又期待的表情,像是要验证什么。

      接下来,阮家军内发出一声巨响,火药味十足,炸伤一大片。

      一击之后,段翩云“啧”一声,“改良的还不够好,最理想的状态,一击之后,前头至少能推平一里地。”

      经过方才的轰炸,阮筏也被波及,执棍的手微微颤抖。

      不能让他发出第二击!

      思及此处,阮筏断然出招。长棍席卷风雪,横扫而来。

      段翩云收起火药,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正经,期待的笑道,“虽然我擅长奇技淫巧,精通机关之术,可面对一等一的江湖高手,还是习惯用剑这种更直白的方式,打败你们。”

      银蛇剑舞动如蛇,众人不见剑招,唯见银光跳跃,于白茫茫的雪地中舞动。

      铿锵之声不时传来,阮筏与段翩云对战的身影快到令人难以捕捉。

      宗芩气结:段翩云果然脑子有病。

      按他的说法,有火药这种利器,直接一轰,早点杀干净了事。

      天边忽然传来两声剑响,听声音,阮筏的棍子压制了银蛇剑一瞬。

      宗芩大喊,“比剑你不一定能赢他,用火药!”

      段翩云一个跟头翻到宗芩前头,被阮筏打了下来。

      他立刻站起,剑势再起,背对着宗芩到,“用火药还如何在江湖扬名立万?别人只会说我走歪门邪道。”

      宗芩深知他倔脾气上来,直接说道,“你把火药给我们!”

      段翩云闻言,匪夷所思,“我花段家的钱做出来的玩意儿,能给你们使?”

      这语气,简直像在说,我难道是个白白把大把银子送给别人花的傻子吗?

      宗芩:……

      你就是个大傻子!

      “你打不过我。”阮筏断定。

      段翩云闻言一愣,明明处在颓势,却宛如胜券在握,他告诉阮筏,“不,是你打不过我。”

      这一回,银蛇剑在他手中发生变化,方才的剑招尽数消失,段翩云换了另一种打法。

      长剑在他手里像蛇一般,不时缠绕到木棍上,险些将棍子夺去,从他手里脱落。阮筏大骇。

      段翩云的衣袍繁琐,虽然华丽,却不适合战斗。这身衣裳若穿在阮筏身上,阮筏自认绝不可能如段翩云般身姿如此灵巧。

      他和银蛇剑仿佛融为一体,准确的说,他貌似和被他杀死的那条银蛇合二为一。一身蛮力难挡,每一次回挡,都震的阮筏虎口发抖。灵动的剑招近身作战时刻贴在阮筏身侧,稍有不慎,便会被剑划出一道口子。偏段翩云于细处处理的十分得宜,能精准捕捉到他每一个破绽,然后——出招!

      这是一场很难打的对战,段翩云越战越勇,他的败势越发明显。再打下去,恐会有被生擒的风险。

      阮筏卖了个大大的破绽,上马转身就跑。

      “撤!”

      此举倒是令段翩云猝不及防,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宗芩,他高喊道,“追!”

      言罢,挣扎着要去追阮筏等人。

      段翩云拦住他,“老宗,你还是先处理伤势要紧,横竖人在安城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再说了,你们都被打成这样了,追上去,也打不过人家啊。还是休整一番,清点兵马,再做计较。”

      话说的气人,倒也在理。

      却说阮筏逃走后,颇有几分狼狈。

      意料之中,段翩云并未来追。

      眼下他处在一番进退两难之境,好不容易打下来安城县,难道只吃了段翩云一次亏,就要灰溜溜的逃跑?

      只怕兄弟们也不答应。

      若是不走……

      与段翩云交手,阮筏肯定他不敌。下一次,宗芩整顿兵马与段翩云一同作战,再想像这次一样逃走,就难了。

      仔细思量之下,撤离才是最优选,遂带着手下人马果断准备出逃。

      可惜三山四水寨的人不似正规军队般令行禁止,阮筏也不是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阮家军说到底是由山贼水匪聚集而成的乌合之众,做不到军令如山。

      阮筏下令撤走时,许多贼匪还在城内各处打劫。听到要离开的命令,更是抓紧时间,能多搜刮一点算一点,一丝一毫不舍得放弃。

      是以撤退的进度比攻城的进度慢上许多。

      寨子靠兄弟情面维系,他无法扔下队伍肚子离去,更不能斩杀谁来以儆效尤。催了数遍后,队伍才拖拖拉拉不成样子往外跑。

      一耽搁,便误了事。

      宗芩缓过劲来了。

      作为驻守于此的将领,宗芩对安城县地势无比熟悉,他命人堵住各条紧要路口,准备将阮筏一行困在城内,一网打尽。

      探子再次来报,又一个路口被宗芩拦住,数九寒天,愣是把阮筏急的满头大汗。

      手下提醒他,“二哥,临行之际,当家的给过您一个锦囊,让您陷入困境时打开。眼下,我们正是被逼入了绝境啊。”

      对!

      他还有一个锦囊!

      阮筏摸索腰间,找到易妗给他的小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图纸。

      这是安城县的图纸。上头圈出来几个位置。

      纸张最顶上写道:“引敌烧此,可解危难。”

      阮筏把纸张看了又看,没有其他信息,命令也古怪。标注出来的几个位置毫不起眼,只是安城县几处寻常地方。

      珠宝铺、客栈、民宅……

      彼此找不到任何关联。

      来不及多想,出于对易妗的信任,他开始带着段翩云在城里兜圈子。

      雪愈发大了。

      一些屋舍遭到叛军的洗劫,加上主人身亡无人修缮,被大雪压垮,安城县冷不防便会流露出一点败落与萧条感。

      这样的雪天,想要放火难度委实不低。

      幸好,他遇上的是段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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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写着写着,发现男女主出场频率貌似不高,所以偏群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