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对王后宠而不得(重生)》Rhymmy

8、第八章

　　其实宫里请来的那些人，是什么底细根本不好说。但眼下樊子允也别无他法，幸而还有这么点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当即要叫文青双带人进宫。

　　没想到阮轻遥却主动请缨，提出自己可以一同回宫，带文青双去无尘殿请人。

　　武相国昏迷未醒，樊子允已经有点慌乱了，虽然觉得这不像是阮轻遥平日行事，也顾不得多想，匆匆指了几个护卫给她，就让她和文青双一同走了。

　　很快，文青双带了五六个人回来。

　　樊子允皱眉：“怎么，没有都请来？王后没回来吗？”

　　文青双连忙拱手道：“回殿下话，因有些人目前并不在殿中，王后娘娘就命臣先带这几位来，说她会在那里等其他人。”

　　先前请人进宫时，樊子允想着自己只不过是要问点事情，没必要跟人把关系搞僵，也觉得没什么立场拿身份压人家江湖人，就下令不许拘束无尘殿内的人行动，谁知到了紧要关头要找人时，正好找不到人了。

　　不过有一个人也是有，樊子允赶紧叫他们上前来：“请各位来看看，可见过这样的毒？若有线索，本王必有重谢。”

　　几个人轮番察看过后，其他人都无奈摇头，唯有一对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还低头小声讨论。

　　樊子允从他们的举动中看到希望，期待地询问道：“这位先生和姑娘，可是见过或听过此毒？”

　　女子小声跟男子确认了句什么，回过头来回答他：“回楚王殿下，在下确实见过此毒，可惜只有一次，还是在四五年前了。此毒名为杜绝，常是西边游牧民族抹在箭矢上射杀狼群所用，药性极烈。”

　　“杜绝？”刘御医在一旁，插话道，“这是杜绝？”

　　樊子允道：“刘御医也知道？”

　　刘御医点头：“此毒名声不小，因其用量不大，发作却快，射杀兽群确实合适。只是近年来销声匿迹，故而臣不曾见过，徒有耳闻。”

　　得到刘御医证实，樊子允心里的疑虑去了几分，看向那一对男女，更加充满希冀：“可有解法？”

　　“倒是能解，”男子道，“不过是药材难找一点，料想王宫内大概也不缺。”

　　“药材不是问题，”樊子允立即保证道，“先生需要什么药都可以，本王会想办法，只要能救回老师。不知先生和姑娘如何称呼？”

　　男子淡淡道：“我叫言零，这是我师妹言舞。”

　　樊子允起身，对着二人深深一礼：“言先生，言姑娘，此番还请尽力一试。”

　　言零随意地点了点头，走到榻前重新诊脉。言舞去一旁取纸笔写下了需要的药材，递给樊子允：“明晚之前，全部集齐。”

　　樊子允看也没看，直接就拿给了文青双：“青双，去宫里把这个给王后，让她不必等人了，尽快找到这些药材送来。”

　　文青双这一夜在王宫与相国府之间来回数趟了，好在他出身武将世家，体魄健壮，又是为了至交好友，倒也不矫情，领了纸，转身便走。

　　言舞盯着他的背影，闲聊似的道：“殿下确定王后娘娘能找齐药材吗？”

　　“姑娘放心，现下本王不在，王宫里是王后一人做主，若王后都找不齐，别人更不可能了。”

　　“那就好，”言舞浅笑了一下，忽然感慨道，“这杜绝之毒许久不见，相国大人竟然与人结下这样深的仇，对方用这种办法取他性命，真叫人意想不到。”

　　一晚上都被忽略的行刺者，此刻终于进入了樊子允等人注意力范围。他看了看榻上的老师，回想起今晚的事情，沉声道：“不是冲着老师，是冲着本王来的。”

　　刚刚武廷玉听到言零说能解毒，基本已恢复了平时的镇静，闻言惊讶地说道：“殿下说什么呢？”

　　“若非本王执意让老师坐在上首，今日那箭对着的，便是本王了。”

　　不错，今天若按礼制，上首应当是樊子允和阮轻遥二人的。可樊子允觉得自己老师的儿子娶妻，实在应该拜高堂而非拜君王，执意不肯受，强劝老师携夫人坐在中间，只和阮轻遥坐在了旁边。
　　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门外刺客不曾进屋，想必只是觉得中间会是樊子允，只认准了方位攻击，却使武相国无辜受连累。

　　思及此，樊子允心中怒意难遏。前世老师因他之故，就不知受了多大的苦。而今他重新来过，认清了恶人面目，下定决心要保护身边的人，却还是出了这种事情。
　　只怕此事八九不离十，跟京中是脱不了干系的。

　　武廷玉稍稍思索，便也明白了事情经过，安慰樊子允道：“殿下切莫过于自责，您本是一番好意，谁也想不到会出这种意外。”

　　“确实没想到，但应该想到的，是本王疏忽了，”樊子允懊恼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旁边的下属吩咐道，“刺客都死了吗？去搜搜他们身上，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几个侍卫依令去搜刺客的身，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是被樊子允派去查探阮家情况的石溪。

　　石溪曾是母后为他选的书童，但武学天赋更高，当时又跟着上将军学了好几年的武。前世出事的时候，石溪正好外出办事，否则管家的诡计应该没那么容易得逞。

　　“你这就回来了？”樊子允道，“路上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具体的臣回宫再向殿下禀报，”石溪道，“方才臣去看过刺客了，他们都换了相国府的衣服，装成府卫，并无别的特征，臣可否看看刺客所用的箭矢？”

　　樊子允令人拿了一支给他。

　　石溪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道：“样式倒没什么特别，不过这种材质，我在京城见过，应当出自栎岭特有的铁矿。殿下也知道，栎岭是当今太后的娘家。”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子允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今太后，曾经的如太妃，樊子祥的生母。父皇在位时，她日日装得一副不争不抢温柔似水的假象，骗得母后以为她真是个好姑娘，待她如亲姐妹一般，百般照顾。而她却借此机会下毒，害死了母后，又骗樊子允是璃王母子所为，借樊子允的手除去劲敌。

　　“本王这几个月过得太自在了，”樊子允对石溪苦笑道，“竟大意了，叫京中有机可乘。”

　　“臣已叫人一一核查府卫真伪，并从王宫中调来了二百人手保护相国府，殿下放心。”

　　“你做事，本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先回去歇息一晚，明日再来回话不迟。”

　　“臣还是留在……”

　　“回去休息，”樊子允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就去。”

　　石溪走后，樊子允让武廷玉去新房里陪陪新娘子，又命人带宾客另换地方安置。周围的人慢慢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了昏迷的武相国、刘御医、言零和言舞师兄妹以及樊子允五个人。

　　言零从刘御医处要了银针，正在封住武相国的穴道。言舞看起来无所事事，就走过来与樊子允闲聊，笑着问道：“看来殿下对下毒之人心中有数了？”

　　樊子允点头。

　　“如此说来，待在殿下身边还挺危险的。”言舞笑盈盈地开着玩笑。

　　樊子允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奇怪的不满，但回头看她时，言舞却眼眉含笑，仿佛根本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樊子允又不能对她说什么不好的话，只得道：“这次确实是本王疏忽了，害老师无故受伤。”

　　“有我师兄在，不会有事，”言舞依然笑意晏晏，“说起来，武大人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箭头取出来的手法也够利落的，是刘御医的手笔吗，不愧是王宫最厉害的御医。”

　　刘御医连忙摆手：“姑娘谬赞了，这不是在下所为。”

　　樊子允看了那边的老师一眼，缓声道：“那是……本王取的。”

　　“殿下好手法，”言舞似笑非笑地赞叹道，“若非取得及时，只怕情况还要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