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陈世美》金火禾

28、第 28 章

　　早上七点，陈聿一睁眼醒来，要不是浑身疼痛，差点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他忍住不适感转动视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且沙发上有一个女人趴着小憩。他仰面望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门口有轻微的响动，有人进来了。
　　“阿聿！”陈母整晚睡不着觉，一早从家里赶了过来，刚进门就看到儿子醒了，一阵欢喜。处于假寐状态的林苏菱被她的声音惊醒，看到陈母来了，床上的丈夫有了动作，她站起身去看陈聿的情况。
　　“怎么样？难受吗？”
　　“还好，妈，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母子两人兀自交谈了几句，陈聿看向身边的妻子问：“守了我一夜，累了吧？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人在这。”林苏菱看看陈聿，又看看陈母，摇了摇头。都是在熬夜，这一晚却比其他晚上要难受得多。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陈聿说道。
　　此刻无论是陈母和林苏菱最关心的都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聿自己暂时也想不清楚，他现在脑子里有点乱，他得安静下来整理整理思绪。林苏菱给留下号码的警官打了电话，那人很快就赶了过来，给病床上的陈聿做了个笔录。
　　李林也过来了，房间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见到儿子没事，陈母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陈聿让林苏菱也先回去。最后房里又只剩下李林和他。
　　陈聿脸色阴郁地看向某处，问身边的李林，“你有什么想法？”
　　“那伙人面孔都很陌生，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应该是职业的打手，不为财，手段直接狠辣，早有预谋，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背后雇用他们的人看起来不怎么聪明。”李林说了几个人名，“我回去让人了解了他们最近的动作，没发现有什么太大的异常，看不出是谁下的手。”
　　“你跟局里的人打声招呼，有什么新进展随时报告。”陈聿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现在他有些累了。李林见上司揉揉眉头，心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聿见他站在床边不走，便知道还有事。
　　“说吧，又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欧白小姐给您打了一通电话。您现在要回她吗？”
　　陈聿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看了几眼上面的讯息，又把它丢到了一边。无非是些无光紧要的日常琐碎，他没空哄女人。
　　“我要休息，这些女人的事情先别拿来烦我。”他不耐烦地说。李林回答了解，他猜出了结果，并不意外，在确认没什么重要事情后，他坐到一边用笔记本办公，陈聿则沉沉睡去。
　　知道陈聿受伤的人越来越多，探病的人每天都要来好几拨，个个非富即贵。医院的八卦角热闹起来，陈聿的到来给她们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也有小护士偷偷去看这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哇，这么年轻又帅，我都要爱上他了。”
　　“我原来也不信的，真是小说电视里才有的人物呀，你知道他背景吗？”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可惜英年早婚啊。”“切，不早婚也轮不到你好吧。”“哼，我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你说，他妻子该多优秀。你见过她来吗？”“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门当户对的那种类型吧，好像上回碰到过一次。”开小差的护士们窃窃私语。
　　晚上七点半，林苏菱过来探病，她每天都这个时间过来。
　　走进房门，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她顿住，敲了敲门。
　　“进来。”陈聿开口说。林苏菱推门，抬眼就看见了丈夫床边坐着的女人。这个女人年龄三十左右，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一身职业正装，见她进来，站起身看着她微笑，有一种独特的气场。
　　“这位是？”林苏菱是第一次看到有陌生女人来探望陈聿，心觉奇怪，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陈聿的表情很自然地说：“她是LBM的经理，我工作上认识的一位朋友，范心语。这是我内人，林苏菱。”
　　女人朝林苏菱点头，伸出手和她交握，“陈太，第一次见面，你比我想象中要漂亮很多。”林苏菱也微笑回应，“谢谢夸奖，您看起来也很有魅力。”两人的手分开，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固。
　　林苏菱看见旁边的鲜花堆中有一束淡雅的紫罗兰，问道：“这花是范经理送的吗？我先生最喜欢紫罗兰了。”她看向范心语。一旁的陈聿听到她这句话，目光回到她脸上。
　　范心语含笑的表情上出现微微的惊讶，“哦？是吗？那我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过来得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挑选礼物失礼了，陈太不要见怪就好。”她说完看了一眼陈聿，陈聿不接她的眼神，只看着林苏菱说：“吃了饭过来的吗？路上堵车吗？”
　　林苏菱也察觉出自己的话有点不妥，其实她不是那种意思，“没有没有，不用什么礼物，谢谢您过来看望的心意。”应付完客人，她才回答了陈聿的话。
　　“这是廖阿姨煲的党参黄芪鲜鸡汤，我给你带了一点。现在要喝吗？”林苏菱询问陈聿，打开了保温瓶的盖子，打算给他盛汤，却看到床头另一边也有一个保温瓶。
　　“您真的很贤惠，怪不得陈生常常夸你。”
　　“没有，我其实不太会照顾人。”林苏菱好奇陈聿会怎么在外人面前夸她。
　　“陈生，希望您早日康复，我先走了。陈太，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有机会再见。”范心语跟他们告别。陈聿点头，林苏菱看看那一个留在桌上的保温瓶，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范心语出了医院，坐上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车。
　　“这是谁送？”林苏菱指指那个保温瓶。
　　“有人送，我就喝，那么多人，哪里记得是谁，要是有人每天都给我送饭，我就不用别人送的东西了。”
　　“你妈不是专门给你请了营养师，用得着我吗？好像我不给你送饭就对不起你一样。”她才不会被陈聿装可怜的模样欺骗，还有，谁送来的东西都照单全收，也不怕有人下毒，经过这次事情，难免她草木皆兵地多想。
　　“我哪敢说什么呀，就怕有人又天天不理我，晚上只能是孤家寡人一个。”
　　林苏菱不想再提自己学生的那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对陈聿是有些过分了，但她不认为自己有明显的过错，只装做听不懂他的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静坐了一段时间后，林苏菱看了看手上的表，问：“我帮你擦一下身体？”她第一次这么说，也许是被那个范经理的话刺激到了，她居然想扮演起那个贤惠的角色来。说完她又后悔，“不用就算了，我也不怎么会。”
　　“求之不得。”陈聿戏谑地看她，林苏菱脸红红的，不自然地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她是心虚和羞愧，不是害羞，好像陈聿能看出她的心里的想法，相识这么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吗？她的主动是不太对劲儿，他不会以为她想急于表现吧。
　　林苏菱在旁边的洗漱间接了一盆热水，拿了干净的毛巾，将其浸湿，拧干，先给陈聿擦了擦脸。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陈聿“嘶”的一声，林苏菱停住手上的动作，声音轻柔地问他：“疼吗？”她将热毛巾轻轻盖在他的淤青处。
　　“不知道那些人抓到没有。”她皱眉看他的伤，那些人下手太重了，究竟是什么人要报复陈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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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什么，你怎么来啦？嗯，去哪？我说了算。”
　　……
　　欧白挂了电话，她又看了手机一眼，常常叹了一口气，最近某人又联系不上了，该来的人不来。她这么勤奋工作，是想拿到不错的工资后给陈聿买一份礼物，她还没给他送过礼物呢，她不想成为那种只会占便宜的小三，一段平等的男女关系需要双方都有尽量等价的付出。
　　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了，她却约不到陈聿，可能人家正和妻子其乐融融呢，欧白将脸埋进枕头里，一双腿不断踢蹬，算了，他不出现，那我出去跟别人玩，谁还离不了谁了。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正是老党，他约她去酒吧玩，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灯红酒绿的夜场，几个好友聚在一块喝酒玩游戏，好不潇洒。
　　欧白到舞池跳累了回来，出了一身的汗，感觉浑身都变轻松了。有个男人盯着这个火辣的小妞看了很久，向她这边靠近。
　　“嘿，美女，有兴趣过来喝一杯吗？我请客。”
　　“她只喝我的酒。”欧白的肩膀被老党搂住，男人摸摸鼻子悻悻离开。欧白看了老党一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你扮我男友还扮上瘾了？”
　　“我不想扮你男友。”老党拍了一记她的头。
　　“喂！我告诉你别打我头，我长不高了都怪你。”欧白和老党惯例斗了几句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欧白的情绪依旧不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老党夺过她的杯子，“你想进医院？要不要现在先帮你叫好救护车。”
　　“你管我！”
　　“是不是又被那个男友欺负了，你怎么还不甩了他？在这里借酒消愁你以为他会知道啊。”旁边一人耳朵灵敏地捕捉到关键词，凑过来问欧白：“兔兔，你交男朋友啦？怎么不叫过来一起玩？”
　　欧白有些醉了，“你等着，我马上把他叫来。”说着她摇头晃脑地点开手机，拨了陈聿号码。那边一点动静没有，老党怕欧白尴尬，出来解围说：“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有男朋友也不敢叫出来呀，看看这个鬼样子，谁来接她谁倒霉。”桌上的手机开了扬声器，嘟嘟地响。
　　老党这才发现低着头的欧白已经闭上了眼，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把电话挂断。
　　“你们先玩，我送她回去了。”老党扶起欧白离开。
　　第二天。
　　欧白一觉醒来，头疼得不行，看看周围的环境，大叫了一声：“我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会被捡尸了吧？老党那个死家伙不会那么没义气吧？旁边的玻璃浴室内有水声，她急忙检查自己身上的情况，还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党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双手抱拳倚在墙上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
　　“小美女，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欧白见到他，扑上去要打，“你神经啊！把我带来酒店干什么？！”
　　“难道你想这么醉着回去你朋友家，被她父母看见？啧啧，真是农夫与蛇。”欧白坐下来，揉了揉头发，“我没有说什么醉话吧？”
　　“有啊，你说‘我的心好痛哦’死活拽住我的手，让我摸——” 欧白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老党挣开她的手，打开房门，“赶紧的，收拾好自己，快滚吧我要退房，下次再喝醉可没我在旁边伺候你了。”欧白瞪了他一眼，走进了浴室，老党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