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93、巧姐亲拒亲，安东唯奈何

　　巧姐儿听完王狗儿的话，皱着眉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老刘氏几人都傻了眼，有思想准备是一回事，只哪个愿意这样的事儿真的发生眼前？

　　王狗儿是把一家人叫到老院西屋，说的安东提及的事情。一家子最后都只看着巧姐儿。巧姐儿摇头，“莫说侧妃，就是正妃我都不要这门亲事。”

　　平儿松了口气，她心里的担心，比别人尤甚。

　　“好孩子，你可想清楚。要是喜欢这门亲，咱们家就只当嫁女儿把你嫁出去就是。你娘虽把你托给咱们，只咱们家总觉得配不上你。你板儿哥哥，也未见的给能给你挣回一个诰命夫人来。”老刘氏缓了神儿开了口。

　　巧姐儿睁大眼睛看着老刘氏，“姥姥怎说出这般话来？难不成还要把巧儿推到别家不成？”

　　老刘氏一把把巧姐儿揽在怀里，“哪里舍得推出去，还不是怕委屈了我的巧儿，看到更高的树枝儿，咱们就不舍得耽搁巧儿。这些年，你姥姥我心里一直是天人交战。”

　　要是别人说出这些话来，巧姐儿定然会觉得这不过是场面上的套话。只老刘氏不同，巧姐儿最是知道老刘氏的心思，这是个心存大爱的老人，当日既然救了自己，也就不会拿自己的亲事抵恩，这些话都是老人家的心里话。

　　巧姐儿摇头，“那枝儿再高，巧姐儿也不眼气。等明日里，我去见那人，只我不愿意，他还能抢不成？”

　　“好孩子，有志气。”小刘氏哭出来了，王狗儿瞪了她一眼，赶紧拿出手帕擦擦。

　　青姐儿咬着嘴唇，心里很佩服巧姐儿的果决。再看巧姐儿，却也配得那豪门大宅，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巧姐姐，那人是东安王爷，保不齐能带着家眷住到皇宫里去呢！”

　　小刘氏扭头看青姐儿，青姐儿从老娘眼神里看到了一股子杀气。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没说错啊。”

　　“咱们家是出过贵妃的人家，那又怎么样呢？先不说贵妃娘娘早早的去了，就是家族也逐水凋零了。巧姐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她不稀罕进那宫里头。”平儿很笃定，作为巧姐儿的娘家人发话了。

　　平儿心里也是有一点不落地，就怕巧姐儿被想象的假象迷了眼。王熙凤临死前的意思很明确，不求巧姐儿后半生大富大贵，只愿她一生平安罢了。

　　巧姐儿笑道：“还是平姨最明白我。”

　　对王狗儿一家来说，本来天塌一般的事儿，在巧姐儿有所表态以后，这事儿似乎也不算得什么了。最后板儿活了一句，“巧妹妹，明天咱们一起进城去。”

　　巧姐儿点头应了。她和板儿心里都明白，这事儿只有她自己去拒绝，或许才能得一个风平浪静的结果。

　　翌日东安王府，安东书房。

　　巧姐儿独自进的府门，也就独自见的安东。安东原本不想见巧姐儿，见过就是麻烦，人家要明确提出不愿意来，他又怎么下这个台？

　　“巧姐儿蒙安小叔您错爱，心里感激。然家门因由，贾家巧姐儿谨遵母训，并不奢望再入高门为妇。还望安小叔再寻良配，巧姐儿不配。”巧姐儿话到礼到，屈着身子给安东行礼。

　　安东沉默不语，一身紫色缎子锦袍，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威仪。他今天特地穿了这一身儿，也是想对着巧姐儿来一场强势逼婚。他想到巧姐儿会来，更猜想到了她会说些什么。只是亲耳听着，巧姐儿出口的每一个字，竟然似刀子般扎心。

　　他坐在书桌后，眼神从书本上拿开，扫了一眼今日的巧姐儿。乡里人惯常穿的细棉蓝花儿衣裙，倒衬的巧姐儿肤色更白，白的有一种魂骨透出来的透亮儿。

　　这妮子出落的越发好看了，安东心思叹息。也不发话，心里琢磨着怎么说好。

　　巧姐儿知道冷场这一招，最会让人在权贵面前心里屈服，权贵也惯来会用这招儿。她直起身来，也不着急，只等着安东答复。这就是一场角逐，巧姐儿要是再先开口，这气势就弱了。

　　安东没有听到巧姐儿接着说，心里更冷，看来这妮子话都说的心澄=诚，没有什么松动痕迹。

　　“你家去吧，女孩子开口说这些，并不合适。谈婚论嫁的事情，家里人做主才是。”安东不看巧姐儿，声音冷然。

　　“安小叔，巧姐儿就是自己的家里人。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可以做出选择，别个人，谁也不行。”巧姐儿话说的绵软，只话里的意思毫不含糊。

　　安东抬起头，眼神和巧姐儿的眼神对上，皱了皱眉，“你当知道，我也是真心所求，你更应该知道，婚姻之于女子，意味着什么。报恩就搭上自己，你甘心吗？如今你年幼，并不懂得许多，将来就会后悔了。”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更带着几分气愤。

　　心里没说出口的话还有一句，嫁给他，这恩，他东安王又怎么会亏待王家？王狗儿三个儿子，官位富贵，自然是能保的。

　　巧姐儿和安东对视，差点败下阵来。

　　这人收了闲散，一身皇家的款儿来，端的是成熟稳重，极具魅力。她想这样的安小叔怎么会缺女人？那王府后院不是好几个？

　　“承蒙您看得起巧姐儿，只我安心农家，也不是为了报恩。姥姥一家，从不曾对我携恩以报。他们给了巧姐儿自由选择的权力，这是巧姐儿自己的选择。”巧姐儿又福了福身。

　　“你坐那说话。”安东手指书桌两侧的椅子，上面有小厮早就备好的茶。

　　巧姐儿听话的坐了过去。

　　安东见巧姐儿坐定，只说了一句，“你的选择很可以更多些。”

　　巧姐儿摇头，“安小叔您很好，会有更好的姑娘和您过这一生。巧姐儿却是无缘的，我离不得农家，更离不得王家。”

　　安东见巧姐儿很是油盐不进，使出了杀手锏，“我着人去安排你父亲回来，你的事情，理应爹娘做主。”

　　巧姐儿惊讶的看看安东，“想不到安小叔，还有这个安排。只我父亲回来，也定要这么做的。巧姐儿在这里先行谢过您，对我祖父辈的照拂。”

　　巧姐儿说完站起身，很正式的又给安东见了一礼。

　　安东实在气闷，站起身准备结束两人的会面，“你且家去吧。”

　　巧姐儿也站起身来，只问了一句，“安小叔你口口声声真心的，那您是看着巧姐儿自由自在的做一个乡野村妇好来，还是圈在您这后院里，每日里和众多女人勾心斗角好呢？况且我对您、、”

　　“我以后以你为最重。”安东打断了巧姐儿的话，变向的又给出了椒房独宠之诺。这已是安东这样身份男子，所能给予女子以最重之诺了。

　　巧姐儿哑然，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已转出书桌的安东。

　　安东也有些气短，他这个岁数的人了，女人也经历了几个，却还是第一次对她人做出闺房之诺，还是对着一个不甜和（甜和，意通巴结）自己的小姑娘。

　　他心里有些急切，着急想离开这里。让两人的话题，不清不楚结束于此，让巧姐儿没有机会拒绝自己。

　　巧姐儿拒绝这门亲，尚还有含混的机会，巧姐儿要明确说不稀罕他这个王爷，那他除了撕破脸面的强娶，再无路可走了。

　　他显然不想走这条路，他要的是琴瑟和鸣，不是斗鸡眼相对的怨男女。

　　巧姐儿再顾不得别个，整个人拦在安东面前，安东看见巧姐儿拦他，这心就沉了一半儿，沉声问，“你就不怕我开罪于你在乎的人吗？”

　　巧姐儿摇头，“安小叔不是那样的人，巧姐儿虽年幼，看人的直觉还是准的。巧姐儿求您，成全巧姐儿心志。”

　　安东拳头握起，“你就当农妇人的心志？况且那板儿也立志科举不是？你以为你这样的姑娘，能消停的当个小官家夫人？”

　　安东到底动了两分气性。那样权势家族长大的孩子，温文尔雅那是仪态，脾性温和那也是外表，骨子里的霸道实则都是相通的。

　　巧姐儿一再拒绝，实则让安东感觉很挫败。

　　巧姐儿向后退了两步，跪拜下来，叩了三叩，“安小叔，我和哥哥青梅竹马，心意相通。求您成全。”

　　安东长出口气，“你走吧。”说完甩开袖子就往外走，竟是再不给巧姐儿说话的机会。

　　“安小叔，巧姐儿那年在瓜州渡已然受辱，进了王府，巧姐儿是活不下去的。再者巧姐儿已经习惯了农家生活，应付不来别的日子，哪里又活的下去。”巧姐儿伸手拉着安东的衣袍摆子，急切的说。

　　安东眯着眼睛，并没回头，心里却彻底凉透了。

　　“滚出去。”他说完转身就走。

　　瓜州渡的事情，安东在起念的时候，就派人去调查过，又有嬷嬷暗中观察过，小妮子竟然拿自己的清白说事。

　　巧姐儿为了拒他的婚，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样作为，安东明白了，这人呢，他是能抢的来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走到门边儿，安东缓了缓心神，终于说了一句，“你回吧，我东安王还不缺一个脑子拎不清的女人，只我既已着人去安排你家里人，有什么想与你父亲说的，尽可以写信交给赵亮，让他派人送到就是了。”

　　安东说完，也不等巧姐儿回应，快步离开这个堵心之地儿。

　　巧姐儿站起身，眼睛湿润。

　　这人于她有心的，她感受的到。只是人生的选择，巧姐儿错不得，犹记得那年瓜州渡口的少年，把自己的帽子给了巧姐儿，宁愿自己冻着，这样的温暖，早就装在了贾家巧姐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