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85、双飞客为聘，少年论前途

　　板儿和赵子林几个再进学堂的时候，青姐儿和赵子林的亲事已由双方父母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请个媒婆，三妹六聘按照步骤把定亲的流程走下来了。

　　板儿如今再看赵子林总有些不顺眼，心里却是更亲近两分。两个小的知道在学堂里是不能点破双方新连上的亲戚关系，缠着赵子林在院门口玩儿了一会儿，就回了小学子的院落。

　　板儿看着弟弟们进去，才迈开腿进了自己的院子。赵子林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也不言语。直到两个人放好衣物，赵子林见屋里没别人，才用胳膊撞了一下板儿，笑嘻嘻道，“怎么的？如今成了亲戚，怎么给我甩上脸子来了？”

　　“你这厮，我信任于你，带着你家去，却没想到主意打到了家里妹妹头上，忒也不地道了。”板儿嘴上回道。

　　赵子林咧咧嘴儿，“你还说，可别冤枉我来。咱们也是证人君子，行端正之事。还不是我父亲说你家门户好，家教好，要帮着我定你妹妹？可不是我起的心思，我跟着你家去，还不是我娘做饭太难吃？回家里去，你说她做一桌子，我又不得不吃。”

　　板儿脸上越发难看，“我只道你起了拐妹子的心思，再想不到你比我想的还不是个东西。听你这话，越发不像，咱们着，这是没看上我妹妹，竟图着妹妹学来的好手艺来？”

　　“你可别瞎说，就是你是我未来舅子，咱们这话也是不认的。妹妹自然是好妹妹，手艺自然是好手艺。总不能前半生吃着娘亲的一半手艺，就不让咱们找个手艺好的娘子了吧？你这也忒不讲理。”赵子林摇着头辩解。

　　想到青姐儿还没进门，就被这人惦记了灶头的手艺，可不是就得天天做饭给他吃？板儿伸出拳头，玩闹着打在赵子林身上，嘴上还说了一句，“你就强辩。”

　　板儿和弟弟们再回家，第二天就又跟着父母接待了带着媒婆和纳彩礼来王家下聘礼的赵家四口，这次连赵子林的哥哥也赶了一辆马车跟在父亲的车后。媒婆和赵娘子先自下了车，赵子林兄弟带着纳彩礼赶在身后。

　　王狗儿一家迎了出来，老刘氏这会儿眼睛也不昏花了，直瞧见那大哥儿手里拎着的两只活雁，心里就满意不过。

　　在庄户人家，纳彩礼很少有能拿得起大雁的，只有城里的高门大户，婚配时候，一对儿活雁是再免不了的。

　　妇人们笑着寒暄招呼，赵亮跟着两个儿子，把几样儿礼拿进屋子。赵家大哥儿把两只雁交给王林两个，“这两个麻烦弟弟们帮着哥哥看着个些，她他们虽剪了翅膀，却还是想要飞的。”

　　青姐儿见那两只雁被捆在一起，倒飞不起来。知道这是这哥哥故意这么说逗两个弟弟开心的，心里也高兴起来。一个人品正直的伯哥，总比带着小心思的要好些不是吗？

　　赵家的礼，备的实在不赖，王狗儿家几个当家人眼瞧着，心里都还满意。

　　两只活雁，两匹绸缎，两套金头面，虽只有戒指耳环项链钗子，却已值上不少银子了，最后又加上两个做彩头的百两大的银锭子。

　　平儿也凑热闹的瞧了一眼，对于青姐儿婆家的重视程度，心里有数。这在京城的一般豪富之家，这样的纳彩礼，实实的也说得过去了。她转身出了屋子，往厨房去和两个姑娘帮忙。

　　巧姐儿如今也被平儿早叮嘱的，知道避讳外男子了，也不往正屋里去，只在厨房和青姐儿烧水泡茶。见平儿进来，抬头问道，“平姨，赵家的礼，红布下盖着的是什么？”

　　平儿心里本有些为青姐儿心喜，又为着巧姐儿伤怀，正有些跑神儿，看见巧姐儿扬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儿问，这心里更酸。把赵家的几样儿礼说给两个姑娘，见两个孩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只知道这几样都不是便宜的。

　　平儿笑着摇头，“两个小财迷，是不是光看到了这礼背后的银子？”

　　巧姐儿吐吐舌头，“可不都很贵？”又看看青姐儿，一脸骄傲的说，“也只有这样的礼，才配得上我们青姐儿呢。”

　　平儿笑着点点头，“可是了，这赵家很重视我们青姐儿，这样的礼，京城里中等富户的水平了。”

　　青姐儿抿着嘴儿，嘴角儿带着微微的笑，小脸儿微红，也不说话。

　　巧姐儿看着青姐儿模样儿，心想，可是定了亲的女孩儿，举手投足间就比平日里多了羞意。

　　上茶去的仍是青姐儿。平儿帮着巧姐儿收拾食材，忍了忍，还是把嘴边儿话咽了下去。巧姐儿抬眼看板儿进来，这是又取刀子杀鸡宰鹅了。

　　板儿临出门，小声儿说了一句，“平姑姑放心，青姐儿有的，巧妹妹也会有。”

　　平儿抬起头也不说话，板儿也早出了门。

　　“平姨原来是为巧姐儿呢，还是你最疼我呢。只那些好是好，太麻烦了。巧姐儿不喜欢。”巧姐儿对聘礼不以为意，只感念平儿的疼惜。

　　平儿抿抿唇，到底没说什么。她心里也是知道的，王家赎巧姐儿就花了那老些银子，再不好要求的太多。只礼节上过一过，在她看来，也是要的。心里也想的明白，王家总会备着，巧姐儿又不在意，这嘴是不能多的。

　　王狗儿家饭后送走了赵亮一家，赵娘子拿着青姐儿亲手写的生辰八字儿，心里也是满意不过的。大儿子定下的媳妇是秀才女孩儿，总认得几个字儿。这青姐儿身在农家，同样认得字儿这字写的还看着怪好看的。这让她觉得媳妇这一代，大有可为，总比她这不认字的家婆墙上很多。

　　村口有人看见那媒婆，这人一问是从王狗儿家里来的，再问是王狗儿家的女儿亲家。在王狗儿家毫不知情的时候，青姐儿定了亲的消息，就传遍了那些眼巴巴观望的有儿子人户里。

　　村里人背后也只能由着性子说几句酸话，大体离不了攀高枝儿了之类的。只是再意难平，也只再结不上王狗儿家的亲了。人家只有两个十岁的小子了，自家也没有那么大的闺女。

　　王狗儿把两只雁养在鹅圈里，承诺了两个小的，这两只雁就养给他们玩儿。

　　巧姐儿在每日里，总要亲自去喂大雁，见着两个生死相依的家伙，心里总有些感慨。这一对好在没了翅膀，总还能相伴。巧姐儿想着，将来轮到自己时候，就不要这个，总不能团圆了一对儿人，折了一对儿比翼鸟的翅，有些残忍了。

　　赵家的纳彩礼，给了板儿很大刺激。这少年如今已懂得了很多，当日见平儿低着头的沉默，就知道她的心事，自然是心疼自家姑娘。

　　板儿觉得这纳彩之礼，还要自己挣去。就算爹娘不能给巧姐儿置办金头面，自己也要在将来挣给巧姐儿。心里有些犹豫，进学的目标，是不是应该往前进一步？

　　心里有了想法，读书就比平日还要用功几分，连跟着他一起读书的赵子林，都被他带的也用功很多。

　　“我说，你还要考状元不成？”赵子林问这话的功夫是课间同窗们都在休息聊天，只板儿眼睛还钉在书本上。

　　板儿皱眉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结果晚上上晚课之前，板儿就问了赵子林，未来科举想走到哪一步？赵子林明白了，这是大舅哥儿有了新的想法，“你莫不是还想考进士？”

　　“你不想考进士？”板儿反问赵子林。他考不考进士，这不重要。但赵子林考不考，就有点重要，这事关王狗儿家选择女婿的眼光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赵子林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原来也没像你一样，想好走到哪一步。就想着走一步是一步，走到哪步算哪步。”

　　板儿只拿眼瞧着他。

　　“现在却想多读两年了，我大哥能张罗事儿，我却只会读书。”赵子林说的很谦虚。

　　板儿想想也正经答他的话，“要是巧姐儿想做官太太，我自然要拼着命去试一试的。这件事情，还得两个人定。”

　　“嘿呦，这就好笑了，你念书的事儿，干嘛和女人家的定呢？还是你不愿意读到底的。”

　　板儿看着赵子林堆笑的脸，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读书，读到什么时候，考到什么程度，那都是关乎小家的日子呢。你这不把女子看在眼里的毛病，我回家去总要和爹娘说道的。”板儿气闷。

　　“哎哎哎，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不敬着你妹妹的意思。”这个问题很严重，赵子林赶紧否认，“我就是没你看的长远明白罢了。”

　　板儿心说，这都是巧姐儿的话，哪里就是自己的长远明白？

　　“总之就是念就是了，秋试也就三个月了。”赵子林也很在意。

　　板儿先进了课堂，心里盘算着，这场秋试过了，一路考到十八岁，应当也能拿下一个秀才名头，给他的巧姐儿做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