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59、主仆三人客，不请人自来

　　回家的路上，王竹嘟囔了一句，“小宝也是奇怪，明明是会说话儿的，就除了要巧姐姐抱抱，再没说一句话儿的。”

　　王林倚靠在巧姐儿怀里，嘟囔着回了一句，“他要巧姐姐抱，小叔给糕糕。”

　　甩着马鞭儿赶车的王狗儿听见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一句话，摇头苦笑。在以前，自己的这两个双胎最灵透不过的，是断不会说出这般憨气的话儿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林，眼里没有一丝责怪，如今这孩儿恢复成这样，他也不敢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小宝喜欢你们的。”巧姐儿温柔的告诉弟弟们。

　　“他要抢姐姐，坏小子。”王林说完，咧着小嘴儿也笑了。

　　他一眼看见那漂亮的小人儿，就喜欢的很。

　　从巧姐儿把小宝接到自己怀里来到他们离开福生缘，那小家伙都赖在巧姐儿的怀里，要是别个小孩儿如此，王林早就会哭着闹起来的。

　　巧姐儿心里也是纳闷儿，小宝看着并不是个傻的，却并不愿意和双胞胎沟通，实在有些违背小孩子的天性。

　　安东也只是招呼几个孩子吃糕点，烤鸡，关于安坐巧姐儿怀里的小宝，给出的信息也无非是三岁，男孩儿。

　　两个关键点，还有一句废话，就男孩儿这一点，只要不是瞎的，早就一眼看个明白了。

　　回到家里，老刘氏三人自是有一番询问，在知道两个小的还是少去陌生环境为妙的时候，青姐儿笑着说了一句，“这回就安心闷在家里写大字儿吧。”

　　“还要习武，做大侠。”说此话的还是王林。

　　这也是巧姐儿，总给几个孩子讲故事，总不能一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巧姐儿就穿插着讲些游侠儿的故事，顺带着把自己记忆里的山山水水，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展现在这几个‘古董人儿’的面前。

　　王狗儿家里没地，进入三月，京郊附近的气温已是升高了很多，巧姐儿开始闷头培育木耳菌。

　　板儿每日里跟着父亲去京城卖完鱼，一天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帮着巧姐儿准备。

　　这一道道工序也是繁琐，王狗儿和小刘氏把厢房给巧姐儿收拾出来以后，也就由着巧姐儿和板儿一起折腾。

　　并不过多的过问，实在是他们也是明白的，虽实验成功过，毕竟是一点子菌种，和现在自家东院儿的木耳田相比较，菌种的数量是相差极多的，他们都不愿意给巧姐儿这么大的压力。

　　忙活了半个月，菌种还没出来，却迎来了开年来的头一场春雨。还有一早就停到王家的一辆华丽马车。

　　王狗儿看见赶车的是福生缘的管事儿，立马迎上前去，“赵爷，一大早儿的，赶着毛毛雨，咋把您老给劳动了？”

　　这人年纪五六十岁，花白胡子了，王狗儿一时有点慌乱，实在没想到这人连自己家在哪儿都摸了个门清儿。

　　两条狗儿还在叫着，马车里却是传出来小儿的哭声儿。

　　院儿外这个阵仗，老刘氏一手别着银簪子，一手推开了房门，小碎步掂着往院门口奔，嘴里还说着，“毛儿毛儿吓不着。”

　　这个空档，王狗儿一家人，也都全聚了出来。

　　从仓房出来的小哥俩，从后院儿回来的板儿和青姐儿，从厨房钻出身子的小刘氏和巧姐儿，都好奇的看着门口的阵仗。

　　狗儿被王狗儿吆喝了两声儿，夹着尾巴跑了。

　　这位赵爷对着王狗儿，抱了抱拳头，“兄弟，安爷说着这封信是给家里的巧姑娘的，另外车里的人，还得麻烦兄弟多照拂几日。”说话间就递给王狗儿一封信。

　　王狗儿眉头微皱，他可是听的明白，车厢里是一个小小奶孩儿，这责任谁能负得起？

　　手里接过信来，正自愣神间，就见老刘氏已到了身边儿，探着上半身，“车里的娃娃还好？”

　　这赵爷板儿巧姐儿板儿也都是见过的，只是家里来客，大人接待，万没有小孩子家家跑上前去的道理。

　　这会儿听了老刘氏这句话，巧姐儿和板儿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有猜想。

　　两个人来到老刘氏身旁，正赶上那车厢的门打开来，一个嬷嬷怀抱着小宝探出身儿来，旁边儿还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丫鬟儿。

　　小宝儿咧了咧嘴儿，老刘氏却噗嗤一声儿笑出来，“这小娃子，嗓门儿亮的很，金豆子却宝贝不肯掉的。”

　　那嬷嬷忙道“老姐姐，咱们要讨扰几日了。”

　　王狗儿脸上带出一丝惊讶，忙对着老刘氏解释了一句，“娘，这是福生缘安爷的人。”心里明白人家明说了来意，自己是不能不接着的。

　　只是心里好生奇怪，这高门大户富贵人家的孩儿，咱们就要放到他们这样儿的农舍人家？

　　老刘氏点点头，“早春儿风凉，您快抱着小哥儿下车吧。”

　　老刘氏并没应承这嬷嬷的叫法，要不说人老成精，就是这主仆几人素衣着装，老刘氏也一眼瞧的明白，非豪门大户的仆妇人哪里就有这心气儿。

　　“春杏儿，咱们下车。”老嬷嬷点点头，下车的动作却是十万个小心。

　　一边儿的春杏挎起马车里的几个包袱。

　　老刘氏一看，这阵仗可是不小，心里明白，这三人宝贝的都是这嬷嬷怀里抱着的木着脸儿看着巧姐儿的小人儿家。

　　“赵爷，您也屋里歇歇？”王狗儿说话间把手里的信递给巧姐儿。

　　“你把今日的豆芽儿搬出来吧，我这就回去复命去了。”赵爷却是不耽搁。

　　老刘氏把嬷嬷三人迎进西屋里，外头王狗儿和板儿往马车上搬着豆芽儿，目送福生缘的马车离去才返回院里，正被在厨房看信的巧姐儿拦住。

　　“伯伯，哥哥，安小叔在信里说，小宝的娘在正月里上吊去了。小孩儿刚睡醒，丫鬟抱着找娘，一下子惊了魂儿。说是咱们家孩子多，他还喜欢小林两个，放在咱们农家粗粗的养着，孩子能缓过来。”

　　巧姐儿说话的声音低沉，心里不是滋味儿。

　　能把这么小的孩儿的娘，逼到上吊去的府宅，想想就可怕。就是安小叔在心里的温文尔雅的形象，都对半折损了。

　　“大宅子阴私多，咱们尽心帮照看着就是。只是他也没个说法？”

　　王狗儿也是服气安东，就这么把这小的孩儿扔在这儿，也没个安排章程。

　　“安小叔说了，在这儿过五天，回家过十天。”巧姐儿也觉得这安东太不靠谱了，这么大的事情，人家私自决定了，连商量一下的礼节都没走。

　　王狗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有些无奈道，“他也放心！”

　　事实上安东哪里是放心的？

　　他在给巧姐儿的信里，并没写明，皇朝王子早婚，十七八当爹属实正常。

　　他二十多岁年纪，到如今也不过小宝一个儿子，还是失了母的嫡子。

　　他坐在上衙门的小轿里，心里想着王狗儿家的住房，这一下子多了三口子，怕是得填些麻烦。

　　填些麻烦的事儿，他只想到了这一层，却不成想，一顿早饭对于他那宝贝的儿子就是一个考验。老刘氏母女把这主仆三人安顿在东屋，就招呼他们一起用早饭。

　　今天小刘氏一早蒸的白菜肉的包子，见家里来了客人，又打了一盆儿蛋汤，凉拌了一道木耳小菜儿。

　　男女分桌来的，王狗儿和板儿单独吃用，剩下的主桌都留给了几个女人带着孩儿。

　　“这包子一看蒸的就宣软。”小刘氏给这嬷嬷碗里夹了一个包子，这嬷嬷客气着。

　　老刘氏见着这一老一少并不嫌弃自己家是农家，心里才有些落了地儿。

　　“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咱们说，咱们能顾到的尽可着小哥儿住的舒心些。”

　　老刘氏笑呵呵的看着嬷嬷怀里一本正经盯着包子的娃娃，心里也说不上来这娃娃咋就看着有些怪异。

　　“老姐姐，安爷也叮嘱了，您家平时怎么过，咱们在这儿也怎么过。他安排哥儿来这儿，也是为了借借咱们百姓人家的福气，让哥儿高兴些。”嬷嬷掰开包子，晾着热气儿。

　　“这包子好吃，大娘好手艺。”春杏夸赞。

　　老刘氏一面说着客套话，一边儿观察着小宝，就见小宝小脸儿一扭，却是避开了嬷嬷的喂过来的包子，只眼巴巴看着巧姐儿。

　　王林虽然憨气儿，架不住早就对这小小的人儿存了戒备之心。

　　从小宝一行进屋来开始，王林可就没少拿眼瞟他，还不等别人做出表示，王林就对着小宝嘟囔了一句，“巧姐姐是我的姐姐。”

　　小刘氏看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言行，她为人娘的哪里又看不出门道来？

　　摇头苦笑的把王林抱到身边儿，轻声安抚，“小宝儿哥儿小着呢，小林是大孩子，要照顾小孩子。”

　　话到嘴边儿的哥哥两个字，终究是咽了下去。自家的身份和人家，相差的不止一点儿，有些礼节儿却是不能破的。

　　小刘氏心里是明白的，老刘氏和王狗儿都没有细究安东身份的想法，总归自家也没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王太太说的客气，林少爷才多大的人儿。您是和了咱们小主子的眼缘，这还是咱们小主子第一次离府呢，就是以往去外祖家里，也没过过夜的。”嬷嬷这话儿说的漂亮又客气。

　　巧姐儿心里清楚，宝哥儿的外祖家，必也是富贵人家。

　　她是没看出来小宝儿有多喜欢王林两个小的，反倒是一直盯着自己个儿，只是也不敢想，宝哥儿来这儿是奔着自己的。

　　青姐儿看出了小孩儿心里的道道儿，“巧姐姐，我看你来招呼咱们家的小客人倒是好一些呢，我看着小少爷、”

　　小刘氏微嗔，“没得你瞎说。”

　　春杏儿把自己的位置让开来，笑道，“这位姑娘，您还是我这儿坐吧，您要是不招呼着，这饭小少爷、、”她这话也没说全，小宝儿就是个幼年孩童，她说话也是要注意些个的。

　　巧姐儿也不推辞，哄着小宝儿吃了一个包子馅儿，喝了小半碗小米粥。

　　那嬷嬷和春杏儿都面露喜色，“怪道爷说，来这儿宝哥儿肯定能呆下的，现在看来，也差不离儿的。”

　　嬷嬷说完，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饭碗，吃了起来，口里直称赞小刘氏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