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110、村学为夫子，夫妻馈乡里

　　十五日这天，板儿从考场出来，就见自家马车上，两个弟弟各站在一边儿车辕上冲着自己招手。父亲和赵子林站在旁边儿，也往这边儿看着。

　　板儿跟身旁的同窗打了招呼，让那个他们帮自己带话儿，他就跟着父亲家去等消息了。还没到马车，王林先问道，“大哥考的怎么样？”

　　王狗儿没问儿子，也满眼期待的等着儿子答话。板儿点点头，“应该差不离的，那样的文章，平时也做过的。”

　　赵子林早看板儿一脸轻松，心里就有了判断，笑道，“哥哥应该能中的，咱们且等三日后见榜就是了。”

　　板儿父子到了家，小刘氏几人见着马车，才开始炒菜，锅里炖了一只母鸡，这会儿早就炖烂了。

　　巧姐儿站在厨房口，也不往前迎着，看见板儿笑着看她，抿嘴儿也乐了，“姥姥说的没差，看样子是考的不错。”

　　板儿点点头，“借姥姥吉言，一路答完，还是可以的。”

　　王林两个早跑到厨房边儿，巧姐儿笑问，“这是小宝肯放你们了？”

　　王林点头，“小宝要有后娘了，这些日子要在皇宫里住，他担心咱们俩，就忍痛放咱们回家了。”

　　巧姐儿轻叹，“他小孩子一个，心里倒是有成算的。”

　　王竹点头，“咱们要陪着他，他说要趁着这会装可怜，抱好皇上的大腿，给自己寻个靠山。咱们陪着，倒显得他没那么可怜了。”

　　板儿也笑，“可小的人精儿。”

　　巧姐儿笑着侧身让来，兄弟三人进了厨房，见了正忙活的小刘氏，平儿和青姐儿，才又进了屋子，去见老刘氏去了。

　　老刘氏气定神闲看着板儿，没等板儿开口，“我尽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板儿笑道，“三日后，姥姥就得着信儿了。”

　　王家的几个孩子里，老刘氏实在是最喜欢板儿，因着板儿自小就懂事儿沉稳，人还聪明大方，一手拽了板儿胳膊，“这回可好了，再省的平丫头给巧儿做伴儿了。”

　　板儿微微红了脸儿，点点头，“姥姥，我去端菜。”把位置让给同样多日离家的两个弟弟，让他们也和老刘氏亲香亲香。

　　入了夜，巧姐儿伺候着板儿梳洗。用巧姐儿的话讲，这几日考试，板儿那也是为了一家子的功劳。

　　成婚几个月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

　　板儿泡在浴桶里，感受着背后小手的力道，并不急着从浴桶里出来，这澡就洗的老长时间。

　　最后还是巧姐儿笑道，“你再不出来，肉皮儿都泡皱了。”随手甩给板儿棉帕子，趿拉着鞋儿就往东屋去了。

　　板儿也不留她，大手飞快的擦拭几下，没两下子，胡噜的差不离了，赶紧撵着媳妇回了东屋。如今卸了心里的压力，自然是由着性子犒劳了一下自己。

　　巧姐儿倒也随着板儿，自家的汉子，夫妻感情和顺了才不想那野食儿呢，这道理还是平儿讲给巧姐儿的。只是讲的时候，底气并不是很足，巧姐儿心里好笑，自然明白，贾琏是什么性子。

　　风停雨歇，一派静好。板儿被窝里紧着巧姐儿，两个人弓一样的侧卧着相互取暖，别提有多旖旎温馨了。

　　板儿仍把头搭在巧姐儿肩头，心里喜悦，“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你来。”

　　巧姐儿笑骂，“说的跟多大功劳似的，可不想你陪着呢，你还是住在学堂里，家里才清净。”

　　板儿不以为意，“有什么可臊的，哪家新婚两口子，不想见天儿的粘在一块儿？我就是想住学堂，夫子也不容我住了。又不往上考，他该说我占着他的风水宝地儿不拉犁了。”

　　巧姐儿又问，“你是怎么打算的？秀才也不好考来的，总不能就为了抵着点地税吧？”

　　板儿支起身子，看看巧姐儿，却是正经起来，“我心里有个想法，只是想先看看娘子有什么想法儿。”

　　巧姐儿看着板儿，见到夫君一脸欣赏看着自己，就没女人心里会不受用的。

　　巧姐儿想了想，又想起从前心里的念想儿来，“所谓学以致用，既是有了学识，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咱们村里没有学堂，咱们家倒是有财力盖一座。”

　　板儿笑了，“娘子所想真是为夫所想，看来咱们俩却能想到一块儿去呢。明早就跟咱爹商量，只是村里虽有些孩子，收费是没多少的，赚不了什么钱。”

　　“总归算是给村子里最了点善事罢了，咱们家也不指着这个。只怕你要劳累些，爹娘年纪越发大了，家里活计你又不能看着，又要教书，并不轻松呢。”巧姐儿有些后悔，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又哪个心疼来？

　　板儿拿着鼻子摩挲巧姐儿，嬉闹够了才抬起脸儿，“还是娘子心疼我。我琢磨着，也无碍的。半天的课程，我早起些，把耳田的储水桶都打满水，你们伺候耳田能省些力气。下午再打打柴，卖卖鱼，就不用父亲见天的忙了。”

　　巧姐儿点点头，“可也使得，大不了我和你换着教，反正学生也没多大。我这水平还是尽够教他们的，孩子们在村里念书，不过认得几个字，打些基础，要科举的自然还会往外边儿奔。”

　　板儿有些得意，“可是了，我的娘子，那是现成的女夫子呢。”

　　翌日一早，早饭桌上，板儿和巧姐儿小两口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个建学堂的想法儿。

　　老刘氏几个听了，都喜笑颜开的。

　　实在是庄户人家心里，那对教书先生，都存着骨子里的尊敬。如今自家就要出一个，哪里不高兴的？

　　王狗儿先是满脸笑意，不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等等吧，村长早盯着你了。我看着学堂咱们家是建不成的。村长早就存了在平安村立个学堂的想法，早盯着你了。”

　　小刘氏笑道，“可也使得，原就不是为了赚多少银子的事儿。”

　　王狗儿家里，一家人早饭吃过，刚收拾完，村长就背着手，一脸悠闲的上了门儿。

　　王家人相互看了一眼，就有这巧的事情，说啊曹啊曹就到了。

　　王狗儿忙迎出去，把村长迎进屋。

　　板儿上了茶，妇人们自是都在老刘氏的屋子里。

　　王狗儿笑道：“四叔，可是有事儿？”

　　村长笑问，“你要买的地，踅摸在哪儿了？”

　　王狗儿忙道，“我想着就买村口那片儿荒地，自己家开荒，还便宜。都连着，将来也好租出去呢。”

　　村长点头，“眼光不错，那片儿养上几年，也是好地了。要不咱们村也没几家卖地的，连不到一起去，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看着也是闹心。”

　　村长说完看看板儿，“大小子这次考的怎么样？”

　　板儿看看王狗儿，王狗儿看看板儿，父子俩心照不宣，这是要往正题上唠了。板儿连忙答道，“四爷爷，这次应是能中的。”

　　村长闻言，老脸上的褶子笑的都朝两边儿堆去了。点点头，“可好，我就一直等你的信儿。倒有件事儿和你们商量着。”

　　“四叔请讲。”王狗儿把茶杯往村长那推了推。

　　村长喝了两口茶，这才说道，“我想着村里的祠堂，平时也空着。等过些日子，着人收拾出来，让咱们家大小子，开个学堂，教教村里的娃子。学费该多少给多少，总不能让孩子白干活儿。”

　　王狗儿笑道，“还是四叔有远见，这些年板儿读书，村里人没少盼着。既不想再读了，那这些年的书也不能白念啊？总得回报乡里。”

　　村长点点头，“可是了，你们这么想就对了。学费我想着，一个孩子一年三两。村里念书的能有几十个，倒也能支付学资了。”

　　王狗儿摇头，“四叔，您是不想亏着板儿，这个咱们是明白的。只也明白您老一片苦心，就想着村里出息几个后生，这才是造福子孙的大事儿呢！”

　　村长叹了口气，“你倒是明白我。”

　　王狗儿又道，“学资您也不用定那么高，一年二两银子得了，村里置办学堂的家伙事儿，总还要银子。您也是知道的，咱们家也不指着他这点收入。”

　　村长还没开口，板儿在一边儿说道，“四爷爷，爹爹，我插句话儿。”

　　村长和王狗儿都看向板儿，示意他说。

　　板儿才道，“咱们庄户人家，还是要做活儿的。四爷爷，您看我爹爹年岁也大了，我这不用外出读书了，总要担起长子的责任才是，不能可着他操劳了。这学堂就上午半天的课吧，时间长了，孩子们也是上不进的。”

　　村长听了点点头，“大小子说的也是，家家都有活计，半大的孩子顶着半个劳力呢。咱们就让孩子认得几个字，将来去外面，心里也不胆怯，总能有活路就是了。考状元，考状元，多少年轮上一个，我可不认为咱们平安村里有那下凡的文曲星。要是有，也就你们家两个小的，能指望一二了。”

　　王狗儿笑着摇头，“那两个也考不到那份儿去，全国就一个，您老想想，那不是文曲星是什么？”

　　待到村长走后，巧姐儿几个才出了屋子，听板儿学了村长的意思。

　　巧姐儿笑道，“我的哥哥，等过两日揭榜的日子，压实那上面儿没有你，咱们可哭死了。”

　　板儿也笑，“如那般，却是有些丢人来。只丢人就丢人了，咱们还怕那个？落了榜我也家来，秀才赶明儿再考就是了，教几个孩子还是能的。”

　　巧姐儿摇头，“可别，咱爹爹的地，又买不成了。”

　　老刘氏作势往地上“呸”了两声儿，才笑道，“可别的，你们看你爹爹听了这话儿的脸儿，那地可是心心念念，等着好久了。”

　　板儿胸有成竹的又说了一句，“巧姐儿逗我呢，你们尽可以放心就是了。”

　　几位长辈得了这话儿，脸上表情才彻底放开，露出心底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