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104、兄弟一碗醋，娘家长悬心

　　转眼到了新婚的第十日，板儿婚假最后一天。巧姐儿昨日夜里，无可幸免的被板儿缠了很久才睡，今早上知道夫君要回学堂去，也打着精神起的早些。

　　这会儿坐在梳妆镜前，闭着眼睛养精神，由着板儿给自己梳发髻。

　　在巧姐儿看来，就是板儿动作笨拙，好歹让他品了这夫妻间举案投眉，画眉为乐的趣味也就罢了，她梳头的手艺就不咋的，也就不觉得顶着板儿梳的发髻在家里逛荡，是多难为的事情。

　　板儿自然是不知道巧姐儿心里原是这么想着的，大手梳笼着巧姐儿的秀发，嘴里温柔叮嘱着，“我去学堂，家里还辛苦娘子。”

　　巧姐儿‘嗯’了一声，再没多言语，心说这人也真是的，这样的日子早就过了好几年，这会儿倒嘱咐起自己来。

　　“再有半年，等我考上了秀才，就不让娘子有空房的时候。先让平姑姑陪着你，这些日子也累着了，好好休息两日。”

　　巧姐儿眼皮儿微动，只是仍然没睁开眼睛。她这几日里过来，巴不得这厮回学堂去呢！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儿，以往再正派不过。如今两人成了婚，才知这人骨子里的贪来，不比那狼好上多少。

　　板儿没听见回音儿，心里知道巧姐儿想的什么。歪低下头看着巧姐儿侧脸儿，“娘子要是不愿意，我就家里来读书。”

　　“可别！”巧姐儿吓得也睁开了眼睛。

　　板儿又回复到先前姿势，嘴角偷笑。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是这些日子把人折腾的狠了。

　　“我再想想！”他又说，随后垂着眼睑，偷偷俯视着铜镜里巧姐儿的反应。

　　果见巧姐儿不可思议一般看着自己，心里好笑，偏不能表现出来，只绷着脸儿，不露出一点情绪，实在也是装的辛苦。

　　“这可不行，你看你的黑眼圈儿，忘了昨日里咱娘骂你了。”巧姐儿使出了杀手锏。

　　板儿再忍不住，身后捏着巧姐儿的小鼻子，让她无法呼吸。巧姐儿小手扒上来，板儿才放开她。

　　笑道，“可是冤枉的很，也不知道谁惹得我睡不好。闹得咱娘看我白日贪睡就觉得我把你欺负的狠了。我胳膊上的紫印子还在呢，也没听谁家新郎因为这事儿被老娘掐的。真把自己当成亲儿子的岳母大人了。”

　　巧姐儿抿着嘴笑，脸上全是得意。

　　王狗儿拉着三个儿子回了京城，一路上听着两个小的一本正经的感叹，这十日婚嫁也太短了些。他就觉得有些找不着北，那个正经请了婚假的那位可是什么也没说呢？

　　是夜，板儿睡在学堂炕上，失眠的时候，他的小媳妇正和平儿躺在炕上说着闲话。

　　“平姨，还是咱们俩睡着习惯。”

　　平儿听了好笑，“那是你刚成婚，等以后的，要是人家离家久了，该想的慌了。”

　　“想他作甚？又不是不回来。”

　　平儿笑笑没言语，她这过来人看的再清楚不过，板儿跟贾琏当年有一拼了，心里边儿把巧姐儿拘在屋子里才是个好呢！

　　“傻孩子，男人喜欢你，总比他冷着你强。”

　　巧姐儿也不说话了，有些害羞。

　　七八日的功夫，板儿以前过得，并不觉得又多长，如今却不一样儿了。

　　赵子林明显感觉到了舅子的这点变化，没人时候，耐不住好奇，偷偷问了一句，“洞房的感觉是不是可好？你看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样儿，怪不得夫子说你这十日能收回心思，那就不错了。”

　　板儿有心反驳，只也找不到理由，干脆点点头。

　　赵子林不问了，心里越发期待起自己的婚事来了。

　　庄夫子把这两学生的表现，全然看在眼里。只也不训话，倒是暗地里对自己娘子笑言，“这男子娶了亲，整个人都变了。”

　　得了老妻一句话，“那是，婚前是小奶狗儿，听话收敛的很。婚后是大灰狼，贪心嘴馋的很。”

　　庄夫子笑着也不反驳，心里也人认同老妻说的有理。

　　到了放学这日，赵子林这个婚前的小奶狗儿，眼巴巴的看着板儿，总想跟他家去，也趁机看看自己的青姐儿。两个人接触的多乐，自然有了两分眉目传情的默契。

　　板儿哪里会让他如愿？青姐儿出门子和巧姐儿出嫁，有本质不同。自己家的妹子，从此就要到别人家里过生活，让板儿直觉青姐儿被赵子林这混小子抢去了一般的别扭。

　　所以板儿直到上了马车，也没邀请一句。王狗儿看出赵子林骨子里的意思来，只也当不知道。以往倒也罢了，如今再有几个月，混小子就要把闺女娶家去了，礼数上，还是要注意的。

　　夜里板儿搂着巧姐儿就讲了赵子林一脸纠结的样儿，巧姐儿笑道，“你这心里也太醋的慌。”

　　板儿大手给巧姐儿暖着，“青姐儿和你不同，你嫁给我，我心里把你看的多重，我自是知道的，既会好好对你，就再放心不过。青姐儿嫁到别人家去，这心里哪里能全放心得下？”

　　“你这是老父亲的心了。”巧姐儿取笑。

　　板儿手上画着圈儿，温声道，“你要是不喜我，嫁出去，我这心里就也是一样儿的担心。还得疼，你想啊，心头肉被削掉，这往后的日子，总会带着疼。”

　　巧姐儿没说话，拱着后背又往板儿胸膛靠了靠。

　　板儿苦笑，等了这些日子，家来却赶上了巧姐儿的月事。这还有什么说的？晚上两人休息，板儿亲自给巧姐儿按了按脚底的穴位，又把人拘着给暖着，缓解点疼痛。

　　“再忍两年，大夫说，最好是少用药。将来有了孩儿就不疼了。”板儿嘴里絮叨。

　　巧姐儿听着乐了，“你可真是，跟姥姥那里学来的？没次这个时候，姥姥都这样说着。”

　　板儿也乐了，“可不是跟姥姥学来的？”

　　板儿巧姐儿蜜里调油的时候，东安王正对着书桌上的几张画像发呆。小宝的母亲已经去了几年，他本是有心等巧姐儿长大，如今罗敷归夫家，他却也没理由再拖着了。实在也是皇上催的紧，他也没法子再拖了。

　　这几年，安东早就卷入了皇子夺权，如今越发得势。

　　这是他放弃巧姐儿的根本原因，没办法给人家正妻身份，人家姑娘本来就不愿，自己是一点强着的理由都没有了，何况他也舍不得心里喜欢的姑娘，一辈子委屈过活。

　　他不再犹豫，往定北将军的嫡女那张画像上，打了一个勾儿，这就是选定了。他终是一步步被命运的齿轮往前推送着，再次用婚姻换了权势。无争之心，偏不得不争。

　　长叹口气，坐在椅子里，心情有些颓败。他好像一下子理解了父亲在那张椅子上的孤寂。为了坐在那儿，那人又放弃了多少自己心里的东西？

　　眼扫了两眼选定的画像，中人之姿，能看的出来，身材圆润。他又叹了一口气，喜不喜欢，都得娶。既已作出了牺牲，有些路，那就只能一路向前，没有退路可言。

　　他回想着侍卫报告回来的那对新婚夫妻的琴瑟和鸣，他想，要是他得了巧姐儿，怕是也会和那板儿一般，把人当成眼珠子一般待着。

　　他摇了摇头，有些遗憾，那样的情形，在他和女人的相处中，还没有过。心里也清楚，自己当成眼珠子的女子，在府里那一定是众矢之的，这也是他认了命的原因。

　　他根据梳头嬷嬷回来复命给丫头梳的发髻，又偷偷的画了一幅巧姐儿。果然和他感觉的一样儿，小小妇人，对男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头一次有了去把一个女子，还是已嫁为妇的女子抢来的冲动。

　　他知道他不能，因为那女子是贾家巧姐儿，逼得急了，怕是连性命也能舍弃。这也是他不能出手的原因。既然心里难得住进来一个人，那就好生护着，暗地里悄悄的护着就是了。

　　板儿再归家，正赶上小宝带着链各个陪读一起回了王家。嬷嬷等人先和大伙招呼了，然后兄弟几个自去玩儿去，老刘氏的屋子，几个妇道人家一起聊着天儿。

　　嬷嬷看看巧姐儿，“姑娘，把大少爷叫上。我老婆子也就倚老卖老了，把学来的东西教给你们。”趁着青姐儿去厨房取茶的空档，嬷嬷想起巧姐儿上次求着自己的事情。

　　老刘氏几个会意，也让巧姐儿去自己屋里去。

　　巧姐儿痛快儿的应了，去厢房把板儿叫着，“哥哥，回咱们屋里，帮我做些活计。”

　　“巧姐姐，小林也去帮忙。”王林说。

　　板儿看了一眼弟弟，“不用你。”说完怕小林纠缠，紧着步子出了屋。

　　王林说了一句，“大哥真是的，很怕我跟去。我就是和他闹着玩儿罢了。”

　　王竹两个笑的不行，“板儿哥哥那样子，却是真的怕咱们跟着去呢。”

　　王林仰看着棚顶长叹道，“这感觉真不好，总觉得大哥把我的巧姐姐抢去了。明明巧姐姐最疼我的，大哥却整日围着，防我们防贼人一般。”

　　小宝也笑，“别说你啊，我都是呢，我才多大的人呢？”

　　王竹听着这两个的抱怨，越发觉得不像话，打趣道，“晚饭让咱们娘备上两碗醋，你们俩一人喝一碗。正经的弟弟，吃着巧姐姐正经夫君的醋，那产醋者，还是咱们的哥哥。”

　　小宝笑道，“那就多一碗，你别说你心里一点不醋。”

　　王竹认真想想，点点头，“好像也有点，我却觉得我喝上一口，就够了量了。”说完，三个孩子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