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离开X神棍X第十三张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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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支着下颚，一动不动的保持这个姿势良久。透过玻璃窗，她定定的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豆大的雨滴从广袤无边的天幕上凶狠的砸了下来，雨点卷着狂风，在划过晶莹明亮的玻璃的时候，总会发出一种不和谐的声响，像是要隔断人流畅的思绪。
屋外狂风骤雨在怒吼，狂躁的姿态就好像要将一切都摧毁；屋内却静谧一片，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游戏通关的欢快音乐，但更多的是无处安身的寂静。与此同时，外面平地响起了一个炸雷，轰隆隆的从天边滚了过来，低低的咆哮鼓噪着人们的耳膜，阴暗的气息像是压在了人的心头，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雨下的更大了。往远处看去，好象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突兀的音乐声响了起来，芙蕾雅下意识的朝屋外望了一眼，片刻后才意识到那音乐来自于自己的口袋，这才慢吞吞的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看她的样子明显还是处在状态之外，也亏的电话那边的人的好耐性，一遍没人接听又拨通了第二遍。
“侠客”两个字映入眼帘，外加碧眼狐狸一脸阳光四溢微笑的大头照。很有感染力的照片，让人第一眼看到就有亲近的念头，心情也会随之明媚起来。
芙蕾雅的目光转向墙上的日历，加粗过的黑色印刷体，鲜明的写着：1996年6月13日。她缓缓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睑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不停闪烁着光亮的屏幕，绯红色的眼睛雾一般涌动着，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
“很吵。”飞坦的手抖了一下，刺眼的Game over咧开了嘲笑的嘴角。他转过头来，脸色不善，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人凌迟一般。
“抱歉。”芙蕾雅面无表情的回了句，纯黑色的云雾依旧在眸子里缭绕，挥之不去。她低头按下接听键，神色在屋子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愈发冰冷。
飞坦微微皱眉，狭长的眼睛中闪过沉吟思索的痕迹。
“没什么，手机没在身上。”芙蕾雅神色不变的说着谎话，声音清清淡淡透着凉意。
“你确定是他没错吧？你找个人找了那么久，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们伟大聪明的蜘蛛脑是不是真的擅长搜集情报。”芙蕾雅难得迟疑了下，仔细斟酌着言辞，“不过像他这么……特立独行的装扮和言行应该没有人假扮的了。”
“我知道了，我很期待和你的见面。”芙蕾雅唇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说完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柔和至极，却莫名的让人战栗不已，“很期待。”
收线挂机，芙蕾雅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
“去哪？”飞坦的视线静静的投在芙蕾雅身上，冷漠的表情一刹那出现一丝裂缝，但很快便消失无踪，他将目光转回到面前的屏幕上，金色的眸子隐隐透着蓝色的幽光，淡淡的开口提醒着，“下个月就要集合了。”
这个他倒是记得清楚。
芙蕾雅闻言愣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来，眼底的黑色悉数散尽，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我不会迟到的。”
飞坦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眼神逐渐转冷，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这次团长有事需要我帮忙，”沉默了一会儿，芙蕾雅半真半假的说着，“团长说这件事，不、能、外、泄。”
拿库洛洛来压飞坦是正确的，听到芙蕾雅过于蹩脚的解释飞坦只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虽然表情依旧是怀疑，却没有再说什么。
芙蕾雅默不作声的转了过去，艳丽明媚的红色长发在空中落下一个漂亮的弧度，如同流水般铺洒下来，白色的裙裾像是一只飘逸的蝴蝶，伴随着她的动作展翅飞扬。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散发着诡异安静气氛的屋子里，良久，当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听到她极轻的声音，像是清晨那飘渺的雾气，在空中盘旋着上升，又迅速的沉淀，“再见，飞坦。”
雨一直下。
夏天的雷雨总是捉摸不定时间，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这是个不能以常理来度量的世界，所以芙蕾雅依旧悠闲的在雨中走着，丝毫不顾街道上狼狈躲雨的人们奇怪的眼神。
大雨如瀑布一般倾盆而下，砸在人的皮肤上，飞溅起朵朵水花，生疼。不一会儿，芙蕾雅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发梢滑到她瘦削的下巴，快速的滴在水洼里，像是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绯红色的眼睛，沾湿的睫毛显得格外的乌黑浓密，一眨、再一眨，一滴水珠呈直线状快速下坠。
那种只能看而不能触及的感觉，会令人动荡不安。
果然还是要身临其境的好。
芙蕾雅突然加快了步子，身形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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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大城市中毫不起眼的一隅小巷，在高耸的建筑群中昭显着其独特的幽静气质，空旷中隐隐透着一种苍凉。
芙蕾雅飞快穿梭在巷道之间，骤雨初歇，正是傍晚时分，路旁的树枝切割着夕阳，把光的碎屑不断地洒向染金的地面。扑面而来的风声，脚步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充斥在她的耳际。
倏地停住脚步。
“啊哈哈~生活如此无聊，小姑娘也是来饭后散步的么？”最近的阳光太过刺眼，连乞丐大叔都是开朗的自来熟类型，只不过眼前的这位大叔跟老少通吃的娃娃脸侠客一比功力明显逊色许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形象了。
这位大叔除了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口闪亮的白牙就看不见其他的了。
“原来不只有用脚散步，还有用手散步的。大叔不怕倒立的时候吃过的饭从胃里再倒转回来？”芙蕾雅凝视了大叔一会儿，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半晌，她的嘴角牵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还是你只是想故弄玄虚，神棍大人？”
绯红色眸子泛起幽幽的血光，被这种充满冷凝杀气的目光注视的久了，乞丐大叔觉得犹如泰山压顶，拼命忍着才压抑住想拔腿狂奔的欲望。
只听“啪”的一声，乞丐大叔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他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顺势盘坐在地上，尴尬的挠了挠本就脏乱的头发，继续炫耀他那一口白牙，“这只是我的爱好，小姑娘为什么叫我神棍？”
“爱好？”芙蕾雅抿嘴，视线扫过大叔破败的乞丐装落在了那外露了一小半头角的卡片上，眸子微微弯起，“大叔的爱好真多。”话音刚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芙蕾雅身形一顿，却并没转身，静静的等待着神棍大叔的下文。
“小姑娘，你相信命运么？”神棍大叔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不信。”芙蕾雅沉默，抬眼望了过去，“大叔你呢？”
神棍大叔沉吟了一会儿，不答反问：“小姑娘，假设你有一天事先知道了你的未来，而你发现你想方设法的改变却是恰好是这个未来的导火索，那你还会继续破坏下去么？”
“没有假设，我会。”芙蕾雅不假思索的开了口，“既然不甘于受摆布，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不是没有意义么？”神棍大叔的声音转低，笑容也淡了下去。
“与天斗，其乐无穷。”芙蕾雅淡眉顺眼的接了下去。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神棍大叔看似懵懂，实际上却是个人精。
芙蕾雅神色一凛，转身迎上神棍大叔的目光，似乎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我说实话，神棍大叔能不能占卜下我的未来？”
“没算准的后果是？”
芙蕾雅学着神棍大叔的样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森冷的笑容让人入坠地狱，“死。”
纤细瘦弱的身体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给神棍大叔带来的强有力的震慑感，神棍大叔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差点跌落在地。
“骗你的。”芙蕾雅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更加不可信。
“快点吧，我没有时间陪你磨蹭。”芙蕾雅似乎被某人的传染了，一脸不耐烦的催促着试图拖延时间等待机会逃走的神棍大叔。
“你不是说我是故弄玄虚么，而且你又不相信这些东西，要我帮你算了干嘛？”神棍大叔委屈的嘟囔着，慢吞吞的抽出藏在衣服里面的卡片来。
塔罗牌。厚厚的一摞，精致的纸牌，独特的图案。相当神秘的东西。
神棍大叔垂下头将卡片拢在手中，笑嘻嘻的问，“小姑娘知道这个怎么占卜么？”
芙蕾雅诚实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的诈骗技术太差，所以不用动歪脑筋了，你骗不了我的。”
“小姑娘的真正想法可以告诉我么？”神棍大叔手一顿，摸摸鼻子的位置讪讪的问道。
“心血来潮。”芙蕾雅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你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占卜的结果会不准的，还不如不要占卜。”神棍大叔似乎找到了托词，合上卡片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离开。
芙蕾雅慢条斯理的上前一步，阻挡了他的去路，“我相信大叔的实力。”
“……好吧。”大叔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地上，双手一翻，卡片像变魔术一般出现，随即开始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独特表演。
架势倒是摆了个十成神棍模样。
“小姑娘知道流星么，不可思议的拥有着穿透灵魂的美丽，那一瞬间绽放出来的璀璨就足以让人回味一生，可惜的是它的生命却短暂的令人扼腕。”大叔微微叹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芙蕾雅静静的看着神棍大叔杂乱却十分有序的动作，抿抿嘴，没有接话。
神棍大叔摊开手，将整合在一起的卡片由横放向左转为垂直，摊开放在芙蕾雅的面前，“我们用最简单的方法，带着你的问题，请你抽一张牌！”
纯黑的底色，四方四正的矩形框里墨绿色如藤蔓一般的花纹，隐隐约约夹杂着银色的光华，姿态妖娆而诡异。
“在翻开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神棍大叔咧嘴微笑，“你怕死么？”
“……怕。”芙蕾雅微微勾起嘴角，绯红色的眼睛里折射着夕阳细细碎碎的光芒，“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死亡了。”
“没有了羁绊，谁都不会记得你的死亡么？”神棍大叔轻声问着。
芙蕾雅凝了表情。
“我只是问问而已，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是飙杀气嘛！”神棍大叔的手按在卡片的背面，轻叹一口气，“临走的时候没有道别么，也许这一次是生死永别呢。”
夜风吹送，撩起芙蕾雅的长发，“我已经说了，我怕死，所以我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神棍大叔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人的一生当中有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它不发生它就不发生的。”
他缓缓的将手中的卡片翻了过来。
卡片下方赫然显示的XIII。一匹行动缓慢的马正在前进，一个骷髅人拿著旗帜，旗帜上刺着一朵倒立的玫瑰，远方有一轮血色的太阳。国王被踩死在马蹄下，挡住马的是一个主教。
死神『LA MORT』。
“真是一张令人不快的牌啊。”神棍大叔愣了一下。
“的确令人不快。”芙蕾雅赞同的点了点头，指间银光微闪，电光火石之间几根念针已经插在了神棍大叔刚刚坐下的地方。
“小姑娘你不会恼羞成怒准备杀人灭口吧？”神棍大叔上蹿下跳，远离芙蕾雅的攻击范围之后开始不服气的大喊大叫。
“没有，只不过是佩服你的运气而已。”芙蕾雅收回了念针，转过身去，“学习当神棍就要敬业一点，不要刚好碰到了正确的结果就忘了你是在骗人了。”
“这个我学了好久的，哪有在骗人！”神棍大叔微微颤抖了一下，“你一开始就知道？”
“我在同伴搜集的书里看过，那本书对你的种族、生活习性等介绍的十分详细。”芙蕾雅脚步不停，“我想我的同伴对珍稀动物一向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不抓我去见他？”大叔声音抖动的厉害。
“除了可以看透一个人的过去未来你最擅长的不就是逃么，以我的速度完全追不上你。”夕阳在芙蕾雅身上踱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渺无人迹的地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人类的世界不适合你。”
“就这么走了。”神棍看着芙蕾雅渐行渐远的身影，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卡片，低沉的声音飘散在风中，“这是一张正位死神啊，怎么都不问问它的意思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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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屋子似乎过于冷清了，飞坦皱着眉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心情似乎变得恶劣了。
那个女人在其他时候都是一幅话能少则少的扑克脸，跟他住一起的时候却异常的聒噪，喋喋不休的找茬没有了，安静的气氛却更容易让人心浮气躁。
“嘟……嘟……”不长的等待让飞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飞坦？”才刚刚告别那个大叔，芙蕾雅就接到了飞坦的电话，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有事？”
“你在哪？”飞坦简洁的说话方式似乎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此类人仅限反应慢的那种群体。
“……离你很远就是了。”芙蕾雅回答的有点含糊。
“地点？”
电话这头安静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这是哪，”复杂的神情，“没事我就挂了。”
静静的盯着黯淡下去的屏幕，芙蕾雅抬手，将那小巧的物件扔了出去。手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零件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离开X神棍X第十三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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