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旺夫》萧璟

19、第十九章

　　不过，很快又折返回来，身后还跟着里正金开荣。

　　身为里正，金开荣难免会帮忙处理东家长西家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论是谁，表面上他尽量做到公平对待，虽然心里很不耐烦。

　　一开始闵昭来找他时，他还有些诧异。都知道闵昭性子内向，不善言辞，来村里几个月他从未主动跟人搭话。分了家可是什么也没捞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贼，居然跑去他家偷东西，还被抓个正着。

　　说起巫氏，他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巫氏在村子里就像一个毒瘤，谁见了都讨厌。但是，身为他弟弟的媳妇，他又不能放任不管。这样，到头来打的还是他这个里正的脸。弟弟离家出走以后，族里的长辈就提议将母女俩赶出金家村，他不同意，再说本来就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不起人家，要是再把她们赶走，这不是等于把母女俩逼上绝路吗！长辈们无奈碍于他的面子，这才勉强将母女俩留下。可是巫氏并不识好歹，整日惹是生非，干些龌龊之事，还总是让他帮忙擦屁股。

　　不过，心里虽不愿意，但还是跟着闵昭去了他家，随着闵昭走进他家的后门。金家村的人都知道，金开荣是什么人，要说办实事，那还真没有，不过是喜欢做面子功夫罢了。他好歹是里正，巫氏又是他的弟媳妇，就算是表面功夫，他也不会不管的。

　　胖娇见闵昭去了里正家没多久就回来了，果然将里正给请来了。便跟金开荣打了声招呼，“开荣老爷。”

　　巫氏看见金开荣并不心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她料定金开荣拿她没辙，她不是第一次被抓现行。金开荣最多训斥一顿，就会将她给放了。到时候，胖娇一家拿她也没办法。

　　“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不在自己家里呆着，跑来别人家干嘛？”金开荣看见巫氏，就觉得头痛。

　　“大哥，你可别相信他们，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他们两口子就诬陷我，说我偷他们的鸡。”巫氏刚刚还理所当然的神色，立马变得可怜兮兮，还恶人先告状。

　　面对巫氏的抵赖，胖娇翻了翻白眼，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简直没天理。

　　好在金开荣并未因为巫氏一句话就下了结论，巫氏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得很。看了看地上的玉米和几只断了气的鸡问道：“地上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这就是被她扭断脖子的鸡。今日，我家后门忘记上锁，趁着我们午休的时间，偷偷潜进来的。要不是我口渴起来找水喝，根本就不知道家里进了贼。”面对血口喷人的巫氏，金娇娇再也没有同情心，以前还觉得她一个女人，拖着一个女儿挺不容易的。现在看来，对她还是不要太心软的好。

　　巫氏听完胖娇的话，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盯着金开荣脸上变幻的表情。随后，膝盖一软，自然而然的跪到了金开荣的面前，就像刚刚跪到他们面前一样。两人一看嗤之以鼻，冷笑了起来。博取同情的戏码再次上演，估计连她爹也自愧不如。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看在我无依无靠的份上，就饶了我吧。”巫氏边说边啜泣着，眼泪说来就来，说没就没，跟演戏的差不多。

　　金开荣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知道巫氏的为人。要是没抓到也就算了，抓了现行，要不就是抵赖，不然就装可怜博取同情。这样的招式在他这里不知道用了多少遍，他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把他们整个家族的脸都给丢光了。他弟弟两口子，简直就是他们家的耻辱。可是，巫氏却不这么想，能赖就赖，赖不掉当然要使出她的杀手锏。

　　虽然心里偏袒巫氏，表面上却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于是，向巫氏眨眨眼，清清嗓子，说道：“巫氏，你说你这都是第几次了，害不害臊啊。有手有脚的不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非要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事。”

　　巫氏抬起头来，悔恨的望着金开荣的脸，道：“是，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改正的，这次就绕过我吧。”巫氏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听得两人人的心跟着颤抖。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才会表演的这般卖力。

　　两人盯着金开荣和巫氏的一举一动，只见金开荣回过头来，笑着说道:“胖娇、闵昭，你看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巫氏她也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她吧。至于，那几只鸡我来陪，怎么样？也算是给我这个里正一个薄面。”

　　巫氏也跟着附和起来，让两人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金娇娇，这明显是在包庇巫氏，所以才会让她如此肆无忌惮。

　　“开荣老爷，你这样......”胖娇气的满脸通红，见金开荣满脸堆笑的盯着她两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巫氏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闵昭见状冲上前，一把拉过胖娇，挡在她面前，道：“里正我们找您来是为了评理的，不是替她脱罪的，更不是看她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的。你这样不是在帮她，是在纵容她。再这样下去，早晚会闯出更大的祸事来。”闵昭不看巫氏，而是转身对金开荣说道。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摆明了是在用身份压他们，这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金开荣被闵昭这句话堵得不知如何回答，脸上青红一片，只能尴尬的咧咧嘴。要知道在金家村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都知道他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他虽是从父亲手里接过的里正之位，除去这里正的头衔，他们家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这样，再一次陷入了僵局。所谓让金开荣来主持公道，不过是来替巫氏开脱而已。

　　金开荣见胖娇两口子不愿给他这个面子，也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天气热，天干物燥，谁都容易着急上火。也不想这么大热天还在外东奔西走的，万一要是中暑了，可就不妙了。便对胖娇说道：“胖娇，你看这样吧。鸡我按照十文钱一只买下了，加上精神损失费，我给你五十文总行了吧。”

　　巫氏一听立马傻眼了，不要说给五十文，就是二十文她也觉得心痛。就那么几只鸡，肉还没几两，凭什么给他们五十文。本来想方设法就是想赖掉，没想到这次居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双粗糙干瘪的手，死死拽住衣裙，一张黝黑的脸也跟着变了形，跟怨妇一般。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以前偷拿人家的，也都是死皮赖脸的耍赖。

　　很多人见不得她这德性，便跑去她家想拿两样东西抵钱，家里脏的连下脚的地都没有。屋子里又脏又乱，走进去就能闻见一股恶臭，那些人赶紧捂着鼻子跑出来，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拿着。母女俩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屋里却跟猪窝似的，也不知道怎么住的下去。

　　见胖娇两口子沉默不答，巫氏轻轻叹了一口气，无辜的望着金开荣，道：“大哥。”

　　只见金开荣被她无辜的眼神一撩拨，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涟漪，随即从兜里掏出五十文钱，递到两人的面前。

　　见好就收，一向是闵昭做人的原则。他也不看胖娇，便上前一步，伸手接过金开荣手里的钱。

　　“今日就看在开荣老爷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闵昭这样说也算是给金开荣一个台阶下，毕竟他是村里的里正，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事情麻烦他的时候。今日要是不给他这个面子，以后指不定会给他们家小鞋穿。

　　胖娇自然明白闵昭的用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作罢。

　　有人替巫氏撑腰，她算是又躲过了一劫，不免得意了起来。

　　“钱已经赔给你们了，以后要是再敢纠缠我，我跟你们没完。”

　　“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赶紧走吧。”金开荣赶紧催促道。

　　说完，金开荣首先踏出后门，巫氏一脸不屑，捡起地上的玉米放进篮子里，挎着篮子便离开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胖娇心里唾弃不已，对这种人更多的是鄙视。在她看来，金开荣表面是在当和事佬，其实是在偏袒巫氏。这一点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他们两人还不傻。村里人都知道金开荣的为人，看似和善，对村里的事也挺上心，背地里却不知道多少花花肠子。做的那些事，也不乏有很多见不得人的。

　　胖娇转身望了望闵昭，见闵昭也在看她，他将钱递给胖娇，说道：“算了，几只鸡而已。这不，五十文可以买十只鸡了，也算是赚了。”

　　“就你能耐。”胖娇一把接过钱，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也没责备他的意思。闵昭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出了胖娇家，屋后便是一片宽阔的玉米地。金开荣走在前面，东张西望的看看周围，时不时的回头望一眼。见四下无人，随即便闪进了一块玉米地里。

　　巫氏赶紧跟了上去。玉米地里随即传来一阵责备的说话声，“死鬼，今天害得我差点下不来台。胖娇两口子可真难缠。以后，让我逮住机会，非让她好看不可。”

　　“怕什么，这不有我吗？你还好意思说，整天就知道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又帮你解了围，怎么报答我？那五十文钱可不白出的。”

　　“你还好意思说，给胖娇两口子五十文钱，眼都不眨一下。我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要这么说的话，我跟你呆在这玉米地里也算是见不得人的事，那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可不能不理我，我那还不都是为了你。”

　　话音一落，随即传来两人的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