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旺夫》萧璟

15、第十五章

　　早上，胖娇打算再去一趟屋后的山林，采一点蘑菇回来。之前的蘑菇已经晾晒干了，趁着好时机，她打算多晾晒一些。自打去过一次之后，她真的发现那座山林是块宝地，所以经常一个人上山去找野味，采蘑菇之类的。

　　还没出门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大姐金秀秀和二姐金兰兰的。她心里没有一丝高兴，反倒有些隐隐不安，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没有多想，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氏带着大姐和二姐向这边走了过来。金兰兰用手遮挡住刺眼的太阳，眼神落在金娇娇身上时，没有久别的喜悦，而是责备的说道：“胖娇，你个不孝女，居然躲到这里来了。”金兰兰一开口便是质问，让金娇娇心里很不舒服。她怎么就成不孝女了，不就是分个家吗！分了家也不会改变她的身份，一样还是爹娘的女儿啊。

　　她脸上并没显现出来，而是好脾气的跟两人打招呼，“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有空回来？”将三人迎进屋，随即搬出凳子坐在院子里乘凉。天气热，胖娇又进屋拿出之前留下的蜂蜜兑了蜂蜜水端出去招待两位姐姐和母亲。

　　金兰兰端起碗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即变的有些异样，难以置信的说道：“胖娇，日子过得不错，居然还能喝上这野生的蜂蜜。”

　　老二家那口子是个卖猪肉的，每次回娘家她都会带猪肉回来，这次也不例外，她带回不少猪肉和猪下水。趁着金富贵不在，李氏便拿了一些给胖娇两人。这会儿，她正忙着收拾猪下水呢。

　　胖娇也不说话，而是放下背篓，开始整理蘑菇。她知道二姐这句话的意思，称赞是假，嘲讽倒是真。闵昭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只是想要下地走路，估计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金秀秀手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双眼柔情似水，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脸颊黝黑粗糙，上面长满了各种小斑点。也许是刚刚生完孩子不久，所有的一切还没恢复过来吧。整个身体相比生孩子之前，肥胖圆润了不少。

　　跟老大相比，老二便潇洒得多。一身绫罗绸缎，头发梳得麻溜光，上面戴着闪闪发光的珠钗玉簪，黝黑的脸颊上，因为施了过多的脂粉，显得有些不自然。即便如此，依旧掩饰不住浓浓的傲慢之气。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曳着，十根手指头上，戴满了戒指，让人一看就是暴发户的形象。

　　老大嫁的近，就在河对岸的杨家村。婆家家境还算不错，在村子里也算是有钱的佃户，属于吃穿不愁的。丈夫杨永和公公杨常林两人承包了十几亩田地，专门种菜，一季下来也能挣下不少钱。婆家对金秀秀还算不错，前段时间，金秀秀刚刚生下女儿，婆家并没有因此而贬低她。刚刚生下孩子时，李氏还专程去探望过。婆婆很通情达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让她干一点重活。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而金兰兰的人生虽然有些曲折，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在她十四岁时，上街赶集被伢婆子盯上，花言巧语拐了去，差点被卖到窑子里去。幸好被一位路过的屠夫撞见，便出钱买下了她，就这样以身相许，成为了屠夫的媳妇。那屠夫比她年长十来岁，长相也是一言难尽，人倒是很憨厚。爹娘早就不在了，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兄弟姐妹，所以屠夫将她买回家之后，对她那是言听计从。她算是三姐妹中过得最任性的。

　　老二坐在院子里觉得很无聊，环顾一圈，并未看见闵昭的身影，便对胖娇说道：“喂，你家那小白脸又上哪里潇洒去了？”

　　胖娇一愣，停下手中动作，还来不及回答，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大姐、二姐来了。”只见闵昭满脸春风的站在门口，高挑的身上套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衣衫，虽然有些褶皱，却不显得丑陋。右眼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

　　脚痛的折磨让他整宿不得安眠，刚刚睡下不久便被吵醒了。其实，对胖娇的两位姐姐，闵昭一向没有好感。尤其是她二姐，跟金富贵看他是一样的。认为他空有一副皮囊，绣花枕头一个，根本靠不住。

　　老二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瘪瘪嘴的将脸转到一边。

　　“你怎么起来了？”胖娇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

　　“是啊，你有伤不方便，赶紧回去歇着吧。”李氏抬起头来，也跟着劝阻道。

　　闵昭坐下之后，对胖娇露出微微一笑，道：“这点伤不碍事的，再说在床上躺久了，浑身不自在。大姐跟二姐来了，我要是再不出来打声招呼，别人会以为我这个小白脸丢下你出门逍遥去了。”闵昭最后那句话咬的特别重，尤其是‘小白脸’三个字。

　　老二对闵昭本来就有怨，见他阴阳怪气的回怂她，心里那个火气别提有多旺了。要不是碍于李氏跟老大还在，她只怕早就翻脸了。没气的当场离去，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老大和老二对自家小妹一直很不满，爹娘从小就宠着她。不管是好吃的还是好喝的，都是她的。只有她不要，剩下的才有两个姐姐的份。所以，看她过成如今这副模样，老大和老二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对于爹娘来说，更是啪啪打脸。最宠爱的小女儿，一脚将老两口给蹬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爹娘本来存了私心，打算将她留在身边，现在反倒成了一个笑话。让金富贵两口子在村子里更加抬不起头来做人。

　　“娇娇，我说你先别弄你那个东西了，辛辛苦苦的，能挣几个钱啊？”老二尽量平复心中的怒火，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她身旁，一把拉起正在干活的金娇娇。顺便一脚将地上的蘑菇踢得远远的，这也算是在报复闵昭刚刚回怂她的那句话。

　　她不喜欢自家小妹，就连她的男人也不带正眼瞧的。一个大男人，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跟绣花枕头差不多。有手有脚，不自食其力，却想着走捷径，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所以，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男人。再看看她家那位，好歹也是跟县城最大的酒楼有生意来往的。虽然长得不好看，年龄也比她大得多。但是，人家又会挣钱，又懂得体贴人，这才是好男人的典范。

　　以前，爹娘什么好的都想留给小妹，她的日子比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洒脱。现在分了家倒好，小妹简直跟村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一身衣服打满了补丁不说，还带着一股子油光的酸味，头发就这样随意挽起来，简直跟怨妇差不多。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活泼古怪的金娇娇啊？

　　闵昭看见被老二踢开的蘑菇，皱了皱眉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愤怒。

　　胖娇一看，也使起了性子，一把挣脱开老二的手，跑去捡蘑菇。生气的说道：“二姐，你有钱也不用在我面前显摆，我凭双手吃饭，也没觉得丢人。”

　　金兰兰一听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心里就有膈应，加上刚刚那句话，让她有种爆发的感觉。

　　“你还好意思说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知道瞎折腾。你跟爹娘分家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说以后爹娘要是有个好歹该指望谁啊？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跟最宠爱你的爹娘分家。我看是他给你灌迷药了吧。”金兰兰傲慢的仰起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仗势，望着金娇娇和闵昭。这句话听起来是在帮金富贵和李氏说话，实则怕以后老两口没有依靠，靠上她养老送终。

　　自己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家里离不开人，她也懒得折腾。昨天，要不是爹去县城贩卖东西，顺便去了一趟她家。她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金富贵很久不见她，一见面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胖娇和闵昭的各种罪行，让她听了心里不但没有难过，反倒比吃了蜜还舒畅。

　　她顾不得其他事，今天一早就回了娘家。这段时间天气热，生意不好做，剩下的猪肉太多，又怕吃不了坏掉，顺便给娘家送一点回来。她回来时，发现大姐也被爹给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想，为何分家之前不来告诉她，等到分家以后才偷偷跑来告诉她呢？

　　闵昭最不喜欢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计较之人。偏偏上了金家的门，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事。

　　“二姐，麻烦你在说话之前，先理清事非黑白再说，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张口就来。还有，我们只是跟爹娘分开过日子，并没说以后不管他们。”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实在有些忍不下去，见不得有人欺负金娇娇。

　　“你还有理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自打你进了金家的门，就把我家娇娇迷的神魂颠倒，还挑拨她跟爹娘分家，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金兰兰在家纵横惯了，认为谁都改让着她似的，自然也不会将闵昭放在眼里。

　　她的性子果然跟金富贵很像，事非黑白不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眼看着三人起了争执，老大怕吵着襁褓里的孩子，赶紧出言制止，“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吧。反正家已经分出去了，爹娘以后也指望不上她俩。”老大明面上在在劝架，话里却暗藏着玄机。

　　此时，李氏在灶房里听见吵闹声，赶紧跑出来，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冲上前，呵斥道：“好端端的，这是在吵什么啊？”

　　“还不是您娇惯的幺女和幺女婿，说他们几句还有理了，跟我蹬鼻子上脸。”金兰兰咧咧嘴，恶人先告状的说道。

　　李氏立即明白过来，估计是在质问分家之事，便好言劝阻金兰兰，“老二啊，爹娘知道你心疼我们。但是，分家也是你爹答应的，你就不要再为难娇娇和闵昭了。我相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老大和老二见李氏还是一味的偏袒胖娇和闵昭，心里就来气。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说，省得自讨没趣，还惹人嫌弃。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怄气了。老二，快进来帮我做饭。”李氏赶紧支开金兰兰，她知道她的脾气跟金富贵一样古怪，总认为自己就是理。

　　留下老大也跟着进了灶房，胖娇两口子继续整理自己的蘑菇。

　　中午，李氏做了一桌子好菜，胖娇却没什么胃口。再说，老大和老二一回来就找她吵架，哪里还有心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