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旺夫》萧璟

13、第十三章

　　背篓里放着一把镰刀和弹弓。弹弓对于农家孩子还说，再熟悉不过了。她背着背篓直接去了屋后的那座大山，那座山对于金家村的人来说是一个禁地，那里一直透着恐怖和神秘感。因为，金家村的人从不进出那座大山。早在几年前，也并非如此。那座大山跟别的山没有什么区别。人们进出山林砍柴、割草以及打猎之类的。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村民对那里望而止步，再也不敢去。

　　族里金兰家的儿媳妇，原本是个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脑子还是挺正常的。有一次，上山林砍柴时，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回来之后全身都是伤，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见了人就又抓又咬，吓坏了村里人。

　　找大夫看过，也没诊断出个什么毛病，只说是得了失心疯，开了药吃了也无济于事。家里人以为是中了邪，又找了神婆来给驱邪，依旧无济于事。家里人怕她出去祸害别人，就将她关在屋子里。结果，没过多久就死了。听说，死相挺吓人的，眼珠凸出，眼里腥红一片。

　　这件事并没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人死了，生活还要继续。直到第二个人上了那座山，又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大家这才开始警惕起来，都说那座山里有邪物作祟，都不敢再靠近。里正金开荣为了大家的安全，便禁止任何人进出那座山林。

　　因为常年鲜少有人进出，上山的路早已被藤蔓给覆盖。胖娇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边走边砍下那些藤蔓，一路上走得很慢。

　　小的时候，她也经常进出这座山林，山里长得蘑菇既美味又新鲜。这段时间，刚好是出蘑菇的时节，加上前两天刚刚下过雨，太阳一出来，蘑菇就会长得很快。蘑菇喜欢长在阴暗的树下，有些会从厚厚的树叶下长出来。

　　山林里树木繁多，太阳并不容易照进来，要是运气好的话，还会遇见野鸡、野兔之类的。

　　家里正是用钱的时机，她也不想再去麻烦别人。昨晚，想了一夜，还是打算进这座山林里来看看，她并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闵昭。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同意她来冒险的。就算没有大家口中所说的邪讳之物，但是久未有人上山，免不了有蛇或者野兽之类的出没。她想着上山去采一些蘑菇，赶集的时候拿去卖了，把金友诚的钱给还上，再买一点猪肉和猪油回来，给闵昭补身子。

　　之前金茂叔给的鱼，也快吃完了。她虽然用盐腌制过了，但是天气热，很容易变坏。吃了又怕拉肚子，所以她每天都会煮给闵昭吃。

　　上山之前，她心里还是很怕的，毕竟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自己胆子一向都很小。她在心中无数次的幻想，要是遇见了村民口子所说的邪讳之物，该如何是好？

　　握着镰刀的手全是汗，以至于镰刀柄拿起来很滑，她紧紧捏在手里，尽量保持镇定。

　　走上山时，并没有遇见可怕的东西。相反，树林里幽深宁静，偶尔有小鸟躲在深处唱着动听的歌。阳光透过层层密林，留下了一个个可爱的形状。

　　她终于放下心来，树脚下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蘑菇，红菇、绿菇还有黄菇和鸡枞等等。有些刚长出来不久，看起来很新鲜，有些久未有人采摘，已经腐烂了，留下了一堆堆黑黑的东西，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尽量挑选新鲜又大朵的蘑菇，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又放在鼻子边嗅了嗅，一种泥土味道混合着蘑菇的清香。以前，她也经常上山采蘑菇的，拿回去用来炖汤或者炒着吃，味道都不错。

　　像这样的天气，蘑菇拿回去晾晒最好了。新鲜蘑菇不容易保存，而干蘑菇可以保存很久。特别是用来炖鸡，那可是说不出的美味。而且干蘑菇的价格也被新鲜蘑菇高出许多。

　　蘑菇很多，胖娇没多久就采了一背篓。眼看着还有那么多蘑菇没采，要是不采的话，很快也就坏了。她看了看周围，有黄荆树枝，她便折下了两根柔软不容易断的，摘下叶子，将树尖一头轻轻打了一个不容易散的结，将采下来的蘑菇轻轻的穿在上面，接连穿了四串。这些蘑菇，拿的时候还要小心才行，不然很容易碎的。

　　这么多蘑菇，她打算再来一趟，趁着天气好，干脆晒成干蘑菇。像这样的天气，晾晒两个太阳也就干了。

　　打定主意，她便背起背篓，手里提着蘑菇往回走。山林里树叶堆积很厚，踩在上面很松软。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从中间被一分为二断裂开来，看那口子应该是被大风给刮倒的。大树已经腐朽，树心也被虫子钻空，上面爬满了蚂蚁，而另一半树干，树周围有蜜蜂发出的嗡嗡声，金娇娇弯下腰，朝里望了望，里面驻满了蜂巢，结满了蜂蜜，上面还有很多蜜蜂在不停的忙碌着。

　　她心下一喜，想不到这座鲜少有人踏足的密林里居然会有这么多野生蜂蜜。对于农家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她从未取过蜂蜜，也怕蜜蜂蜇人。于是她打定主意下一趟再来取，到时候带一件衣服上山来，罩着衣服，这样就不怕蜜蜂蜇人了。

　　回到家，将蘑菇摊在院子里，又进屋去取衣服。闵昭已经醒了，在床上躺的实在有些难受，刚刚单脚下床活动了一下，见金娇娇不在家，又回房去了。刚一坐下，见金娇娇一身狼狈的回来了，头发乱的像鸡窝，上面还挂着树叶，便问道：“胖娇，你去哪里了？”

　　胖娇取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边对闵昭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就这样，背上背篓，带着草帽再次出门去了。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见。太阳毒辣，谁也不想出门。她来到刚刚那个地方，放下东西，先将衣服罩上，尽量遮住脸和手，再将草帽戴在头上，手里折了一大把树枝，将蜜蜂驱赶开，伸出手去取出一块块诱人的蜂蜜。如果是用烟熏就会好很多，但是这样做的话，估计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带了火折子，都不敢用。毕竟，这座山如今是禁地，要是被发现，万一出了事村子里是不负责任的。

　　那些蜜蜂眼见蜂蜜被取走，跟着围了上来，胖娇赶紧用树枝驱赶，没想到越赶越多，她索性将蜂蜜放在背篓里，用树枝盖上。衣服罩着整张脸，又带着帽子，所以视线就不是很清楚，只能凭着布透出来的光线，费了好大的劲才取完蜂蜜。她又跑去采了一些蘑菇盖在上面，整理了一下，觉得别人应该看不出来，才背上背篓回家。

　　一到家，直接将背篓放进了屋子里，闵昭正坐在灶房的灶台旁烧火做饭。听见动静，便起身进屋，当他看见背篓里神神秘秘的东西时，赶紧问道：“娇娇，你背篓里装的什么呀？”

　　“你看。”当她得意的拿出那些蜂蜜，给闵昭看时，他同样很惊讶。

　　“你哪里来的蜂蜜啊？”

　　蜂蜜对于农家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有些人根本连味道都没尝过。就算是发现了野生蜂蜜，也舍不得吃，就想着拿去集市上换钱。

　　“山上采的啊。”

　　胖娇并没告诉闵昭是在哪里采的，拿起其中一块小的，掰成块，放入碗里，冲上凉水，将其中一碗递给了闵昭。

　　她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忙活一早上，饭还没吃，胖娇早就饿了，几口喝下一大碗蜂蜜水。

　　闵昭见状，赶紧将自己的碗递给她，“饿坏了吧，喝我的。我已经做好了饭，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胖娇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摇摇头，将碗推了回去，“不用了，这里还多得很。”

　　闵昭看见那么多蘑菇和蜂蜜，疑惑不解，又追问：“娇娇，你去哪里采的这些蘑菇和蜂蜜啊？”

　　她见闵昭刨根问底，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要是知道他去了屋后那座山，指不定又要责备一番，干脆不告诉他。“就是我们平时出没的山林啊，只是那里最近很少有人去，才会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

　　闵昭听完，只是看了她一眼，胖娇赶紧心虚的转过脸去，吐吐舌头跑去后院了。

　　吃完饭，两人坐下将蘑菇脚上的泥土清理干净，一朵朵摆放在簸箕里晾晒在院子里。那些蜂蜜她留了一些，剩下的全都拿出来放在木桶里，打算赶集时，拿去街上卖。

　　忙完之后，分出一半蜂蜜给李氏拿过去，她正坐在院子里打盹。

　　李氏手里拿着蒲扇轻轻摇着，看见金娇娇手里端着一只碗走向她，便问道：“娇娇，你手里端的什么啊？”

　　她将蜂蜜递到李氏的面前时，面对满满一碗的蜂蜜，李氏两眼居然放起光来，兴奋的大呼道：“蜂蜜啊。”

　　胖娇并没被李氏脸上的惊喜给吓到，而是很平静的看着她，“这是孝敬您和爹的。”

　　李氏接过碗，赶紧用手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香甜无比，幸福的感觉瞬间弥漫至全身，就连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立即夸奖胖娇，抱着她的脸颊使劲亲了一口，“还是我幺女好啊。”

　　胖娇松开她的手，翻了翻白眼。避免跟金富贵照面，赶紧转身出了院子。虽然，心里已经不生爹的气了，但还是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