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战国悲惨生活实录》寂想

28、第 28 章

　　“比起千手，明明宇智波更像是‘爱的一族’吧。”
　　森林的腹地，千手的族地，曾有一个西瓜头少年这样想过。
　　比起连哭泣也要强令禁止的父亲，那些将痛苦明明白白刻在眼睛里的宇智波，或许才是更为通情……达理的一方？
　　他被自己无根据的断言吓了一跳，心虚感蓦地涌了上来。他还没怎么和宇智波战斗过，便因为不满而说了敌人们的好话，这未尝不是一种对父亲的背叛。
　　而他的弟弟则在一次算得上教训的助人为乐后陷入了反思——
　　人力终有极限。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会有力有未逮之时。即使是较常人强上百倍的忍者，也有可能连一个普通的孩子都无法拯救。
　　出于一时的意气，他救下了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女孩。然而后续的安置问题却叫他伤透了脑筋。人微言轻，他不可能把对方带回家中，也无力在外使她得到妥善的安置，虎头蛇尾的“拯救”正是自己无力的真实写照。
　　况且，他救得了她一次，还能救她一辈子吗？只要武士贵族依然高高在上，能够对人生杀予夺，她这样的人就一日也不会少，他难道还能把所有不该就此死去的人都救一遍吗？
　　他当然做不到，他甚至连自己的弟弟也保护不了。当他怀着期待在数日之后走向那个安置女孩的山洞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的时候，惶恐与“我就知道会这样”的麻木感同时入侵了他的身体。
　　至少有两天无人居住了。
　　从族里前辈身上学来的知识令人生厌地充满了存在感，强硬地告诉他他并不想要了解，甚至想要否认的事实。对于忍者而言来去自如的山林对她而言或许根本就是地狱，女孩离开后独自活下来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他连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无法拯救，那么，因此做下定论，这份想要保护什么，想要拯救什么的心情其实根本毫无用处。
　　想要救她，想要挽回很多不该就这样死去的人们，想要所有人都能安稳地活着，光是有这份感情是没有用的。
　　为此，需要制约。
　　起草条文，签下合约，规束治下每一个掌握着夺取他人性命能力之人的行为，这就是保护所有人，不，是保护大部分人所要做的。
　　基于理性的行为才是结束乱世真正需要的东西，而被感情驱使所作出的行为……白发的男孩想起山洞里那些凌乱的脚印，再一次地将悔意按捺下去。
　　那些无谋的行为，难以自抑的冲动，会带来永远只有毁灭。
　　这样的思考，直至如今也依然牢牢地被刻在扉间的脑海之中。
　　“无谋地试图打探，难以自抑地关注，这可真不像是你能干的出来的。”前阵子忙得不可开交的树里倚在门边，神色认真，语气里却带点戏谑，“扉间哥，莫非……你还是个情圣？”
　　扉间心里一惊，暗自回顾究竟是那里露了马脚，面上却佯做不知：“你说什么？”
　　“这是家里，可不是火影楼。”看着自小冷静地近乎冷酷的未婚夫&兄长强装镇静，树里只觉得好笑，“别把你那些装相的本事用在家里，有些事没那么容易掩盖。”
　　“我忙归忙，手底下总还算有几个敬着我的小徒弟，”她掸了掸衣角，那种“我都懂的”的眼神使扉间心慌，“稍加注意，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你和咲耶的不正常了。”
　　或许恋意类同贫穷，是真正的难以掩饰，即使用上了一切手段也只能骗过自己。扉间稍加思索，终于还是认了命，树里素来心细，瞒过她实在不易，只是他终究还是不肯轻易服输：“……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
　　“哪里都是。”树里正色，在扉间讶异的眼神中继续说道，“看她的频率、看完之后的表情、发呆的次数直线升高……”
　　有那么多吗？
　　还不待他问出口，她就玩笑似的否定了它们：“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得到，我无疑是没有那个时间的，所以——”树里难得卖了个关子。
　　所以什么？
　　扉间没有问出口，不由自主皱起的眉毛和难察的焦急却将他完全地出卖了，看得树里直想笑。
　　“是眼神。”她下了断言，那种看着恋慕之人的眼神绝对做不了假。她一度为此惊讶，她本以为扉间这辈子早就和实验室绑定，再不会对什么人在意至此了。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难得的，扉间感到了犹疑，他其实不怎么能吃透树里，而她偏偏又是除宇智波兄弟外和咲耶关系最为紧密的那一个。
　　她知道了吗？
　　又或者，树里就是来替她表达拒绝的？
　　她拒绝也是在正常不过的。这样想着，一只无形的手便攥住了他的心脏，因为他们一个是千手，一个是宇智波……即使已经决定放下以前的恩怨，却也无法完全相信彼此，族群与个体，终究是难以割裂，所以，他是连一个机会也没法拥有吗？
　　还不曾想出要怎样争取，便已被断绝了所有可能吗？他暗自摇头，试图摆脱关于最差可能的习惯性预想。如果事实并没有想得那么坏，那就行动起来吧，与咲耶关系最好的树里无疑就是一个极佳的切入点。
　　“这个下定决心的表情，想必你已经想好了吧？”树里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出一个笃定又得意的弧度，“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今晚就可以帮你得到答案，只要……”
　　一份熟悉的申请书被递到了眼前。
　　不是拒绝。
　　这个念头在脑中甫一升起，喜悦便如花火般迸裂了开来。定睛一看，那正是自己前天才收到的巨额经费申请，回想起了树里近日来忙着搞医院基础设施建设，扉间了然地看着这份丧权辱国的协议，木叶财政资金就没什么宽裕的时候，为此他大概不得不把自己的那份研究资金也赔进去。
　　光有经费又有什么用？扉间咬咬牙签了字，再这么耗下去做实验都不香了！
　　而他一如既往的果断与对经费的大度让树里暗暗在心里点了头，既然他和咲耶互有好感不如就推他们一把，反正谈了恋爱他估计也没那么多时间做实验，省下来的经费拿去建设医院刚刚好。恋爱推动经济不说，还能推进基础设施建设，这么一想，还挺不赖？
　　而扉间身为村子的高层，为广大光棍忍者做出榜样，鼓励自由恋爱，促进村子和谐稳定，缔造新型信赖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一说，自觉责无旁贷的扉间爽快地用飞雷神回办公室盖了公章，严肃地向树里发出了到底要怎么做的询问。
　　而身在甘栗甘的咲耶，对于自己被卖一事，毫无所觉。

　　斑是在一个下午回村的。
　　养了许久的鹞鹰知晓他的心意，翅膀一张就飞上天去要叫来他的弟妹。此次尾兽捕捉是难得能让他活动筋骨的任务，三尾顶着的壳虽厚，终究敌不过宇智波的力量，而克制火焰的水……只要足够强大，水也只有被火焰蒸发的份。
　　他本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有些渐入佳境之感三尾便已被他制服，实在是有负它的凶名。但是这么一来，九尾……又会是怎样的性烈难驯呢？思及此处，血脉中又隐隐生出些焦灼难耐的痒意，倾诉着对战斗的渴望。下次吧，下次，斑尽力劝服自己，那份蠢蠢欲动终是在村口弟妹翘首以待的目光里散去了。
　　“斑哥！”
　　“大表哥！”
　　心爱的弟弟在眼前温和地笑着，令人放不下心的妹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阳光跳跃在他们的发梢，就好像很多年前他们难得达成和解，别别扭扭地一起迎他的那个午后。
　　斑快步走上前去，很快地抱了一下泉奈，放下了朝咲耶伸出一半的手，想了想，揉了两把头毛，又轻轻给了她一个脑瓜蹦儿。
　　“嗷呜！”咲耶夸张地捂住脑门，眼睛里假兮兮地含了两包眼泪，“大表哥你偏心！”
　　“我没有。是你长大了。”斑一脸正经地解释，听着咲耶卖惨，状告泉奈拿她做饵的事。这边自家妹妹在外人面前放下了包袱添油加醋告起了恶状，那边弟弟一边瞪着咲耶一边偷偷瞄他怕他生气，斑只觉得往常那份唯有战斗才能填补的空虚一瞬间消弭了。
　　于是他揽过了咲耶的肩膀，在泉奈不可置信的眼光里说出了安慰的台词：“我给你带了手信，泉奈的就不给他了。”
　　那些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忍者直到现在才赶上他的脚步，三三两两地从边上登记着入村。斑从卷轴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盒子，那些实力不济的忍者只差他一时半刻而非数日正是因为它。
　　他看着咲耶嘻嘻哈哈地打开盒子，脸色猛地一变，随即抱住了他的胳膊大喊爸爸，便强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心里却很是自得，看来他并没有挑错。
　　三尾的珊瑚掌并不如何，栖息地水下的珊瑚品质却是真的不错。想着咲耶正处大好年华却并不怎么爱打扮，他干脆每种颜色都挖了一棵，在水之国寻匠人加工，滞留了三日才得这么一盒子的珊瑚珠。
　　“耳环，手链，绑在发带上也很不错。”
　　他被牵去了甘栗甘，咲耶大手一挥说由她请客，他便从善如流点了不少点心，然后把一份羊羹取出卷轴，怀这些好笑递给了失望的泉奈。
　　那是一块洁白的羊羹，泉奈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好好享用，这并不是常见的口味，哥哥果然不会忘了他的份。
　　而咲耶则在问了斑购买羊羹的地点后于心底笑了起来，白芸豆加水之国江之岛，估计就是那款打破固有认知的可怕特产了……咸口的海苔味羊羹不知道泉奈你喜欢否？想到之后他被咸口羊羹震惊一整年的模样，想想他绝不肯放弃斑的赠礼含着泪水也要把东西吃下去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狂笑。
　　然而，在饱腹一顿甜食又在外吃了一顿晚饭，揣着一个微涨的肚子回到办公室加班后，扉间照例替她从家里带的晚饭完全让她笑不出来了。
　　其实都怪自己玩得太嗨忘记告诉他今天不用带了……所以是不吃呢？不吃呢？还是不吃呢？
　　自己要的饭，跪着也得吃完。偷偷用了树里教给她的查克拉精细操作的方法促进消化系统血液循环，咲耶很快腾出了更多的胃部空间。经术式加热的饭盒一打开就有难以抗拒的肉类香气溢出，掀开盒盖，薄薄一层辣椒粉铺散在泛着油光的鸡腿和粒粒分明的米饭上，勾勒出来的几个爱心叫她当场石化在原地。
　　不是……我说，你家晚饭真吃的这个？
　　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她不敢置信地抬眼去瞧对面办公桌的千手白毛。那张过于严肃的脸很快就打消了她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那么，真相就只剩一个了……
　　“你们家吃晚饭还画爱心？”咲耶张大了嘴，话不过脑子就出了口，“好变态哦……”
　　还是说，就是你小子偷了水户给柱间的爱妻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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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扉间：队长别开木仓！（bushi）
我一合计，这文按着我内破大纲还得写好多章，怎么说呢，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