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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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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7.消失的线索 【世界】之人的笔记
*
有人和我说过。
【一个人若是有太大的执念】
【那么他(她)的心终有一天会因此而坏掉】
我想或许是这样吧。
那一天,你终于成为了我的执念。
于是......
未知的笔记
*
【那个孩子......】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吧?】
咔哒一声--
原本还在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的男人,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一直举着的茶杯。
他戴着一顶高高的礼帽,略长的头发用丝带随意地扎起,歪歪斜斜地搭在左侧的肩膀上,凌乱之中却不失美感。
【我很担心--她最终会变得和「他」一样】
男人如此自言自语着,拿起小勺无意识地搅拌着茶杯里剩余的红茶。
重复着无意义的举动,没有人响应他的话语。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已经无法再次插手了】
【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维持着这支离破碎的梦境、期待着你的到来罢了】
他仍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动作自始至终没有停止。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艾丽斯】
末了,他如此说道。
???
*
那个人......
说不定可以成功。
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家伙。
但是实际上,我内心其实真正所希望着的--
或许并不是【成功】、而是【失败】呢?
......
不。
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那孩子,也是我最重要的............
未知的笔记
*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出来见我?
尝试过各种方法追寻你的踪迹。
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但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未知的笔记
*
结果到了现在,你甚至连让我见一面这个简单的要求也不愿意成全吗?
到底哪里出了错?
......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过来的。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亲眼目睹着身边一个个亲人、友人相续离我而去......
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存留在世间。
这就是身为【魔女】的诅咒吗?
这就是曾经的你一直以来所经历的感受吗?
明明对这种痛楚深有体会,又为什么要将这种【诅咒】转移到我的身上?
每天每天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要不是因为我知道或许还有渺小的希望,恐怕早就已经被【心魔】给吞噬了吧。
这到底是你对我的惩罚,还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
......
我明白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自己应该下地狱。
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
--我迟早都要下地狱的。
不过,在此之前......
我绝对要拉上你一起。
你将这当做是我对你报仇也好,亦或是对你这么多年来杳无音信的算账也好,随你怎么想。
但是这一次......
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未知的笔记
*
恨我?
啊,是呢......
让你变得如此痛苦的,不正是我吗?
可以哦,你是正确的。
永远都会是。
一直以来,你总会是我们之中那个不会犯错误的人。
真的是非常之可靠呢。
这样一来,你有了正当的理由。
所以啊,没关系的哟。
你恨我也好,想杀掉我多少遍也好......
我都不会责怪你。
而且,就算真正错的人是你,就算你只是在嘴硬--
曾经的我都会没有原则地原谅你,毫无保留地接纳你......
真是任性呢。
对吧?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如此。
我们之间,就是这么过来的吧?
......当然,这只是我「曾经」的作风。
现在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太过纵容或是娇惯某个孩子的话,那么等他(她)长大以后,便会成为一个很糟糕的大人呢。」
我的挚友曾经这么和我说过。
我想,这个道理用在我们身上也是如此。
但是啊,我想--
若是你在这里的话,估计又会说我自以为是了。
现如今,你做错了事,杀掉了很多无辜的人。
你成为了我曾经所厌恶的「那类人」。
--那种自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后却视弱小之人如同草芥的人们。
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想,聪明的你也是明白的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依旧是对你厌恶不起来。
这样的我,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
......
不想见你,因为这样会增加我的罪恶感。
是最初那个无知无情的【我】,亲手葬送了曾经的那个善良的【你】。
就算是这样,最起码也让我尝试着弥补你的过错。
趁一切还为时未晚。
未知的笔记
*
所以......活着来恨我吧。
只要你还活着,那么......
???
*
那个女人,那个奇怪的女人--最初以【月之魔女】的名号出现在这栋死宅的灵体们面前。
她从不以真面目视人,声音也是借用魔法伪造出来的。
这个闯入者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我就这么静静地趴在废塔的顶端,居高临下地盯视着她,观察着她与一些有智能的灵体的交谈。
......
直到有一天,这个女人也找到了我。
她询问起我的愿望,并要求我也协助她的计划。
于是整日无所事事的我很快答应了她。
【我生前最喜欢的是女主人的笑容】
【所以请让我伤心也好高兴也好愤怒也好】
【不论什么时候 都请让我能够一直笑着吧】
未知的笔记
*
我的灵魂并不完整。
我的人格拥有瑕疵。
在世界与世界交界的地方,存在着一个无限延伸的【空间】。
这是一个很孤独的空间,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某个世界的人类,常常称这种空间为【梦境】。
在这个梦境里,生活着我和那个服装奇怪的男人。
在这里,我无需担心。
因为在此处是暂时稳定的。
这里是属于我的家。
......
但是有一天,我和那个男人都被另一个人利用了。
我来到了【梦境】以外的令一个「梦境」。
我成为了另外一个甚至很多个的「我」。
那个「我」没有在这里时的记忆。
但是现如今,这里的「我」却有着她的记忆。
我知道她曾多次被所谓的【月之魔女】附身。
也知道是另一个她亲手将自己的爱猫杀害。
我体会着她失去记忆时的恐惧,体会着她得知残酷真相后的绝望。
体会着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爱、她的恨。
这是曾经的我,未曾有过的感情。
身体似乎在被某种东西给渐渐填满。
心脏好像也在这一刻才开始真正地跳动起来。
我「看着」她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与约定的另一个女孩前往通向【世界】的【门】。
--她们准备逃离囚禁着彼此的笼。
可是在最后一刻,那个孩子(又或者说另一个梦境中的「我」)脆弱的灵魂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在外界存在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
身体被魔女所掌控。
希望瞬间化成泡影。
艾丽斯的笔记
Chapter58.无知是恶
贝姬的房门是虚掩着的。
不仅如此,周围留下了明显的战斗过的痕迹。
(是贝姬和那些奇怪的黑影打了起来吗?)
艾丽斯心绝不妙,夺门而入,果然就见贝姬满身是血地扑倒在床沿。
「贝姬!--贝姬?」
「你没事吧?」
艾丽斯走上前摇晃起瘫着一动不动的贝姬。
她的脸色苍白,再加上衣服上非常具有冲击力的红色,艾丽斯差点都要以为对方已经没气了。
「贝姬!?」
她开始焦急起来。
「嗯......再让我睡会......」
「......」
直到听见贝姬迷迷糊糊的梦呓,艾丽斯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又开始思考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要怎么样才能够顺利把她弄下去呢?)
(是用头发有关的魔法?还是用变大变小的魔法呢......)
艾丽斯纠结着,视线却被房间一角的两本笔记所吸引。
那是一本粉红色壳面的完整笔记,和一本天蓝色缺少下部分的残缺笔记。
她盯视着这两个色块,微微睁大了眼睛--
(如果粉色的本子是贝姬的话......那么这个熟悉的天蓝色缺页笔记本--)
(莫非是我自己的?)
她在心中如此想着,不知不觉走向了它们。
*
是否要打开【贝姬的笔记本】?
【是】 【否】
看了眼笔记本上方系统自动浮现的文字,艾丽斯顺手打开了粉红色的笔记本。
*
笔记本上没有一个字。
取而代之的--全是贝姬画的乱七八糟的图案。
艾丽斯原以为自己肯定看不懂这比克里斯画得更为抽象的儿童涂鸦。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图像所代表的意思,好像自动化成了文字,直接传入到了她的脑海中......
*
我是一个孤儿。
我没有见过「妈妈」或是「爸爸」这种拥有奇怪称呼的生物。
也没有人教会我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同一只见不到阳光的阴沟里的蝼蚁,如同一个弱小无力的婴孩......
我从记事起就在街头游荡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总会用最莽撞的办法,直接冲到某家店铺的食物摆放处,随意拿起上面摆放的东西掉头就跑。
运气好一点的时候,不会被追上。
那时候,我便可以饱餐一顿。
但是更多的时候,总是会遭到店主们一顿毫不手软的毒打。
渐渐地,我也学会了许多有用的技巧,不再像从前那般愚蠢无知了。
那些方法往往很简单--
比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接近目标。
再然后将食物尽数揽入怀中,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头逃掉。
--我甚至一早就选好了逃脱的路线,或是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
获得食物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只是这样,我还是会三天两头的饿肚子,抢来的东西远远不能满足我越来越大的食量。
当然,挨打什么的,仍旧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不像之前那般频繁罢了,也正是得益于此,脸上与身体的伤才有时间愈合,只剩下些拳打脚踢之后的淤青。
我就这样一天一天如同草芥般存活于世。
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亦或是会让我伤心的事情,日子很是平淡。
除了饱腹之外,我别无他求。
......
再后来的时候,我学会了「偷」。
--这是我在目睹了某个大叔的偷窃全过程而学会的生存技能。
虽然我的手法并不高明,但是也会有成功的时候。
时间久了之后,我便会专门挑看起来愚蠢迟钝的人下手。
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偷窃行动」就差不多十次中便有□□次可以成功了。
但是,这种事情当然也要看我的运气。
由于不能被人记住长相,我经常在不同地区的不同街道游荡。
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持续了很长很长很长的时期,直到......
--可以算得上是我人生转折点的「某一天」。
*
那一天......
我在镇里最繁荣的街区上一如既往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行走溜达。
很快的,我的目标很快就锁定在一个看起来非常颓废邋遢的大叔身上。
应该能行。
在内心如此笃定着。
因为,那个不幸被我盯上的这个大叔--看上去是类似于「即使钱包被抢了也懒得跑去追」的一种形象。
3...2...1!!
我默数着,给自己打着气。
一点一点拉进与大叔的距离......
很好,对方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只需要更加小心地靠近......
最后,我轻轻伸出一只手,成功地用手指夹住了他随意插入口袋里的钱包。
对,没错,就是这样,只差一点--我就要成功了!
马上......马上,就可以取出钱包里的钱币......
马上就可以到镇上最便宜的那家面包店,马上......
还未等我的幻想成为现实,只听哒的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胳膊就被一只有力大手给钳制住了。
「......」
下一秒,便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糟......糟糕!
被发现了!?
但是......
怎么会?
明明我这一次做得很好啊!
可恶!
我在心里暗自叫苦。
「放手啦!!」
「你弄疼我了!脏鬼!」
并且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试图甩掉牢牢抓着我的这只巨大的手掌。
--奈何对方的手像老鼠夹一样死死地抓着我,我根本动弹不了!
「你!......呜!」
在那个邋遢的大叔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我就被对方揪着离开了地面--直超巷子里拖去。
「放手啊!放手!!」
我大喊大叫,在半空中挣扎起来起来,不断用脚踹着那个巨人一般的男人的大腿。
奈何他的腿像一根钢管,坚硬无比,刀枪不入--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使其有丝毫的弯曲。
马上就要拉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街道上有一些小小的骚动。
但是我没有看出任何一个人有想要上前搭救的打算。
我会被杀掉吗?
一瞬间,我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对方究竟想干嘛?
打算把我拉到哪里去?
......
恐惧如同蟒蛇一般缠绕了上来,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Chapter59.关于家与家人的含义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外表奇怪的大叔并没有像其他大人那样将我暴打一顿亦或是交给警官什么的。
而是将我带去了一个可以供很多人洗澡的地方。
「???」
「呵,洗干净了还是可以入眼的嘛。」
之后,这位叔又将我带去了一家服饰店。
「???」
「帮这小孩挑几件看得过去的衣服。」
大叔对店长说道。
我于是乎就如此这般地维持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任由这家店的店主摆布了起来。
「这件不错。」
「这一套也试试。」
这个懒汉模样的家伙就这样在在一旁指指点点了起来。
--我所在的这家店的店长,是个美丽的中年妇女。
似乎和大叔很熟悉的样子,店主很热情地介绍着对当时的我来说无比眼花缭乱的、被认做是「布料拼接物」的东西。
我则在二人中间战战兢兢的不敢作出过多的举动。
「就要这几件吧。」
被折腾来折腾去试了好几次衣服后,大叔终于看起来像是满意了。
但就在几乎是要板上钉钉的时候......
「头发是不是也应该剪剪?」
大叔说着,随手压了压我既蓬乱又冗长的头发,嘟嘟囔囔了起来。
「太长了,简直像个娘们。」
「......嗯?等等!娘们......」
但在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我再次看到了他脸上那种「不怀好意」地笑容。
「......」
所以说--这个家伙又想做什么!?
*
若干小时后当地一家餐馆:
「唉,你这小家伙,慢点吃啊,哈哈哈......」
那个奇怪的大叔嬉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顿时眼冒金星。
「别碰我!痛死了!」
我如同一只狂躁的小豹子一般冲他横眉瞪眼,吼道。
「哎呀哎呀,抱歉,大叔之前没有带过小孩的经验,所以出手没有轻重,哈哈哈哈!」
他丝毫没有歉意地道着歉,然后以极大的嗓门高声笑了起来。
跟个傻大个一样。
「我才不是小孩子!」
我埋头拼命往嘴里塞着叫不出名字的、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叫不上名字的吃食,还不忘不满地含糊反驳道。
「哈哈哈!你就是个小孩子啊。」
他说着,粗糙的大手又要伸过来企图附上我脆弱的脑袋。
「闭嘴,都说了我不是!」
我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视着对方。
我扫了眼盘子里所剩无几的食物,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可以了,于是便和对方挑明般地说:
「我们明明素未谋面,大叔你却对我那么好,又是带我洗澡又是给我买衣服的,还叫人帮我整理头发和给我东西吃......」
吞下最后一口食物,顿了顿,我再次道:
「直接说吧,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又或者,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我继续盯视着他,像一只捕食中的大型猛兽。
大叔听过我的话后,却是一愣,微微长大了嘴。
而后他便挠挠头,嘿嘿一笑道:
「看不出来,小鬼你还挺机灵的嘛。」
「呵呵......」
干笑了几声,最后--
他摆出了正经的表情,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要是不想再过着那挨打挨饿被人践踏的的日子......」
「以后,就跟着我吧。」
「--前提是,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
*
从这一天起,我便也算是跟着大叔讨生活了。
不知道大叔的来历,但是听他的口音,似乎并不是本地人。
是从哪个地方来到于此的漂泊者吗?
总之,关于他的一切,这些他都没有说,我也自然没有兴趣过问。
顺带一提,目前,大叔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靠偷窃来获取,并且其手段特别高超。
自从成为了「贝姬」这个身份以后,我便潜心和大叔学习盗窃的技巧,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是对我来说,最起码意味着日后不用再像曾经一样卑微地活着,每天可以吃得上热乎乎的饭菜,不用再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便已经足够。
*
大叔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各方面都很优秀。
对实践魔法十分精通、理论知识也非常丰富。
若是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也可以轻轻松松达到那种让女人和女孩都尖叫的俊郎男人形象。
但是他却偏偏要靠偷窃为生,还总是喜欢以这么邋遢的外表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让我十分地不解。
......
自从成为大叔的小跟班以后,我明天的工作便是每天接近他给我安排的那些社会的上流人物,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偷走他们身上的财物。
之所以选择这类人,用大叔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不会在意这些小钱」、「这种人的东西偷起来才毫无负担」,虽然并不能理解,但既然是大叔说道,那么就应该不会有错。
况且,自从用了现在这种形象之后,做这些事情都非常的容易。
虽然总感觉腿下凉飕飕的,但是对于总把「生存」排在最重要的一位的我而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完全不在意。
就这样,大叔履行了他的诺言,而我也好好地保持着我对于他的利用价值。
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像这般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关系,互相依靠,互相利用,走过了他剩下的岁月。
然后,我就失去了「家」。
*
大叔生了病。
那是在他临走的时候我才得知的。
我不知道,他曾经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痛苦地从口中咳出鲜血......
--大叔曾经与魔物战斗,被刺穿了肺部。
因此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创伤。
但即使这样,他最喜欢的东西依旧是酒精。
我曾经有一次偷偷喝过他瓶子里的这种透明的液体。
只觉得那是大人的味道。
「喝下这种东西后,就会产生一种'回到了从前'的错觉呢。」
在以前,他经常会眯着眼睛,以一种陶醉的神情对我说道。
「但是醒来之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岂不是更痛苦吗?」
我也曾这样问他。
他往往总是沉默。
然后伸手摸上我的后脑勺,无奈地拍了拍。
「或许吧......」
「你的对的。」
Chapter60.关于某名男子的一个滑稽可笑的故事
这里我要讲述的,是一个关于他人的故事
*
我出生于一个魔法世家。
我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
不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用魔法,这些方面都通通很有天赋。
我的外貌非常出众,这一点,我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从小就是父母老师的宠儿,弟弟妹妹的榜样。
虽然这样的万众瞩目,但是我并不感到有哪里值得庆幸。
也正为如此才能,家族对我的期待非常地大--甚至连我的未来是被安排好了的。
一直以来,我就如同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玩偶那般任人摆布,努力着成为他人心目中所期待的模样。
没有异议,也没有反抗。
后来,我听从家族的安排,和一名女子结了婚,生下了一个男孩。
他们成为了我的家人,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家】。
但是,我并不爱他们--并不爱着我的家人。
只不过,我依旧可以忍耐、继续忍耐。
忍耐这索然无味的日常。
忍耐着陌生的女人在我的枕边熟睡。
忍耐着年幼的孩子攀爬上我的膝盖。
直到忍无可忍为止--
......
「我想离开家一段时间。」
某一天,我对我那位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如此说道。
「......」
温柔的夫人沉默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因此,我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要去多久?」
她问,音调平静又柔和。
我瞥开她向我投递而来的平静而柔和目光,视线转向了摇篮里还含着手指的年幼儿子。
「或许,一小会儿......」
不用回头。
我也知道:妻子此刻在注视着我,平静而温柔。
--因为她总是这样注视着我、注视着我们的孩子。
「或许......」
说道这里,我顿了顿。
余光里,我看到妻子将脸低了下去。
一缕发丝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在其他任何人眼中都很好看的脸。
她显然也是意料到了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
「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我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砰砰直跳了起来。
*
「可以哦。」
妻子最终是重新抬起了头。
「我明白的,我一直都明白的......」
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声音,只是此时微微有些哽咽和颤抖。
我这时才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将视线转向她。
「所以,你不用向我征求意见哦。」
在看到她正脸以后,我略微有些惊讶。
--我那美丽妻子的眼睛,竟然已经是湿润的了。
是因为我的愚蠢,再一次伤害到了她吗。
「等一下!XXXX(妻子的名字)!」
我向她快步走去,笨拙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开口嗫嚅着,企图补救些什么:
「我不是觉得你不好还是什么的,只是......」
我摇摇头,过多的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于是举起一只手,道:
「我发誓,我不会亏待你的,婚姻上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和XX(儿子的名字)以后的生活我也会请人来照料,所以你不用担......」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的嘴已经被妻子的手指堵住了。
「不用说解除婚约的事情呀,我没有关系的。」
「那是我自愿的......」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深爱着你的啊--你明白吗?XXXXX(男人的名字)。」
她微笑地看着我,可泪水终究是划过脸颊继而滴落了下来,沉重地打在了我僵直在半空中的手背上。
过于的震惊令我一时间不知作何答复。
曾经,我一渡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们都只不过是家族的牺牲品罢了。
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对彼此的欺骗。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你是爱着我的呢?
说出这样的谎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如果这不是谎言......
那么,为什么你会爱着一个这样没有灵魂的我?
「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没有问题。」
「我也可以在这里等你回来,这两者也并不冲突。」
她接着说,满脸笑意,一如既往。
在我看来却只觉得苦涩。
*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
「可是......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可能是我的声音在不自觉中过于洪亮了,这时,原本熟睡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手脚在空中乱瞪起来,十分不悦的样子。
妻子见此快步走到摇篮跟前,伸手轻轻抱起了XX(孩子的名字),像是捧起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后,她缓缓转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容。
「我只是希望,在某一天,你累了,想回来的时候,还有人在等你--」
「你还能有一个家。」
她道。
妻子和儿子的面容似乎在此刻定格了。
「......」
「......」
「......」
我望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谢谢......」
「谢谢你。」
我发自内心地感谢着,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
后来,我成为了这个动荡【世界】的漂泊者,各个【地区】都可以找得到我的身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也越走越远--距离我的【家】。
*
第一夜、第二夜...第十二夜......第二十四夜......第一夜......
日子数着飞快过去,不觉之中已是二十年。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妻子和儿子最后那时候的面容会经常在我眼前浮现,我开始变得思念起他们。
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过得还好吗?
儿子也该长大了吧?
那小子还会记得自己曾有一个这么不称职的父亲吗?
......
当这样的好奇越积越多的时候,于是--
「回去看看吧。」
我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二十年。
这是我离开那个【家】的时间。
整整二十年了......
我已经从一个冲动鲁莽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稳重的青年了。
是时候弥补最初所犯下的错误了。
曾经朝夕相伴短暂的时光居然历历在目。
我想我是爱你的,XXXX(妻子的名字)。
我开始思念起你和儿子、深深地思念着。
啊啊,果然当初我的决定是错误的啊。
但是,还好现在的我,还有家,还有你和我们共同的孩子。
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