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范闲与沈婉儿待了很长时间，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聊些什么，但沈婉儿的状态看起来相较于之前好了很多，也肯开始与人交流，不再整天的闷闷不乐。
言冰云在范闲处将余毒清理干净，伤势刚刚好转就被皇帝宣召。
现在庆国的皇帝正是当年的三皇子李承平，在太子、二皇子起兵谋反失败被斩后，三皇子可谓是躺赢。
最初的那几年，李承平倒也勤勤恳恳，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开拓谈不上，守成绰绰有余。
这几年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或是在宝座上坐久了，心底就会在阴暗处滋生一些污秽的藤蔓，他也开始像庆帝一般处处疑心。
李承平凝视着着下面行跪礼的言冰云，许久才说：“爱卿，请起。”
言冰云本就是伤势未愈，又在冰冷的大理石殿上跪了许久，面色愈发的苍白。
“谢陛下。”
论起规矩，向来都没有比言冰云做的好的，无论言行举止，即便是皇帝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但就是过于完美所以才会惹人担忧，没有把柄在手，万一脱离掌控.......
李承平看言冰云的目光就像伺机而动的毒蛇，阴冷而危险。言冰云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浑身都不舒服。
“不知皇上宣召，所谓何事？”
李承平从龙椅上下来，走近言冰云，略微思考，问：“听闻卿家最近家里有桩喜事？似乎是有故人来，不知是与不是啊。”
言冰云不知这番话真正的意思所在，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关心起臣子的家事，无论怎样都是可疑。
“是有故人，只不过偶然重逢，来家里小住，多谢陛下关怀。”
这时一个太监过来禀报：“皇上，禁卫军统领宫仁前来求见。”
“哦，”李承平眼神开始变得玩味起来，说：“宣。”
小太监快速跑出殿外宣宫仁觐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仁进来先对皇帝行大礼。然后回过神来发现言冰云也在此，立即想言冰云打招呼：“言大人，好巧，没想到您也在这。”
言冰云点头示意，对于这个宫仁，自己有点印象，好像是前任禁卫军统领宫典的儿子。
宫仁说：“启禀陛下，臣等有要事汇报。”
“那臣先行告退。”
见宫仁有要事汇报，言冰云就奏明皇帝表示先行离开，李承平点点头表示应允。
此时，变故突生，宫仁拦着要走的言冰云，说：“言大人，稍等，说起来这件事还与您有关，我想您还是听听为好。”
“哦，还与言爱卿有关？那倒是说来听听。”
言冰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宫仁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言冰云的猜想。
宫仁说：“启禀陛下，近日有不明势力渗透入京都，在下近日在彻查时发现他们都与一个人有关。”说完还看了眼言冰云，似有忌惮。
“没事，你放心说。”
“多谢陛下。”宫仁谢过陛下继续说道：“那就是北齐前锦衣卫指挥使沈重的胞妹，沈婉儿。而且沈婉儿到了言大人府上，便没了消息。鉴于监察院的势力，且我与言大人又同朝为官，万一调查有所偏差，实为不美。特此禀报给陛下，请陛下定夺。”
李承平觉得越来越有意思，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珠，反问言冰云：“言爱卿，你觉得呢？”
言冰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会召见他，又为什么宫仁在此时汇报，原来都是在这里等自己。
“禀报陛下，言某府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为陛下所知，陛下尽可放心，宫大人也不必有所顾虑。”
宫仁又说：“听闻在北齐的时候沈婉儿就对言大人情有独钟，芳心暗许，甚至不惜违反兄命，处处护着言大人，直至帮助言大人逃出北齐。后来在言府常住，然不知为何突然失踪，现在又出现在言府，还请言大人解惑。”
这个宫仁，没想到真是小瞧了他，宫仁被言冰云的一眼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不过随后言冰云就将气势收回，只是一瞬间，宫仁感觉言冰云看待自己就像是一个已死的人。
言冰云面无波澜，神色如常，说：“沈婉儿.....的确是中意与我，在北齐也曾有过露水情缘，但那只是为了借她的身份来探听北齐的军报，后沈家被灭门，她流浪至此，是我收留她，偿还当时她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别无他意，还请陛下明鉴。”
一番话，将自己和沈婉儿都择的干净，一个灭了门的孤女还能干什么？大家都只是可怜罢了。
一瞬间，天平开始向言冰云倾斜，宫仁咬牙紧紧撰住双拳，猛然间抬头看到皇帝投向自己的眼神，赶紧低头，心下一惊，如果失去皇帝的信任，自己就再无翻身可能。
“那这次不知言大人又如何解释，不光如此，我们还查到，最近京中各种势力暗中浮动，有传言称沈重生前已查到前朝宝藏的端倪，那现在沈婉儿是沈重的唯一故人，也就是说在沈婉儿身上可能会有明确的线索。”说完之后宫仁又补充一句：“言大人不也是在调查前朝宝藏吗？难道不知道这么明显的线索？”
攻心为上，宫仁明明知道监察院在调查此事，现在将这话说出来，不就是暗指言冰云在为了儿女私情欺瞒陛下。生生的又将言冰云与皇帝之间又敲出一道缝隙。
“是吗？”
言冰云立刻回复：“臣不敢。”
李承平笑了，说：“爱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而且沈重那也是早年间的事情了，现在物是人非，不过朕倒是好奇这沈婉儿到底是何方人物，正好，明天就是小年，宫里举办宴席，不如言爱卿就带她过来，不用客气。”
“陛下.....”
言冰云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承平挥手挡住，“爱卿，都下去吧吗，朕有些累了。”
说完就离去，大殿里只剩下宫仁和言冰云。
言冰云回到府里，还不知要将这个消息如何告知沈婉儿，在沈婉儿门前，几下想敲开房门，但手拿起又放下，害怕还是看到沈婉儿对自己失望的眼神。
正当言冰云要转身离去，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
“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婉儿在房里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猜到是言冰云，见他一直踌躇不前，自己就所幸先打开房门。
言冰云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年夜宴，皇帝要我带你赴宴，明日你准备一下。”
恍惚间，沈婉儿觉得他还是自己在北齐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多才多艺，风度翩翩的云公子。
“好。”沈婉儿轻轻答了一声。
讶异于沈婉儿答应的果断，言冰云一时间还有些怔楞。
“不进来坐坐吗？”
面对沈婉儿的邀约，言冰云无法拒绝。
待走到桌前，言冰云看到已经摆好的酒菜，问：“你这是.....”
沈婉儿让言冰云坐下，自己为他布菜，斟酒，“尝一下，上好的女儿红，这是当年我托人回到北齐给我取来的，已经好些年了。”
“难道是.....”
言冰云端着酒杯，闻了一下，酒香醇厚，初闻不烈，后来醉人。
在北齐，有女孩的人家，都会酿一坛这酒，这必须由女孩亲手选材，酿造，深埋，不能假手他人，待酒成之后，这坛酒会作为后来女孩出嫁时大婚的宴酒，故名女儿红。
“没错，这是我酿的。我本想着能和你大婚，到时候再用此酒宴请客人，可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有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婉儿莞尔一笑，也为自己斟满，有些话不必再说。想当年酿造这酒时便想着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否则宁可一辈子不嫁，宁缺毋滥。
现在自己的确选中了一个万里无一的人，可惜再也不能互许终身。这女儿红想来也派不上用场，还不如喝了它。
今朝有酒今朝醉。
“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在听完沈婉儿说这是他自己酿造的女儿红之后，言冰云顿时就觉得手里的酒似有千金，比他拿过的所有东西都要沉重。
望着沈婉儿爱意莹莹的眼神，言冰云不知未来要面对怎样的风雨，但现在，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辜负眼前这位爱得深沉的姑娘和.....自己。
烈酒入喉，初感丝滑，后又传出一股辛辣，再后来回味出一股股甘甜醇香，入口穿肠，整个人都像被温柔裹挟，自然的舒服，就如同沈婉儿带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初见时，恭敬柔顺，后又带着自己的倔强坚持，一点点的吸引自己，诱使自己靠近，然后就像陷入了温柔的怀抱，最后不能自拔，如同上瘾一般。
两人没有过多的对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来，到了最后一杯，不知是谁先勾起对方的胳膊，完成了他们之间第一次交杯。许是心境改变了，又或许是动了情，这口酒，与之前的滋味大不相同。
沈婉儿整个人被言冰云打横抱起，手搭在言冰云的颈上，如同猫儿一样依偎在他怀中。烛火将两人的剪影映在窗上，你侬我侬。
“可以吗？”
“嗯。”
床幔落下，掩住一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大家，前两天没更，今天会更两章呦！
下一章沈婉儿身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