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开玩笑了》爱吃馒头的喵

5、狗是不能吃天鹅肉的

　　三月初三迎春礼。
　　太子率文武百官到逢春门祭天，由钦天监选出的童男戴青巾，穿青衣，举春幡插于野地，迎天而拜。
　　太子和文武百官再拜。

　　女眷和没有入仕的官员弟子不能参加迎春礼，但会登上高山，遥望逢春门，凑一凑大邺朝立春祭天的热闹。

　　柳寄梦的软轿刚被抬到高山，无数贵女向她投来八卦又同情的视线，有几个跟她不对付的贵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把她气得够呛。

　　京城谁不知道，她的姑母，皇后娘娘为了笼络忠勇侯，十几年前就指着她娘的肚子和忠勇侯夫人的肚子，说日后若生下一男一女就让两个孩子结为夫妻，还赐下两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男女双方各自保管一块。
　　她曾向皇后抗议过，她大好的年华，怎么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可皇后为了她的脸面，执意不肯退婚，自打她十一岁后，就再也没进过宫了。
　　她的那块玉佩被摔成了好几截给扔掉了。

　　尾随她上山的是忠勇侯府的兄妹三人，为首的公子身穿月牙白袍，迎风而立，风度翩翩，容貌长得不错，但他拿帕子掩住唇咳嗽的措举，一看就是要早死的。
　　一旦想到她要嫁个病秧子守寡，柳寄梦就一肚子火气。

　　“哥哥，那位姐姐好漂亮呀？她是谁呀？”司马萱晃了晃司马蕴的胳膊，撒娇道：“我要是有姐姐一半漂亮就好了。”
　　顺着妹妹的视线看过去，身穿碧绿色襦裙的贵女执团扇而立，虽涂脂抹粉却不显庸俗，反而更加艳丽，她的美丽给春色添了一抹别样的风采。

　　“我妹妹尚且年幼，再长两年就好。”
　　司马蕴收回视线，微微一笑。

　　司马萱脸颊微红，眨了眨天真的眼睛：“真的吗？”

　　“大哥当然是在哄你开心，你再长也不及永乐县主漂亮，她是京城最美最好看的贵女。”
　　司马念见妹妹要生气的模样，眼珠子一转，盯着柳寄梦，嗓音压低：“但你肯定比她长得美。”

　　司马萱刚被漂亮姐姐夺了眼球，这才看见柳寄梦，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鼻孔朝天哼了哼。

　　两人相看两厌，柳寄梦冷哼道：“肤浅。”

　　司马念把声音压得更低，在妹妹耳旁道：“你别理她，丑八怪就是事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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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他就是柳寄梦的未婚夫，忠勇侯世子司马蕴。”
　　“这人真可怜。”
　　“是啊，他读了好多书呢，不过可惜了，病秧子读再多的书也没用。”
　　“唉！娶柳寄梦那种女人，读再多的书也没用。”

　　司马蕴优雅的步伐停顿，回头看了一眼。
　　说人闲话被抓包的姐弟把背脊挺得更加直，一脸坦荡，让他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本着礼仪，他朝姐弟二人微微一笑。

　　“姐，他笑得真好看。”
　　“别看他了，越看越可惜。”容翩翩目露怜悯，不忍再看一朵即将插入牛粪的鲜花，叹了一声，抬头望天。

　　“弟弟，你看天上是不是有只小猫。”

　　容从玖抬头一看，一坨白白的云像一只狗，不过应付不讲理的女人，不能说实话，他淡定道：“是啊，那只猫又白又胖，像番邦小国养的珍贵物种，波斯猫。”

　　姐弟看得认真，仿佛天空的云彩真的很美。
　　司马蕴忍不住也看了一眼。

　　不，那是一条狗。
　　不过容家姐弟喜欢猫儿。他家里养了几只珍贵的波斯猫，他们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送他们一只养。

　　容翩翩收回视线，心满意足道：“今夜就吃猫肉吧，别庄里还有几只大肥鸡，捉来一起炖了。”

　　“不知道番邦小国养的波斯猫有没有京城养的家猫好吃，”容从玖舔了舔唇瓣：“要是能尝尝鲜就好了。”

　　姐弟二人讨论完今夜的晚餐，才回头看向石化的司马蕴。这人是个病秧子，呆呆的样子，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强撑着。
　　“司马公子，你没事吧？”

　　“多谢县主关心，我没事。”司马蕴很庆幸家里的某只猫捡回来一条猫命，心有余悸。

　　“永乐县主。”陈想容莲步移动，向容翩翩问安。
　　才十天半个月没见，陈想容面色苍白憔悴，身姿消瘦，仿佛风一吹就倒。她楚楚可怜地站在容翩翩面前，等待她的回话。

　　安禄伯的第一任妻子是陛下的异母妹妹，兄妹感情极好，所以安国大长公主生下容翩翩去世后，陛下对她宠爱有加。
　　安禄伯在妻子死后，扶了小妾陈氏为安禄伯府的主母。陈氏是陈想容的姑母，但因为陈氏跟她父亲关系不好，两家一直不合。陈想容记得她八岁那年，父亲牵连上一桩大案子，母亲带她上门跪求陈氏帮忙，陈氏连大门都没开。

　　两家虽然没有多少来往，但在外人眼中，陈氏是陈家人。依着规矩，容翩翩应该唤她一句表姐。
　　陈想容掩嘴咳了咳，比司马蕴这个病秧子更像病秧子。

　　“弟弟，回吧！”
　　容翩翩的好心情被破坏，兴致全无。

　　“县主。”陈想容看了眼司马蕴，他是柳寄梦的未婚夫，应该是站到她这边的。
　　她壮起胆子，跪到地上：“求县主成全，我跟柳公子是真心相爱的。”

　　容从玖出身富贵人家，从小到大见过的女子不少，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什么糟心的玩意儿，出门在外能不能带上镜子多照照。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他给他姐使了个眼色：姐，上，打完算我的。

　　容翩翩打了个哈欠，“走吧。”

　　陈想容说出这句话，想过无数种反应，但她没料到容翩翩是这种反应。泪水从眼眶滑落，越发凄楚可怜。

　　司马蕴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陈想容听到脚步声都没了，才止住泪水，她茫然看向四周，咬了咬下唇，怎么会这样？
　　容翩翩为何没有大吵大闹，弄得人尽皆知。
　　司马蕴为何没有怜悯她，鄙视容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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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亲姐，你不生气吗？”
　　容从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陈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陈想容故意跟你过不去，抢完霍东临又抢柳秋亦，比青楼的花魁还会抢男人，她干嘛不挂牌。”

　　“嘘！”
　　倚靠巨石赏景的容翩翩嫌他吵闹，挥了挥手，示意他哪边凉快呆哪边去。

　　“姐。”容从玖撇了撇嘴，委屈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她有脑疾，你不要老是提她，提多了会变笨的。”
　　其实不止提陈想容会变笨，提其他想找她麻烦，最后只会自己跳脚的女人，提多了也会变笨。
　　好好的美景不去看，漂亮的美男不去赏，提那些糟心人破坏心情作甚，那不是犯傻吗？

　　穿着绿衣的丫鬟旅摇朝姐弟二人福了福：“我家姑娘请永乐县主一聚。”

　　容翩翩就着碧蓉的小手，把点心啃了一小口，抬了抬眼皮子，见是柳寄梦的丫鬟，兴致缺缺：“你家姑娘哪位？”

　　旅摇的笑脸一僵，右相府是皇后的娘家，作为府中受宠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旅摇极有面子，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都得巴结着。永乐县主怎么会不认识她。
　　“姑娘是右相府的千金。”

　　“哦，不熟。”容翩翩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看她，仿佛她是路边一只默默无闻的小狗。
　　旅摇心中不满，可这位县主傲慢得连她家姑娘的面子也不会给，她不敢乱发脾气。

　　“姑娘说你听了这个秘密，你一定不会后悔。”

　　“外面这么热，我走出这个树荫，太阳晒黑我白嫩的皮肤，我一定会后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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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翩翩这个小贱人，给脸不要脸。”柳寄梦撕裂一块漂亮的丝绸帕子，旅摇低眉顺眼，她知道这条帕子是姑娘最喜欢的。
　　“去，跟病秧子说容翩翩找他。”

　　旅摇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当司马蕴再次见到容家姐弟时，二人并不像找他有事。他们躲在树荫下，歪歪扭扭靠在大石块旁，身下坐着锦团，丫鬟小厮在旁端茶倒水，十分享受。
　　看着他们盯着河流专注的眼神，司马蕴已经猜出他们闲聊的话题。

　　“县主，我把人给带来了。”旅摇微微一笑，示意司马蕴继续上前。
　　司马蕴止步不前，容翩翩歪了歪脑袋，弯了弯眼睛：“司马公子找我？”

　　京城贵女们内敛含蓄，从不轻易对旁人笑，这有违她们的教养礼仪。除了妹妹，司马蕴第一次见到女孩笑得这么好看。
　　“湖边风大，请县主和容小公子爱惜身子。”

　　呦吼！明明看着他姐，说客套话时却把他给销带上了。
　　这就是男人。
　　容从玖盯着司马蕴，撇了撇嘴。

　　“姐姐，你还说我脑子笨，右相府的小姐丫鬟脑子才笨，想坑你还用她的贴身丫鬟，蠢死了。”

　　“弟弟，别当着人家丫鬟的面说，毕竟她是听主子话的好丫鬟，你应该当着她主子的面说。”

　　司马蕴颔首，永乐县主这话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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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翩翩这个小贱人。”柳寄梦又撕裂了一块心爱的帕子，旅摇见陈姑娘在丫鬟的搀扶下虚弱走来，压低声音提醒小姐。
　　柳寄梦收敛起愤怒的表情，斜看她一眼。这个女人装模作样，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给她家人，弄得右相府的人一个个都夸她好。柳寄梦没她心眼多，吃了憋还挑不出这个女人的错。

　　“走。”柳寄梦带着丫鬟扬长而去，脸色越发黝黑。
　　她绝不能让陈想容计谋得逞，但陈想容计谋不成功，容翩翩就是她嫂子。

　　两个都是贱人！
　　她谁也不想要。

　　最好是让她们互相残杀，丑态百出，这样京城众人就能看出她们恶心人的嘴脸。看她哥哥还会不会娶这种的低劣货色进右相府的大门。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柳寄梦本想摆出高姿势，可安禄伯府的丫鬟们开始有条不絮收拾茶桌锦团和镜子。
　　她胸腔的火势被点燃了起来。
　　她刚来就要走，这个贱人目中无人也要有个度，但为了她哥的终身幸福，她忍了。
　　“你是聋子吗，我在跟你说话。”

　　拦住把她当空气的容翩翩，柳寄梦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欠抽的贱女人。

　　容翩翩掏了掏耳朵，她长得美，锦衣华服，做出不雅的举动却有种天真烂漫。
　　“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
　　柳寄梦只想把她脑袋拧下来，狠狠踩在脚底。

　　“你小心一点陈想容。”她吁出一口浑浊的气体，压低声音道：“她是个坏女人。”

　　“你才知道呀！”容翩翩同情看她，这人脑袋不好，眼神不好，脾气也不好，啧啧啧，好可怜。

　　“你什么眼神？”

　　“你小心一点陈想容。”容翩翩心底善良，今日提醒她，就当日行一善：“她跟你哥有一腿，现在正筹谋着嫁给你哥，等她阴谋得逞当了你嫂子，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只想看两个女人自相残杀的柳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