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钘叶

129、129章--第五案

　　康文闻缓缓醒来，没有立马睁开眼睛，先是冷静的听了听周围的声音。
　　周围十分安静，悄悄睁开眼睛，一片漆黑。

　　睁开和闭上没有什么差别。

　　康文闻眯起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真的没有一点光线。
　　手脚能活动，没有被绑住。
　　水建梁就这么放心自己？

　　自己是坐立的姿势，身后靠着的墙壁冷冰冰的。
　　抬手摸了一下。
　　玻璃？

　　收回手，指腹上沾了不少水汽。
　　“这里面湿度很高？”康文闻心道。

　　手扶在墙壁上，摸索着向前走去。
　　突然脚下踢到一个东西。

　　“嗯？”康文闻轻嗯了一声。
　　那东西似乎会动？自己踢到它之后它就缩回去了。

　　慢慢蹲下身子，康文闻伸手在地上摸索。
　　地面也是玻璃？难道自己是在一个玻璃房里吗？

　　突然手掌摸到一个温软的东西，还没等康文闻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一个高分贝的声音。
　　“啊！！！！！”

　　康文闻讷讷收回手，心里一愣。
　　女人的声音？

　　“你是.....”康文闻才准备说话，玻璃外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醒了。”隔着玻璃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但是康文闻还是听出来是水建梁的声音。

　　康文闻站起来，隔着玻璃问道“这是哪？”

　　外面轻笑一声“是你的温房。”

　　康文闻皱起眉，转头看向那黑暗里根本看不见的女人。
　　“她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水建梁笑道。

　　“我怎么....”说道一半康文闻卡住了，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的道“莫沫？”

　　水建梁没有回答，但是原本那瑟瑟发抖不断抽抽的声音在自己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停止便证实了康文闻的想法。

　　“你想干什么！”康文闻用力的捶打着面前的玻璃。

　　“叩叩叩”外面的玻璃被人轻敲着。
　　水建梁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个玻璃是我专门请人做的，你们两赤手空拳的是打不碎这个玻璃的。”

　　“你不是已经把你想杀的人都杀了吗？你还抓着莫沫不放干什么？！”康文闻急切道。

　　“.....”玻璃外很长时间的沉默，让康文闻都要以为水建梁已经走了。
　　“因为她是莫芳的女儿，我不想放了她了。”水建梁说道。

　　“嘭！”康文闻一拳打得玻璃都在颤动。
　　“她是无辜的，五年前她都还是个小孩子。”

　　“那五年前英子也才七岁！”水建梁咆哮道。
　　“..十二年前，春华也才18岁。”

　　康文闻一愣，外面水建梁的声音似乎是在哭？

　　“你....”

　　“你知道我会对你动手吧？”水建梁立马又恢复原来那轻佻的语调，像是刚才的那是康文闻的幻觉。

　　康文闻心里一漏，没有说话。

　　“你身上带着两个手机，里面有定位器吧？”水建梁问道。

　　“！”康文闻赶紧伸手摸上后腰。那里什么都没有。

　　“别找了，已经被我拿走了。你想等自己被我抓走了之后用手机暴露我的位置，让那个林警官找到我，但是你藏得也太差了。
　　拿着那个手机在城里转了一圈，就算是他查了你的手机，他也查不到这里。所以你也别抱希望他会来救你了。”

　　康文闻心底一凉，身上除了衣服完好无损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水建梁实在是太小心了，他就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
　　“你想杀了我？”

　　水建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笑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自己太无辜了？”

　　“林谦那个人啊，就是太容易被感情绊住。你看看他，现在天天就围着你转，这么简单的案子道现在都没有理清。”
　　水建梁又轻敲着康文闻面前的玻璃。
　　“你要是个女人，我都要以为你是妲己转世了。”

　　康文闻瞬间冷了脸，说自己是祸国妖民吗？
　　“你夸张了，我还达不到那种地步。”

　　“也是。”水建梁嗤鼻一笑“你也不是什么花瓶，你那些推理倒也能和林谦相匹配。但是这世上也不需要两个神探。”

　　康文闻被气笑“就这样说来，我是怎样都不能活着了？”
　　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你确实该死。”
　　“说到底该死的只有你！”

　　两个声音突然重合。

　　康文闻身形一晃，甩了甩脑袋。
　　是之前一直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女人拿着刀浑身血淋淋的说着“说到底该死的只有你！”，此刻竟和水建梁说的话一起响起....

　　“咔哒-”
　　一个细微的声音将康文闻的思绪拉回。

　　“你在干什么？”康文闻问道。

　　“你这么厉害，自己猜猜看啊。”水建梁道。

　　康文闻眯起眼睛，这人究竟要搞什么鬼？
　　但是，肯定是对自己不好的事。
　　“等一下。”听到水建梁的脚步声渐远，康文闻大声喊道。

　　脚步声停下了，不知道是已经走了还是站在原地了。
　　“我想知道水英那件事的真相！”

　　“.....”没有人回答，外面安静的像是没人。

　　“强康乐会对水英起杀心一定不止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被人说两句难听的话。”康文闻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奇倩之前和强康乐在工作上有联系吧。她还受此牵连，不得不帮助强康乐一起参与了绑架的计划！”

　　“黄若若是强康乐的地下情人，她为了争的强康乐的信任负责关押水英！”康文闻一声比一声大。

　　“哗——”脚下响起的声音吓了康文闻一跳。
　　抬脚一听。
　　水？

　　“你是怎么知道的？”水建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果然没走。

　　康文闻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
　　林哥，快点找到自己啊！

　　“我当然是猜的了。”康文闻扯起嘴角笑道。

　　水建梁又走回了康文闻面前“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康文闻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放在我身上的只是一个定位器，没想到还是一个窃听器啊。”

　　水建梁把玩着手上像是硬币一样的小圆片。
　　“我们俩到底还我更胜一筹。但是你现在也不用想着拖着我等林谦来救你，他是找不到你的了。”
　　“希望你的死，能让他抛弃最后的单纯幻想吧。”

　　“......”
　　“其实水英事件最主要的凶手是莫芳吧？”康文闻不想和他谈论自己死不死的事情，便打断这个话题道。

　　“因为我要杀了莫沫吗？”水建梁道。

　　“不是，嗯....不全是。莫芳的尸体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杀其他三个人都是简单利落，只有莫芳那里的现场搞得像是人间地狱一样。你对她的恨意比对其他人的深。”康文闻解释道。

　　“啪啪。”水建梁轻轻拍了拍手“以你现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分析已经很厉害了。要是你再长大几岁，说不定我就不杀你了，换林谦在这里面。”

　　康文闻微微前倾才能听间水建梁说话，但是他这一动，脚下的水声又响起了。
　　“哗啦——”
　　水已经漫到脚踝了，康文闻的鞋里也开始进水。

　　“他想用水淹死我们？”康文闻心底震惊道。
　　说完便伸手在身边试探，这水上升太快了。关着自己和莫沫的玻璃可能只是一个小罐子。

　　走到前面的时候康文闻又踢到了莫沫。这次对方没叫，只是压抑的小小惊呼了一声。
　　康文闻总觉得莫沫的状态有些奇怪，但是现在来不及查看莫沫如何了。小心的抬脚不要踩到莫沫，伸手大概测量着这“玻璃罐子”的大小。
　　动作小心翼翼，嘴上还得和水建梁说话以拖住他。
　　“强康乐一开始的目的一定不会是水英，水英那天会被她妈妈带去矿场，并且自己一个人走丢这是偶然事件。强康乐不可能提前安排，那就说明是他在路口看见水英落单后临事决定的。”
　　“但是还是不知道强康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水英起杀心。”

　　摸索着走了一圈，和康文闻想的一样。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玻璃罐，长三米，宽两米左右，康文闻伸手踮脚还没有摸到顶，那高应该是超过两米了。
　　这就是一个全封闭的长方体的玻璃缸，虽然看不见，但康文闻心里勾勒出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鱼缸。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呀。”水建梁听到里面花花的水声，知道康文闻在里面肯定没老实，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那我还能问谁？林谦吗？”康文闻苦笑道“但是我不是快死了嘛。”

　　水建梁轻笑一声“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两个小家伙，就在里面挣扎吧。”

　　“喂！你等等！”康文闻大声喊着，但这次水建梁没有再回头。
　　水已经漫到小腿肚了。

　　-

　　水建梁坐在沙方上，手里把玩着那“硬币”和康文闻身上搜到的手机。
　　“呼——”把这两样东西随手放在茶几上，水建梁仰头靠在沙方靠背上。眯着眼睛，右手手指跟着墙壁上的挂钟“哒哒哒”的敲着。

　　“嘭！”
　　就在这舒展轻松的时刻，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

　　“举起手来！”一片整齐的黑色，从被踹开的房门外有序涌进来。
　　一杆杆黑黝黝的枪口指着水建梁的头部。

　　水建梁却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是面带笑容的缓缓举起手淡然问道“这么晚才来啊。林谦呢？不会还在路上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一个警察把他反手按在了茶几上。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危险品。
　　除了还留下三人警惕着水建梁，其他人都分散去各个房间寻找被水建梁绑架的两个人质。

　　“报告没有人。”

　　“报告，这边也没有人。”

　　“这里也是。”

　　带队的小队长皱起眉，走向水建梁正要说什么。一个人从门口冲了进来。

　　“林哥。”

　　“人呢？！”杜谦林根本无暇顾及别人和他打招呼，一路冲进客厅，抓起被铐住的水建梁气喘吁吁，满脸狰狞的问着。

　　水建梁勾着嘴角，却不出声。

　　“我问你人呢？！”杜谦林大声吼着，喷了水建梁一脸的唾沫。

　　水建梁偏开头也没能躲开那扑面而来的飞沫。

　　“林仔！”后来赶到的顾波，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用力拉开杜谦林。

　　杜谦林手掌用力拽着，死活不放开。
　　转头问周围的人“人呢？”
　　大家都低着头，没人回答。

　　“林谦警官。”水建梁轻笑着，道“只剩下十分钟了呢。”

　　杜谦林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手臂都在颤抖“水，建，梁！！！”
　　接着挥手朝着脸就是一拳。

　　“杜谦林！”顾波用尽浑身力气，才把杜谦林拽开。
　　但水建梁还是实打实的挨了那一下。

　　“呸。”水建梁侧头对着一旁吐出一口血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接着便像是发疯一样的狂笑。

　　“先把他拉到一边去。”顾波瞪了他一眼，叫人赶紧把这疯子拉开。
　　“林仔，你冷静一些，现在只有十分钟了。”

　　杜谦林转头看着顾波，眼球泛红喘着粗气。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只能冷静。
　　“呼——”深呼吸。

　　灯泡手机上的GPS显示水建梁回初云后就在这停了一会，然后在市里转了一圈，在三个地方都停留了超过五分钟。其中有一个就是市局门口，知道十五分钟前就回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这了。

　　“另外三组人有回复了吗？”杜谦林红着眼睛，转头问着三队的小队长。

　　“....还没有。”小队长听了听无线电，摇头道。

　　杜谦林咬着牙，抬手用力捏着眉心在房间里来回转着。

　　顾波担心的看着墙上的挂钟“林仔，要不我们再扩大点搜索范围，在他停留过的那条线上都搜一遍？”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的人手了。”三队的队长说道。
　　一共六队人，包括大队长带队去了那三个地点之一的地方。其中二队去了另一个地方，四队在市局周围排查。
　　五队在黄若若的仓库调查血迹残留和痕迹分析。
　　六队去了张奇倩当初买东西时摆放那些东西的地方，调查沿路可疑的行为。
　　现在市局里只有不能出外勤的文职人员了。

　　顾波叹了口气，在杜谦林耳边轻声道“我试试能不能调集剧本里的NPC，只是现在我在这里面没有主动权，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不用。”杜谦林放下手睁开眼，看向站在门外一脸吊儿郎当的水建梁“文闻一定在这。”

　　“？”顾波愣怔了一下“可是这里只有客厅里有一个沙发和茶几，其他房间里连家具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藏人。”

　　杜谦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脑子里影响思考的废气都排出。
　　“他已经被抓了，但是却十分自信文闻一定会死。证明文闻在的地方有不用他守着，就会因为时间的延长而要了他们性命的东西。”

　　“他去的那三个地方停留不到五分钟，他没有时间做这种准备。”杜谦林眯着眼睛，道“而且如果我是他，我会让文闻就死在我身边。这样等我找到之后才会更加的悲痛，悔恨....”

　　“就在这栋楼里！”杜谦林猛地睁大眼睛。
　　“搜！人一定在这栋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