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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赤枫谷.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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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脱?”叶时归以为自己听错了。
孟青竹道:“你给他打伤成这样,衣裳划破成这样,不要你赔算好的了……”
“孟青竹你跟我算这个?有没有点良心?你整日抢的是不是我归墟宗的师兄弟?是不是我给你透的消息?归墟宗要找你麻烦是不是都我给挡了回去??什么世道……拉屎的还能被吃屎的给欺负了!”
“你……”孟青竹手指着他。
“你什么你?!”
被叶时归一瞪,气焰顿时焉了下去:“……你这最后一句,我不认同。”
待叶时归离开,孟青竹坐在床边百思不得其解,叶时归将人打成这般,丝毫不见心疼,自己主动让他给疆禾脱衣裳,也这般严词拒绝……真不是他想的那样?
回到自己房中的叶时归摸着脖子上的红绳,缓缓将一块玉佩牵了出来。那玉佩极为精巧,由两半镶在一起,中间半空,放着父亲留给他的护身符。
玉佩温热,躺在手心。
他虽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但因着有这道符,便如同父亲一直在身边伴着他,护着他。
疆禾的那道符能保他两命,若非至亲至爱,谁愿这般为一个人付出修为?所以他的那位长辈对他而言,亦是十分重要吧?
……
“痛……”隔壁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
痛???
谁在喊痛?孟青竹?听着不像。
叶时归一脸振奋的冲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孟青竹站在床边一筹莫展,而床上的疆禾依旧陷在昏迷之中,额间出了些冷汗。
“方才是他在喊?”
“能不喊吗?血液已然将衣裳粘在了伤口上,轻轻一扯啊,这就直冒冷汗,我瞧着都疼。”孟青竹颇有些抱怨,“练剑就练剑,怎么跟有仇似的将人伤成这样?”
“你不懂。”他们归墟宗的无妄剑都是这般练成的。只是大都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从未有谁第一次练便这般拼命。
“好了好了,你去弄点热水,这里我来。”
“那你可小心点,那是我徒弟!”孟青竹被推出门外,还在念叨:“动作轻点啊!”
“放心吧您呐!”
送走孟青竹,关好门,叶时归猫着腰像个贼一样回到床边,本是抱着好奇之心,想看看那张如冰的冷脸崩塌时是何等模样,却瞧见昏迷中的人似乎在承受着烈火炙烤,眉头紧皱,额角汗珠滚落,整张脸俊美却苍白,薄唇翕动,无意识的念叨着什么。
这人在清醒时就如同没有痛觉一般,陷入了昏迷反应倒真实了起来,可见他也不是不知道痛,只是比常人能忍罢了。
瞧着竟觉得可怜。
叶时归侧耳俯身,贴在他唇边试图听清他说的什么,没有发现疆禾的双手突然抬起,似乎想抓住点什么,感觉到暖物靠近,便一把将其抱进了怀里。
“你……”叶时归睁大了眼,整个人被他一捞便一个趔趄完全跌在了他的身上,胸膛撞入他的胸膛,疆禾的双臂将他勒得几乎快透不过气。
“痛……”温热的气息自耳畔滑过,撩起一丝痒意。
叶时归觉得窘迫:“你放手!”
孟青竹端着一盆热水,用屁股将门顶开后转身便愣了,定定的看着床上,他觉得这总不是误会了吧……他是不是该告一声“打扰了”再退出去?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徒弟还伤着。
片刻的思索后,他故作淡定的将水盆放下,“做什么呢……”
“他说……他痛。”叶时归还趴在疆禾身上,故作淡定X2。
“那你,你贴他身上,那就,不痛啦?”
“我怎么知道?问你徒弟啊!分明是他不放……”
话音未落,疆禾的双手便放了下去。
叶时归愣住,看向身下的人,才发现他已然醒了,清冷的眸中透着丝疑惑:“小师叔?”
叶时归分明是被迫的那一个,被他这么一瞧,竟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转念又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一通心理建设后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做什么这般看我?是你占了小爷我的便宜,我若是个女子,今日不讹你个倾家荡产我便不姓叶。”
他理了理衣裳后走到门口,又冲孟青竹嚷了句:“管好你徒弟!”这才出去。
“师父?”
孟青竹一脸尴尬,将手里打湿的帕子递给他:“既然醒了,便自己擦吧。”
“衣服脱下来后,丢到门口。”说罢,他也出去了。
“……哦。”
房里终于只剩疆禾一人,他伸手摸向后腰,两个腰窝之间原本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凸出来的圆圈,圆圈又由九部分组成,如阴阳鱼一般首尾相连,又如九片紧凑的花瓣。如今已然缺了两块,代表着他丢失的两条性命。
还好,他差点以为又死过一次。
叶时归教的无妄剑法刁钻又霸道,直接让他从破招入手,十分考验领悟能力以及身体的承受力。
疆禾是个执拗的人,他一直相信,想做的事情,若能力不足,便付出成倍的努力,定能做成。
而他今日如此拼命,却还有一个原因——让自己达到濒临死亡的状态,灵识便可趁虚而入,去往体内的任何地方,并成功找到了封印妖力的所在。只不过,因自身灵力过弱,无法撼动封印。
方才他在找到封印的时候,曾尝试着破除,却险被反噬,痛得似五脏六腑都被绞成了齑粉。好在叶时归在旁出声,及时唤醒了神智。
如今唯有先增强灵力,方可破除封印。
看来,他注定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了。
忍着痛将衣服脱下,他便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扔了出去,“师父,脱好了。”
他以为孟青竹最多便是施个净尘术帮他清洁一下,没想到他从门缝里看到孟青竹竟然抱了个针线篮子来,坐在门口娴熟的缝补起来。
挺难为情的。他靠着门道:“若是被师叔抢回来的那个包袱还在的话,里面应当有衣服。”
孟青竹道:“那你可记错了,里面除了一包臭鱼干,啥也没有。”
疆禾问:“在哪?”衣服确实没有,但那包鱼干是从妖界带来的,对那些混迹在人界的小猫妖来说,花一件衣裳钱换取家乡风味还是挺划算的。
“后山吧?他当时气急,扔了老远……你可别再提这包袱的事了。”
“后山……”疆禾记下了,又问:“师父对归墟宗了解多少?”
孟青竹手里动作没停,不甚在意的道:“还想着归墟宗?”
疆禾没答话,孟青竹便又道:“归墟宗虽为天下第一宗,然并不壮大。”
他遥遥一指:“那俩峰头便是归墟宗的全部了,一峰为追虹,一峰为无妄,两峰各自的主修剑法,便分别对应追虹剑法与无妄剑法。”
疆禾追问:“这两套剑法,哪个厉害些?”
孟青竹笑了笑,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无妄霸体,坚不可摧;剑影如虹,唯快不破。二者皆为归墟宗立身之本,哪个更厉害我不知晓,只知道劫道之时若遇上的是无妄峰弟子,可修为压制配合锁足法诀,再行夺取;而追虹峰弟子因速度奇快,较难锁足,若遇他们,可修为压制配合御风加雷斩法诀……”
听到这个“修为压制”,疆禾便不想再听下去了,有修为能压制对方的前提,配合什么法诀赢不了?
他想知道的是:“若是修为无法压制又当如何?”
孟青竹暼了门缝里一眼,只觉奇怪:“修为无法压制,为何劫道?”
好有道理,疆禾哑口无言,但他还是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您可知归墟宗的小公子习的是哪套剑法?”
这些他本是要问沛沛的,沛沛为了报恩,幻作人类混入归墟宗已有好些年头,他想知道的,问她准没错。可今日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被人叫走,随后不久,匆匆回了他一句“有要事下山,空了再说”便再无回音。
“小公子?”孟青竹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这个……你师叔或许比我清楚些。”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我叭,拜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