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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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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跟闻越这么熟这些都不知道么?”丁子亮又奇怪地问。
贺郁笑笑,“我跟闻越不是很熟。”
“哦。”丁子亮一脸迷惑,也没有多问。
余晖早已落尽,星子升到中天。烧烤烤得差不多,大家围坐在烤炉旁的草地上聊天。
“毕业后我们多久聚一次啊?”
“最好一年一次!太久了我会想你们。”
虽然不知道那时候到底能不能见,但总要先有期待。
“我是要回老家了。我们那里是旅游胜地,到时候你们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肯定要过来旅游,到时候就来找我。”
“我的男朋友他到底在哪里啊。”
大家谈天说地,回望过去,畅想未来。尽管依依不舍,但凌晨一点还是散场,各自回帐篷休息。
按照行程,明天早晨就要回学校。
走向帐篷的时候,闻越摸了摸放在口袋里曲小婷新写的情书。
知道给他读估计会再次激怒贺郁。
不过为了40分的日常分,闻越不介意让他多生几次气。
其实闻越也很奇怪,不知道这人生气的点到底是什么。
曲小婷发来消息,强调今晚的重要性。
小婷班长:[阿越,我最亲爱的阿越,加油啊,读得深情并茂一点,最好能感动到他涕泪交加。]
闻越回了个加油的表情,才掀开帐篷。
贺郁正坐在里面看手机,看到闻越进来,问:“你想睡哪边?”
两个小睡袋并排放在一起,等待闻越选择。
其实系里安排两个一个小帐篷还是挺合理的,A市的冬天虽然不算冷,但在野外还是有寒意,两个人一间可以互相取暖。
不过,这人也太长了,感觉在这逼仄的帐篷里,他的腿都伸不直。
闻越不在意睡哪里,随口回答,“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那你睡里面。”
帐篷挨着山搭,里面没风更暖和。
“好。”
贺郁往外挪开,把里面的空间让出来。
闻越爬到里面,和他并排坐着。
“要关灯么?”贺郁又问。
帐篷里挂了一只充电的小灯,带来一小片暖黄的光。
“等会,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什么事?”
看到他神情里的意味深长,贺郁直觉地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贺郁坐在地上,等着他。
闻越突然跨坐到贺郁的腿上,用一只手搭住他肩膀,“你别急嘛,是天大的好事哟。”
贺郁没有动,看着他低头从外套口袋里找东西,感觉到他很轻,仿佛能够轻易抱起来。
闻越拿出曲小婷的情书,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前展开。
“感谢我们的相遇,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的心脏就难以控制地为你剧烈跳动。”
这是?
明知不对劲,贺郁的心脏还是难以控制地为之失去了一秒的节奏。
闻越做作地用很大的音量,声情并茂地读着信纸上的文字,“和你刚刚相识十二个小时就给你写这封信虽然有些冒昧,但我没办法忍住不把这些话告诉你。从昨天在大巴上见到你开始,从你好听的吉他开始,你就像夏日的冰淇淋般,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味。”
听到这里,贺郁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作弄自己。
闻越认真读着纸上的字,还不时抬眼,觑着贺郁的神情。
要看到贺郁羞愤恼怒,无地自容,他才开心。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
闻越读得都快憋不住笑了,曲小婷哪里搜来的这些句子,尬得脚趾扣地。
“人潮拥挤,最浪漫的事就是你牵紧我的手,看遍世间万千风景。”
贺郁忍不住,伸手想抽掉他的信纸。
闻越反应迅速,在他碰到信纸前躲开了,“哎,你急什么,再听一下嘛,这么好听的情书。”
闻越脸上那得意的神情,让贺郁恨不得咬他一口。
看他开始生气,闻越愈发得意,“怎么?听不下去了?哥哥啊,我连情书都为你读了,伺候到这个份上你不该感激我?”
贺郁沉着脸不说话,眼睛里翻滚某种难言的情绪。
“哎,我就不懂了,班长哪里不好呢?你要不赶紧从了吧。这样我也不用再受她威胁,什么送情书、读情书的,我也不轻松啊。”
闻越还没说完,贺郁突然再次伸手过来。
闻越以为他要抢信纸,再次行动敏捷地躲避,没想到他的目标不是信纸,而是自己的手腕。
对于贺郁来说,要握住这只纤细的手腕简直易如反掌。
贺郁按住他的腰,顺势翻身,直接把人按到地上。
闻越吓了一跳,但在脑袋落到睡袋前,被对方的手垫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撞击。
地上铺着睡袋,隔绝了泥土里的寒气。
帐篷里的小灯带来的光线铺在闻越惊讶的神情上。
他没想到贺郁有这手。
闻越拼命挣脱,但两只手都被对方钳制住,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此刻,闻越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贺郁巨大的力量悬殊。
贺郁俯视着他,紧紧按着他手腕,唇畔牵起笑意,“读啊,你继续读啊,怎么不读了?”
他的剑眉微微下压,眼神充满压迫,掩住了平日的笑意。眼眸像是像是幽深的潭水里,里面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给我放开!”闻越怒火中烧,贺郁的声音却显得轻松淡定,“放开你让你接着气我?”
“又不是我气你,我只是受他人之托!”闻越试图辩解。
“所以,这两天是哪个脑残在搞事?”贺郁突然靠近,闻越闻到他衣服上的洗衣液淡香,还有独属于贺郁这个男人的气息。
呼吸喷洒过来,闻越不自觉地侧开头,想要避开他。
贺郁停在距离两拳的地方,语调突然轻柔,“还没这么近地看过你呢。”
“你要干嘛?”闻越咬着牙问他,不断地挣扎,想把手从他掌心抽出。
从这样的俯视角度看,他白皙的皮肤和单薄的身形有种脆弱的美感,像是可以肆意掌控。
事实上,他的挣扎在贺郁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呢?”贺郁眼神玩味,目光落在闻越的脖颈上。
颀长的脖颈绷紧,筋骨构筑出清晰的线条。白皙的皮肤在小夜灯单薄的光线下,宛如透明。
闻越不怕他,亦不觉得他会真的干什么,但彼此间太过靠近的距离还是让闻越心里有几分紧张。
“然后呢?”
“你既然这么希望我找一个,那不如你自己从了我吧?”贺郁语气轻佻,带着某种暗示。
闻越转过头,用带着怒意的眼睛瞪着他,“你有病!给我起开!”
他在生气,但微浅偏棕的眸子终究还是渗出了一丝惊惧,像拱起背脊的小猫咪,尽管还龇着牙,却喵喵叫着一步步后退。
贺郁不忍心了,何况这样惩罚也已经足够。
“谁让你要跟个白痴似的一直在那里碎碎念!等会你要是再念,我就把你——”
他声音凶狠地威胁,然后看着他,一点点松开了闻越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