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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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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婷和贺郁合作愉快,只觉得感情一日千里,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约会要去正东街逛街还是去西昌街看电影了。
其实,这次露营最累的恐怕就是曲小婷,带来的每样食材都要进行现场处理,虽然学生很多,但她调配起来也丝毫不轻松。
“你们三个去把白菜洗出来。”
“你们两个去洗一下烧烤架啊。”
关键她不但要调配整个场面,还要想着怎么和贺郁进一步发展,最后她想出来了,直接给贺郁写封情书。
在这个被手机占据所有时间的时代,亲手落下一个个字表白情义,光想想就很浪漫。
白天让他读到自己亲手写的情书,晚上就可以在这样的青山绿水间牵手看星星了!
曲小婷在马不停蹄地指挥间竟然真写出来一封情书。
“贺郁,你和闻越一起去把土豆洗一下可以么?”看到贺郁在闲逛,曲小婷抓住机会给闻越安排任务。
“好。”贺郁答应。
闻越看了贺郁一眼,正想开口质疑,看到曲小婷使来的眼色,点头答应了。
洗土豆是一件事,曲小婷还有另外的重要任务交给闻越,那就是把情书送到贺郁手上!
野外条件有限,之前也没想着要写这种东西,曲小婷只用了一张白纸。
当曲小婷郑重其事地把那封这简单的,又承载着自己期许的信交到闻越手上时,曲小婷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闻越,姐姐的幸福就交到你手里了!务必让他看到,好么?”
“哦。”
鹭河的水很清,露营洗菜就使用溪水。贺郁提起土豆筐,两个人一起向溪边走去。
彼此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路无话,安静地走到溪边。
鹭河好像一匹银白的绸子,闪闪烁烁,又软又亮,含着蓝天的颜色,映照阳光,泛起旖旎的水绉。
贺郁放下筐子,拿起里面灰扑扑的土豆正要开始清洗。
闻越喊他,“等一下。”
“什么?”贺郁拿着土豆,看他走到自己面前,把曲小婷的情书拍在自己的手里。
“这是什么?”
“班长对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班长给你的情书。”
贺郁神情微变,垂眸看一眼白色的情书,然后抬起视线,眉宇间都是不解,“你帮她送请书?”
闻越坏笑,“赶紧答应了吧,班长漂亮人又好,今晚你们就可以牵手在这美丽的山林里,在这浪漫的星空下散步了。”
“我不要。”贺郁把情书递回闻越手里。
“为什么不要?”
“我不喜欢她,所以麻烦你不要再帮她制造机会了。”看得出贺郁有点不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他不爽,闻越更来劲了。
故意问,“为什么啊?班长哪里不好了?你告诉我啊,我让她改不就行咯。”
贺郁把情书塞回闻越手里,笑容冰冷,“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住在海边么?”
“放屁!谁喜欢管你的闲事?”闻越被他激到,语气也变了。
“你现在不就在多管闲事?”
“谁让你像个跟屁虫似的跟过来招蜂引蝶!”闻越已经压不住火气。
“我招蜂引蝶?不是你自己跟人说和我很熟?”
“放屁!”闻越真的快被气死,简直想跳起来揍他,“你帮我写那封垃圾检讨书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贺郁理直气壮,“你就说过没过吧?”
闻越反驳不了,抓住他的手,重新把情书重重拍回去,“你爱要不要,放正我是给你了。”
就这刻,一阵凉风吹过,贺郁掌心的白色情书被吹到蓝天中,在风中晃悠几下后飘落到河水中央,荡起水间一圈圈涟漪。
离得那么远,拿是拿不到了。
看他盯着河水里白色的纸张一脸气不过的模样,贺郁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白痴。
轻松愉快地开始洗土豆,“好了,你就当我看过了。”
鹭河的水毫无杂质,清澈见底,穿过粼粼波光能看到水底的石头。
贺郁正洗着土豆,身边响起一阵哗啦的水声。转头看到闻越走进河里,淌着深至腰际的河水向中间走去。
“你发什么神经!”贺郁站起身,看着他一步步淌到河心。
他脱了外衣,只剩里面的白色短袖,在河水里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短袖很快就被浸透,透过身上的单薄布料让他背上的蝴蝶骨隐约可见。
虽然很多次见过闻越在学校游泳馆里如游鱼般嬉戏的场面,但贺郁的目光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那里。
闻越终于走到河心,接近了那张白色的纸,他伸手想去拿,身形却晃了晃。
“喂,小心。”贺郁话刚出口,他已经一头栽进水里。
水面泛起巨大清晰的涟漪。
河水不算深,他又会游泳,贺郁原本是不慌的。
但涟漪慢慢消失后,闻越竟然一直没有从水面浮出。
贺郁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想起他过分清瘦的身影,还是不自觉地悬起了心脏。
又过了十几秒,闻越依旧没有出现,当他脑海里出现一些可能的怀疑后,就一秒都等不了了。
连外套都来不及没脱,贺郁用最快的速度淌过河水,跑向河心。
尽管A市拥有着全国温度最高的冬天,但在这样的山林里,水温还是寒冷刺骨。
很快来到河心,贺郁看到清澈的水里,闻越跟死了似的浮在水面下一动不动。
“闻越!”贺郁心里一紧,伸手抓住他手臂,把人从水里提出来。
闻越从头到脚都湿透,脑袋歪歪地耷拉着,白皙的脸颊被冰冷河水浸泡得隐隐发青,紧紧闭起眼睛,纤长睫毛却止不住颤动。
贺郁的心脏向下沉去,竟有一瞬间的慌乱,“闻越!”
还不等他细致查看,闻越突然睁开眼睛。
他被河水洗过的乌黑眼睛清澈透亮,眼睛里还带着笑意。然后他像只河豚似的鼓起腮帮子,朝贺郁脸上喷出一大口水。
贺郁条件反射地侧过头,但水珠还是砸了一脸。
闻越大笑着从他手下挣脱,向后远离。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清朗如同和煦的阳光。
贺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无语地看着闻越。
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当然反应过来闻越是捉弄自己,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闻越的笑容,他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感受到心脏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注满。
“白痴!”闻越把手掌合住捧起水往贺郁身上泼。飞扬的水花浇在贺郁身上,让他本来就浸湿的头发和衣服更湿了。
贺郁抹掉脸上的水,“白痴叫谁呢?”
“白痴叫你呢。”闻越发现自己成白痴了,但话已经出口,只得任凭他放肆地取笑自己。
“哈哈哈。”
上当的闻越生气地把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花泼向贺郁。
“是不是要打?来啊。”贺郁淌着河水向前走来。
“你别以为我怕你了,你个脑残,谁让你要说我。”闻越嘴巴很硬,但人还是一步步向后退去。
贺郁加快脚步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把他按进水里,手却没有动,“还跟不跟我闹了。”
“不是你自己先骂我多管闲事。”闻越边向后退边推开他的手,大笑着骂他,“你个脑残,放开我。”
这一刻,什么都不用想。没有渺不可及的期许,没有无法言说的情绪。就像两个好朋友,单纯的毫无芥蒂的亲近。
正闹着,闻越踉跄两步。
跌倒之前,贺郁抓住了他的手腕。
潮湿的皮肤上,细腻的触感好似更加清晰。
闻越低头去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崴脚了。”
贺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水里他脱了鞋的脚,“又在演了?”
“这次真没演。”闻越紧紧皱着眉心,一瘸一拐地向到岸边,低头检查后抬头看着贺郁说道:“真崴到脚了。”
贺郁走到河边,帮他检查。
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闻越解释,“踩到石头,滑了。”
“班长那里有急救箱,回去营地处理一下。”
“嗯。”
贺郁伸手从他臂下穿过,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握住潮湿短袖下的纤细腰肢,支撑着他的身体重量。
贺郁扶着一瘸一拐的闻越回到营地,把他送进两个人的帐篷里。
“你先换衣服吧,小心感冒。”贺郁正要钻出帐篷,闻越问他,“你不换么?”
在自己的造作下,贺郁的一身衣服也湿了个透心凉。
贺郁笑笑,“你先换,两个人太挤了。”
“也是。”
贺郁出去后,闻越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朝外面喊,“我好了。”
贺郁拿着急救箱钻进帐篷,没有着急换衣服,先打开急救箱找出跌打喷雾。
这么一会,闻越的脚踝已经肿起来,像只光亮的馒头。
贺郁还有点后悔,刚刚那么怀疑他。
贺郁摇晃着喷雾瓶子,提醒,“好像会很凉,你做好准备。”
“嗯,来吧。”闻越侧过头,眉心皱起一个小小的疙瘩。
贺郁低笑出声,“哪有那么夸张。”
也不知道是这个帐篷带了共鸣,还是这山林之间格外幽静,闻越觉得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好像大提琴拨动的弦音。
贺郁低着头,把手里的喷雾对准闻越肿起的脚踝按下喷头。
果然是透心凉,闻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中药的苦涩气味弥漫开来。
贺郁又拿出另外一种药膏,原来是要两种搭配使用。
手指是弹吉他的,骨节清晰,替闻越抹药的动作也很温柔。
看着他给自己抹药,闻越开口问:“那你对曲小婷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贺郁随意地抬了下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人家都给你写情书了。”
贺郁擦完药,合上药箱,看着闻越,语气里几乎有几分无奈,“我的意思就是没意思,懂了吧。”
把药箱放在帐篷外面的草地上,他催促闻越,“你赶紧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这人的衣服还湿着。闻越瘸着腿爬出帐篷,把地方让出来给他换衣服。
帐篷外,乔睿他们正在打王者,皮志航在另一边打麻将,丁子亮正在和女朋友散步,还有另外几个在玩桌游。
闻越正准备加入麻将的队伍。
听到曲小婷远远招呼自己,“闻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