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五个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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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三个星期，冯七七计划去新泻县鱼沼郡那边维护设施。
嘿嘿，那边的汤泽町有很有名的温泉！
连泡两天温泉岂不是爽歪歪！
冯七七这样想着，结果快到周五的时候，夜蛾趁着上午临下课来宣布了一件事。
“根据窗上报的情报，越后那边最近出现了数目不少的咒灵……”
“啊……是那里啊。”五条悟就知道夜蛾突然开班会，任务是绝对跑不了的。
“诶？”冯七七一脸懵的看看班主任又看看五条悟。
“川端康成的《雪国》啦……”
五条悟把下巴搭在桌子上懒散的提示，然后就被讲台上的夜蛾丢了粉笔头。
（可惜他有无下限）
“嗯，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那片地区随着游客数量的增多，似乎产生了强力的咒灵。”
夜蛾不太好意思在一脸纯洁（特指冯七七）的学生面前说有某些成年男性会怀着一腔希望，在这个季节去那里找他们心目中的“驹子”和“叶子”的事情。
看那三位真正要做任务的学生似乎都心里清楚，夜蛾也就没有把“猎艳”、“出轨”等一系列会引发各种负面情绪的原因说出来。
仅在下雪时的艳遇。就算听起来再怎么风雅，也终究不是什么干净事。
“总之，这次因为要在哪里呆上至少两天，所以可以算作是修学旅行了。”
夜蛾少有的开了个玩笑。
然后他的三位咒术师学生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算哪门子的修学旅行啊？！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
只有不明所以的冯七七海豹鼓掌起来。
既然是修学旅行，那出门就当然不是坐辅助监督的小轿车了。
普通学校使用的大巴对于咒术师学校来说实在是装填不满，所以最终他们乘坐了一辆宽敞的7座商务车上路了。
三个半小时的路程在打打闹闹中很快就过去了。
坐在副驾驶的夜蛾已经被他们吵得戴了耳塞。可怜了开车的辅助监督，但他可不能戴。
不过不到两百公里的距离，新泻县的气候就与东京都显现出了巨大的差别。
无愧于雪国之名。十二月中旬，这里就已经覆盖了深深的大雪。
在落日的余晖全部消失时，商务车在越后山上老牌的温泉旅馆门前停下了。
标识着屋号的米黄色和纸灯笼下，旅馆女将已经站在门口带着三位身着和服的服务人员连同一位门童在风雪中一同鞠躬行礼欢迎他们的到来。
既然是任务，委托方怎么可能不给他们订最好的住店呢？
门童和服务人员殷勤的帮着提他们的行李。
只不过需要他们帮助的不多。除了这次随行的辅助监督和夜蛾以外，他们四个学生看起来什么都没带。
因为他们都装到荷包里了。
荷包可是非常便利呢。
进店入住，房间倒是很好分配。
辅助监督上井先生和夜蛾老师一间，悟和杰一间，两个女孩子一间。
放好行李，冯七七兴冲冲的就要去换浴衣泡温泉。结果才刚脱好外衣，一回头就发现硝子一副咒具装备齐全、除灵整装待发的样子。
“诶？”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和敲门声同步的是开拉门声。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冯七七呆愣的看着杰和悟也还是穿着那身校服站在门前。
怎么看起来就我一个人好贪玩的样子啊……
“……好不容易来了，你们不先休息一下、去泡一泡吗？”
面对着和自己不同的三人，冯七七努力想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当然想了。”硝子仰天叹气，“但是这边咒灵确实很多啊，刚才大厅的房梁角落里至少就蹲了两只。”
“这种情况肯定越靠近温泉越严重，可怎么让人安心泡汤啊。”
冯七七只能不吭声。
她从来不觉得旁边有个咒灵会有什么妨碍。她都能心安理得的和山里的猴子泡同一个野温泉，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而且夜蛾老师今天带我们出来本来也是这个意思。”
硝子神神秘秘的眨眼睛。
“如果今天晚上就把咒灵解决掉，那接下来的两天就可以随便玩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
不跟他们一起出来做任务，冯七七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班主任这么贴心。
果然夜蛾老师是好人！
夏油还是记得冯七七向来和他们是有不一样的任务的。所以他还是很理解冯七七想玩的想法的。
“你的任务本来就和我们不同，我们没必要四个人一起，分开行动说不定更快一点。”
“不要！”“……我还是和你们一起……”
和冯七七的婉拒同时响起的是五条悟的抗议。
“我想看你是怎么修复那些老古董的。”
他老早就想看这个了。只是之前一直都太忙，和冯七七的时间凑不到一起。
“嗯，”冯七七点头应下了，“毕竟夜蛾老师说是修学旅行嘛，所以还是先一起行动吧！”
也只有你把他的话当真……
其他三人同时想。
不过既然冯七七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
已经脱掉了外套，冯七七就没再穿上。
她快速换了个浴衣、披上棉羽织就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出发了。
“这次的咒灵擅长躲藏呢……”扶着那副小圆墨镜，五条悟睁着他的大眼睛正在装模做样的四处搜寻。
“不过她再怎么会藏，也逃不过老子的眼睛！”
五条悟的幼稚特摄剧其他人已经习惯了无视，没人和他搭话他也不恼。
沿着残秽的痕迹，六眼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无人的客房门口。
“就是这里吗？”
夏油拉开拉门，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门刚一打开，一股带着冰雪气息的风立刻迎面扑来。
“是谁忘记关门了吗？”这样的话是绝对没人说的。
对侧檐廊的拉门被全部拉开了。空荡荡的和室里，冬风夹杂着雪花穿堂而过。
鼻腔一瞬间涌入的冷空气让人头脑都变清醒了。
就仿佛被从温柔乡中扯出来丢到雪地上一样。
这间客房的位置相对整个旅馆来说十分靠后。以至于隔着庭院便可以远望到一片雪白的山谷。
紧挨着檐廊杉木地板的那一排榻榻米上，因为这一时的寒风而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样的事，为了保暖一般的客人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为了维护旅馆的榻榻米草席，工作人员也是绝不会做的。
看了看檐廊旁孤零零放着的两个座垫，五条悟将视线投在墙上挂着的一把三弦琴上。
他走过去将琴拿下来，随手拨弄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那个座垫，便要去那里坐下。
“还是我来吧。”
到了这个份上冯七七若是还不明白，那就实在是愚蠢了。
这个因《雪国》而成型的咒灵出现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当有一对男女同坐，而女子在这里模仿驹子面对山谷练习三弦时，她才会出现。
拦住五条悟的手伸过去从他怀中取来了那把三弦。
“你还会这个？”
接过冯七七随手递来的羽织，五条悟有些意外。
“乐器什么的，略懂皮毛。”
从荷包里掏出一副玳瑁义甲缠在手上，冯七七回头对他笑：
“虽然你确实容貌惊人，但我觉得性别什么的，山中的咒灵应该还是分得清的。”
拿起了乐器的冯七七似乎变得与平时的她不一样了。
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在这一刻呈现出一种仿佛玉一般的质感。
随着调音动作落下的袖口中笔直的尺骨，就连凹痕都让人觉得是完美的。
那一瞬间，望着端坐在庭院前的冯七七的背影，他们三人突然同时理解了岛村第一次见驹子时，那种洁净的出奇感觉。
就像是冰雪一样。
她高高盘起的乌发下，细碎的绒毛和雪白的后颈。
如果伸手触碰的话，会不会像冰一样的冷？
那一瞬间，他们同时这样想着。
原来这种感觉是可以真实存在这世间的。
在夏油还怔愣的时候，五条悟将冯七七的羽织丢给他，然后上前两步，在另一个座垫上盘坐下来。
冯七七侧头看着戴小圆墨镜的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
然后她拨弄了几下琴弦，回头看他们：
“不过祓除还是什么的，需要拜托你们。”
夏油知道这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
所以他应了一声。
“嗯。”
夏油和硝子两人退出了这间客房，在门外埋伏下来。
和室内渐渐传来一阵三弦的声音。
不同于那些艺妓、歌舞伎用拨子弹奏的曲调，夏油在门外听见她与五条悟说，要送他一首“同样戴着这样一副小圆墨镜的人”所写的三弦曲。
瞎子阿炳的《大浪淘沙》。
曲声如浪，一波又一波的在空旷的室内传播开来。
即使没有专门学过音乐鉴赏，但只要是个稍微有些分辨能力的人，大概也能知道这样的声音可不像是“略知毛皮”的人能弹奏出来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全心鉴赏的时候，随着曲声渐快，拉门背后的和室内开始出现异样的咒力反应。
夏油和硝子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不动声色的。
他们都知道五条悟坐在里面，所以有着绝对的自信。
随着曲子渐入高/潮，咒力反应开始越来越强。
当那股冰冷的咒力强到极致的时候，夏油和硝子对视了一眼，硝子后退隐藏落下了帐，夏油在一瞬间破门而入！
那是一只头发都是冰蓝色的雪女。
她站在冯七七面前，正要对她呼出能将人冻成寒冰的气息。
夏油猛地召唤出虹龙向那只雪女扑了过去。
虹龙将雪女的透明领域撞碎了一个洞，夏油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雪女急忙躲避来袭的咒灵，正当她准备与闯进她领域的夏油杰拉开距离时，在这个领域里本应被设定为“虚无，面对一切都不为所动”的五条悟突然拉住了她。
因为这一突然变故而慌乱的雪女想要挣脱，故而对五条悟呼出了寒冰气息。
但是那攻击仿佛给他描了个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顺着夏油打破的洞口，五条悟一脚将雪女踹出了它自己的领域。
被从领域里拖出来的雪女，可能是因为产生年代还不够久远、也可能是因为术式的限制条件太多，使这只咒灵本身缺乏一些强力的攻击手段。
当然这种话只有这两人才能说。
如果真的满足了这些苛刻的条件，而今天坐在那里的不是五条悟，同样任谁都是必死无疑。
被两个一级围攻的咒灵，很快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夏油将雪女化成咒灵玉吞下，今天的这次行动总算完成了主要内容。
至于一些存在于这里的三、四级蝇头，解决它们对这些家伙来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面对这如同暴风过境一般的场景，硝子打电话通知辅助监督处理后续。
趁着悟和硝子他们先去扫荡其他低级咒灵了，冯七七想悄悄把三弦重新挂回墙上。
谁让五条悟那家伙管拿不管放！
她正愁这么大一个屋子愣是没有一处完整地方，挂琴的架子早就掉下来摔坏了。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随便丢在这里的时候，夏油突然出现拦住了她。
“啊！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啊？”
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冯七七还被吓了一跳。
“我看你没有跟上来，所以回来看看。”
看着冯七七手里的那把琴，夏油就明白了。
“反正后续有人处理，这把琴我们带走。”
此时此刻，夏油杰心中非常清楚，他说这些话其实是有他自己隐秘的小心思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反而瞬间找好了理由。
“这房间坏的这么严重，只有它是好的也太奇怪了。”
冯七七一想觉得夏油说的果然有理。
留下这个，后续处理的人都不好解释。
旅馆里最多的向来都是怪谈。
全部损毁的屋子里只有这把琴是完好的。
如果这把琴最后被人误以为是什么被附身了的妖琴，这里以后产生新咒灵的可能性很大。
“嗯，那我们还是把它带走吧。”
冯七七这样说着把琴收回了荷包里。
“说起来，我的羽织呢？”
在拉门大开几乎和室外也没两样的屋子里坐了那么久，她的身体都被吹透了。
她抱着胳膊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忍不住原地跺了跺脚。
好冷啊，她记得自己好像是给五条悟了？
正当她打算去找五条悟要衣服的时候，夏油叫住了她。
“等一下，”
当冯七七回头的时候，夏油正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只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衫的少年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容。
“你的衣服悟他后来给我了，但我好像不小心在刚才的战斗中……”
“啊，没关系。”冯七七接过了还带着少年体温的外套披在身上。“你只穿一件不冷吗？我再去找店家要一……”
“我去好了。”夏油还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领子，给她紧了紧衣襟。“我不冷。那件衣服算是任务损耗。”
“哦。”冯七七瞬间就觉得寒风被隔住了，“那咱们赶快回去吧！”
说完她就拉着夏油往旅馆里面走。
她还是有点担心夏油的身体。
毕竟这个秋天他才刚把体重养回来一些。
虽然年轻人火力壮，但也不是这么个浪法啊。
“嗯。”
看着那双拉着自己、还带着玳瑁义甲的白皙如玉的手。
夏油顺从的随着七七一起离开了这件破败的和室。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五十五个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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