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之夏》李克用程敬思

5、第 5 章

　　生活就是一个七天连着一个七天。
　　之夏翻完手上这本讲地缘政治的，也给文艺界大咖草拟了感言及演讲内容。大咖很满意，大手一挥给起草人6000大洋。
　　另一个合作多次的编辑打来电话喊江湖救急，有个译者忙不过来，找抢手代劳，那人叫杨琛，之夏在电话里呵呵了两声，一口回绝。旁的译者找抢手顶多分担一小部分，杨琛到好，只翻译了一半，偏她背景硬，翻译书也是为了博一个“才女”的名声，出版社只好请人帮忙。纵然之夏回绝，总会有人答应的，现实吧。
　　祁冬不见了踪影，之夏祈祷他最好消失。
　　彻底消失是不可能的了，很快，祁大少就出现在娱乐新闻当中。
　　之夏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某一线女星在上海密会富商，小编花大半篇幅介绍富商名下资产，好么，几十个亿。狗仔拍到富商侧脸，绝对是祁冬。

　　郑麟与杨琛大婚这天，帝都降下初雪。
　　之夏跑下楼看雪花，她怕冷，却独独喜欢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惜今冬第一场雪很小，落地即化，她沿着雪花飘来的方向，走上许久。
　　回到家，难得不用开工，秦童鞋窝在沙发上喝茶刷电视剧，一部破案的，终于等到普通会员免费，就是广告略多，忍了。
　　片子拍得真好，道具组尤为认真，各种重口味镜头，虽然打了码，之夏想想，晚上还是吃素吧。
　　手机震动，杨琛打来的。
　　她没理，继续看片子，正到关键处，密室谋杀该解密了。
　　下午四点半，进厨房做饭。
　　背景音照旧是《不正经财经播报》，不正经主播用特有的不正经腔调继续聊双十一快递爆仓的话题：
　　…剁手节5天已过，你的快递还在路上吗？

　　刚下过雪，空气中有股湿冷的味道。之夏拖着购物车走路格外小心，她惜命，也爱财，医院去不起的。
　　超市里人山人海，晚8点之后，蔬菜买一送一，之夏一次买三天的量。路过米面区，忽想起一周前偶遇的混血小美女Vanessa。
　　好奇心驱使，她上网查了一下，陈嘉岳是美籍华人，国内大投资基金挖来的职业经理人。
　　哇，这小区住户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夏肯定是最穷的业主，没有之一。
　　文章说陈嘉岳是名门之后，祖上在前清和民国都是当大官的。之夏撇撇嘴角，“名门”两个字都听腻了。杨琛家把祖上追溯到大名鼎鼎的“弘农杨氏”，当年的之夏还是个愣头青，直接问“弘农杨氏？西晋八王之乱中被灭了族的杨家？”

　　回到家，客厅里坐着一人，祁冬。“杨琛…小产。”
　　“哦。”之夏分门别类整理菜，屋里温度高，只能搁冰箱。
　　等等，今天不是梦幻婚礼吗？之夏有点懵，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她丝毫没有打听的意思，倚着厨房门框的祁冬自动交代来龙去脉。
　　杨琛爱郑麟毋庸置疑，但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终于在婚礼前夜彻底爆发。今早，大孝子郑麟要求杨琛跟自己的母亲道歉，杨大小姐自然不乐意，彼此又生争执。混乱中，郑麟的母亲推了未来儿媳妇一把，也是寸劲儿，杨琛崴脚摔下楼梯，当场就见了红。豪华酒店位于长城脚下，风景美则美，交通就没那么便利，等救护车把人送到最近的大医院，孩子仍然没能保住。
　　至于之夏未接的来电，是杨琛醒来后打的，她认定之夏是主谋，扬言报复。
　　“她神经不大正常，你最近少出门。”
　　虽然杨琛并不知道之夏住在哪里，可保不齐会雇人查找。
　　“吃饱了撑的。”半晌，冰箱前的之夏冒出这么一句，“这是今年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日子没白熬”。
　　其实，秦之夏虽然不善与人争吵，但怼起人来也是个狠角色，她就曾当面怼过郑家老太太。
　　郑麟的母上大人当了一辈子班主任，望子成龙自不必提，她还有极强的控制欲。老太太觉得，杨老爷子退居二线，杨琛这种连饭都做不好的大小姐自然身价暴跌，反观宝贝儿子前程一片大好，必定能娶到更听话的媳妇。
　　“现在乱成一团，杨家说要告郑老太太。”
　　“有下文了，麻烦告诉我。谢谢。”
　　“如果换我出事，你会不会说“这是你这辈子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
　　“会。”之夏合上冰箱门，回答得特干脆。
　　跟预料的分毫不差，祁冬一时心情复杂，明知对方厌恶还执意问话，自己也是脑子秀逗。“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之夏难得主动看他一眼，眼神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ON VA VO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