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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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那边护卫的声音忽远忽近，殷绪绪花了好几秒才睁开了眼睛，她觉得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几秒，这才重新清晰了起来。
“怎么了？”毕竟是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殷绪绪听到自己的声音难免有些嘶哑，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看着床边站着的护卫，对方一动不动。
就算现在已经是半夜，但是他却仍旧没有摘掉脸上的面具。
在半梦半醒之间，房间又是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他那一双和殷家人有一定程度相似的绿眼睛正闪着光。
殷绪绪看着眼前几乎有些灵异的场景，停顿了几秒，这才冷静地挥了挥手，她的整个房间在刹那间便明亮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要在这个时间点来找我？”少女颇有些头疼地眨了眨眼，语气听上去多少有些不悦。
“是太子殿下。”护卫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平静，但是殷绪绪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这样平淡的声线下他压抑着的激动：
“太子殿下刚刚向您发出了请柬，邀请您参加第一军校贵族内部的迎新会。”
“哦……太子殿下？”与他的激动不同，殷绪绪只是眨了眨眼，脑子里只是疑惑了一下太子殿下睡不睡觉的问题，转而便拖长了音调重复了一遍。
现下，帝国的皇室当权，皇帝已经年迈，开始慢慢放手政权，而他的三个皇子两个公主都在蠢蠢欲动，他们在尽可能地拉党结派，为日后的大业建下基础。
而这其中，最为正统也是最多人投靠的便是当今太子赵明泽，对方现就读于第一军校机甲实操系三年级，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
殷家虽然也算是贵族，可虽然算是历史悠久，帝国也还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而这些年来，殷家没有出现过一个A等级亦或者更高的精神力者，便明显呈现衰败趋势，慢慢地也在淡出最上流的贵族圈子。
就像殷绪绪的长姐殷圆圆，她今年是刚刚从第一军校毕业。
后者好歹是长公主的同班同学，甚至和长公主私交不错，在她生日的时候，对方还特意送来了礼物，为此这位长姐还洋洋得意了很久。
然而，在四年的第一军校生涯中，却一次都没有被邀请去过贵族的小聚会中，为此女人咬牙切齿了整整四年，然而明面上对着那些贵族，她却依旧要笑脸相迎。
而今，到了殷绪绪这里，她才是今年秋天刚要入学的第一军校新生，竟然获得了来自太子殿下的亲自邀请，这几乎可以算作无上的荣耀。
然而殷绪绪看着那张烫金的请柬，倒是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甚至是颇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上一辈子，她虽然与这位太子殿下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狡猾的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所有能给予他利益的人他都会尽可能地去交好，而那些挡在他利益道路上的人，他同样会毫不留情地铲除他们。
但是，却很少人知道，太子的发家史最早竟是起源于黑街。
那时候，几乎没有人发现黑街的商机，太子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然是得到了最大的利益，那在之后会渐渐演变成一条震惊星际的经济链，为太子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而这一次，殷绪绪在太子之前拿下了黑街的大量商铺，如果太子还想坚持在黑街创造新的商机，势必要经过殷绪绪之手。
殷绪绪伸手接过了护卫递过来的那张邀请函，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上面华丽的暗纹，这才又好整以暇地看向那边的护卫：“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护卫：……这难道不是一件大事？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嘴上还是说道：“是这样的，大人，您现在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
殷绪绪停顿了好几秒，看上去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转而便懒洋洋地回答，“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就可以先出去了，这件事情的后续我们明天可以讨论一下。”
“……是。”那边的护卫低了低头，他虽然心里依旧揣着好奇，但是却硬是压了下去，行了个礼，他便准备向后退去，这才听到少女突然说道：
“等等。”
殷绪绪抬头看着那边停住了脚步的护卫，眨眨眼道：“我进入第一军校以后，你没法跟着我吧？”
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位她到现在都不知名不知面貌的护卫，拥有着出了较高的统筹能力以及谋划能力，而更别提他本身的精神力高强了。
她现在尚且实力不够强劲，进入第一军校后，一定会遇到更多的问题。
倒是这位护卫的声音听上去极为年轻，也许她可以为他在……
“不会的。”护卫声音淡淡地响起，“大人，只要您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像是您的影子，陪伴在你身边。”
殷绪绪闻言倒是一愣，她虽然一下子没有听懂少年的意思，但是看着护卫依旧停在原地，等候她接下来的吩咐，她才沉吟了几秒，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之后这位强大的护卫还要伴她左右很长一段时间，那让她知道他的姓名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
然而，让她有些意外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倒是让这个护卫沉默了半晌，以至于她甚至思考了几秒是不是自己的问话除了什么问题，这才等到他开口道：
“我一直在等待您给我一个名字，大人。”
殷家的护卫世世代代只会效忠一个主人，从古至今，名字都是最短的咒，起名者有着束缚对方的能力，同样也有着掌控着对方生命的权利。
殷绪绪这下倒是愣了愣，她本来又重新靠向了自己的枕头，这下倒是又清醒了些许，少女停顿了好几秒，看上去却真的像是在好好思考的模样，最后她说道：
“不用了。”
护卫明显的愣了愣，他看着那边面无表情的少女，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她太过地心慈手软了，就听到她的声音依旧淡淡地响起：
“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我还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去为你想一个名字。”殷绪绪皱了皱眉，被半夜吵醒的不耐烦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护卫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从小，他受到的教育理念都是誓死为殷家家主服务，这时候却不能明白这个小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微微地皱眉，却没有开口，继续听着她说话。
“作为工具，你总有失去效用的一天。”
殷绪绪继续说着，她的眼神慢慢看向了那边的护卫，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绿色的眸子这时候看上去又大又圆，却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可爱’搭边，说出来的话同样没什么感情。
护卫的背后已经慢慢得出了冷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但是男人还是站在那里，等待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家主的审判。
“我很确定，我只是在我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需要‘工具’的存在。”
殷绪绪没有注意到他那么多的情绪变化，在这时候只是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所以，在这个阶段过后，我便会放你自由。”
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把自己的话说完，“而我，不会再给殷家的下一代留下‘影卫’这样的工具了，我希望他们，从最开始，就学会只靠自己。”
“所以，请你尽快自己确定一个名字，好方便我称呼你。”
她慢慢地睁开眼，在那一刹那，殷绪绪的精神力笼罩了整个个房间，护卫虽然知道这位家主的精神力等级现下远远低于自己，这时候却感知到了不知从哪儿而来的一股压迫力，让他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你明白了吗？”少女的声音在夜色中听上去清冷而空洞——
“我只相信我自己。”
……
“殿下，殷家那边已经给您回复了。”
女官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她看着眼前穿着睡袍的少年，他正坐在落地窗边，随性地翻阅着一本书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整个轮廓显得有些朦胧，甚至看上去有些微微发光。
可不是吗，他们的殿下，就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宛如神明一般发光的存在。
女官暗暗地抿了抿嘴唇，转而才慢慢地低下头去——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直视对于这样的殿下来说，是一种亵渎。
“啊。”对方的声音响起，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语气词，但是听上去却隐约带着些许的叹息，让人听上去甚至有些和他一样心紧了些许。
“奥维利亚，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他没有直面回复女官的话语，只是平平地如此陈述道。
被唤作奥维利亚的女官赶紧抬头：“不，不，我……”
她一切挣扎的语句都在那张直面她的容貌面前失去了言语。
眼前的男子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月光的朦胧照射下，甚至带着点银光，他的五官精致得像是一件雕刻作品，唇角微微勾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微微眯着，沉浸着无尽的暖意。
这就是她的殿下，也将是未来的明君……
奥维利亚看着看着，渐渐地，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惬意的笑，女人只感觉到那些暖意慢慢环绕住了自己，就像是泡在温泉池里一般舒适。
她没有任何紧张，因为她知道，这是这位殿下精神力外放的标志之一，就如他的人一样，友善而大度……
“奥维利亚。”太子殿下赵明泽慢慢地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得几近温柔，在这样的月色下，显得甚至有些模糊：
“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请了这位新晋的殷家女公爵，好吗？”
女官此时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焦距，半晌，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如您所愿，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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