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谜局》兵澜

8、宿命的开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
　　是琰无意中注意到了清香的吧台里坐着的那个人很像是地铁站里的那个男子。因为明言在低着头看电脑，加上灯光和距离，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是琰有点紧张的回到座位，看看林彦，想问问她是不是认识吧台里面的那个人，可是也不好问。想走到吧台去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个男子，又缺乏那个勇气。
　　曾经在地铁站一百次，一千次的咒骂那个男子，希望有机会遇到他，大骂对方一番，以解心中之气。可是现在忽然觉得可能遇到了，又变得很畏惧，想想这个事情自己是理亏的，这事儿还真的不能怨人家。而且那个男子还有语言暴力倾向。盼着千万不要是那个人，吧台里的人只是和地铁站里的那个人有点像而已。再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王丽丽进来了，看到了林彦，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了是琰，是琰的美貌惊到了她，她用眼睛瞪着林彦，示意这是谁呀？
　　林彦立刻介绍说道：“这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领导，我们事务处的大处长，也是我的女神，超级大美女，你喊是姐就可以了。”
　　是琰立刻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和林彦是同事，叫是琰，姓是，是不是的是，这个姓很少见。”同时也打量着王丽丽。
　　丽丽的个子和林彦差不多，不是像林彦这么清瘦，属于不胖不瘦，有点饱满类型的那一类人。圆圆的脸，白白净净，像是一个大白馒头，一双大眼睛，嘴唇饱满厚实，看着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梳着一个盘头，本来脸就大，头发又都盘在了上面，更显得脸大了，像是一个大脸猫！不知道是什么审美观念，要留个这样一个盘头。
　　王丽丽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是琰，说道：“最漂亮的客人，总是来晚。姓氏少见还其次，你这样的美貌更少见，应该去演电影呀，当大明星！”然后转头对林彦说道：“你哪找来这么一个大美女？太养眼了！回头给我们热步酒城做个形象代言人吧？”
　　每次出席什么活动，都会有人盛赞是琰的美貌，所以她很适应，报以淡淡一笑。
　　王丽丽贼兮兮地向周围看了看，低声地对林彦说道：“清香真够狠的！郎金明，俩眼珠子全都给打掉了！眼眶都碎了，没人模样了！”
　　林彦并不吃惊，因为她刚才也看到了一些情况，尤其是地上那颗血淋淋的人眼珠子，她说道：“我这刚进来没多长时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打听得这么清楚。”
　　王丽丽说道：“不是我们的事儿，就是在我们热步门口打架的，和我们没关系。警察也都过去了，我就是过去打听打听。挺好的，大快人心呀，真的给咱们平静街除了一害。干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张大嘴儿一看到王丽丽来了，立刻就来精神，他们两个人是一对欢喜冤家，过来说道：“哎呦——！你刚才怎么走了？我还以为你嫌我们这里的饭不好吃，走了呢！我这从厨房里弄点吃的，再出来一看，人怎么没了呢？这是干嘛去了？风风火火的。”
　　王丽丽说道：“张大嘴——，少废话！我问你，那个郎金明是不是你们收拾的？”
　　清香的人都是特立独行，桀骜不驯，这群人既充分融入于社会，又与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与众不同，他们讨厌循规蹈矩，绝不安于现状，你可以支持他们，质疑他们，称赞或者诋毁他们，但是你无法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改变了许多事物，低调，残忍，胆大妄为，能精准的逃避法律和利用法律，并躲开警察，同时又和罪恶为敌，原则上不危害他人，但是只要是触及自身的利益，无关好坏对错，他们都一定坚决捍卫，决不手软，敢于对所有人说‘不’。这是一群疯狂的混蛋，疯狂到以为自己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人，可是，有时候他们真的做到了。
　　张大嘴假装惊讶道：“收拾什么呀？有人收拾郎金明了？真的假的？刚才不是还在这捣乱了吗？怎么这么会儿就让人给收拾了？”
　　王丽丽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装——，还装是吗？你看你这张大嘴，要么说瞎话，要么说大话，就没有一句实话。”
　　张大嘴儿说道：“哎——？怎么说话呢？嘴大和说什么话有关系吗？嘴小就说实话了？我告诉你，不管嘴大嘴小，该说啥话说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瞎话。你说你们是人还是鬼吧？”
　　王丽丽说道：“行了，你叫张大嘴，嘴太大，话太多，不和你说了！”
　　张大嘴儿说道：“嘴大和话多也没有关系呀！”
　　王丽丽说道：“那你长了一张这么大的嘴，不是为了当个话痨，还有什么作用呀？”
　　张大嘴儿□□着轻声说道：“接吻呀，嘴大接吻感觉多爽——？这要是赶上冬天，对方得个伤风感冒什么的，我这一嘴下去，连下巴加上鼻子，全都给包上了，这要是再使劲这么一嘬，那感觉，怎是一个‘爽’子了得？”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张大嘴只要笑就是□□，他的笑容天生就属于□□类型的笑容，这和他淫不淫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听张大嘴儿说话，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不仅恶心还搞笑，而且还符合他特有的一种混蛋逻辑。几位女士听了，虽然恶心的不得了，同时也是笑了个一塌糊涂。
　　王丽丽怒道：“张大嘴儿，你个王八蛋，嘴里就没有个把门儿的是吧？什么恶心说什么是吧？”王丽丽虽然心直口快，说话不饶人，可是还真说不过张大嘴儿。忽然看到明老大在吧台里坐着了，喊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大，过来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认识一下呗？”
　　明言平时总像是一个隐遁的人，总是藏在不被人关注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在他的视野中处于一览无余之下。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吵吵闹闹，一直专注看电脑，听到王丽丽喊他，抬头往这边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是琰真的就傻眼了，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个人不是地铁站的那个男子，却是何人？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总是先于我们的判断而到来，既然无法回避，就坦然面对——无论今天是起点还是终点——
　　王丽丽介绍道：“这就是清香的老板，传说中的明老大。”又得意地指了指林彦和是琰，对明言说道：“这是我的发小加同学加邻居加闺蜜——林彦；这是林彦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超级大美女是琰，姓是，是不是的是！”
　　明言似乎没有认出是琰，同时似乎也依然没有对是琰的美貌产生任何关注，过来向两位女士点头示意说道：“丽丽的朋友都是我们的贵客！欢迎，欢迎。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陌生人，有的只是还没有相识的朋友。”说着分别和她们都握了握手。
　　林彦的手略显粗糙，有些力量，她武艺高强，喜欢拳打脚踢。是琰的一双小手又嫩又软，一握都怕融化掉似的！明言迟疑了一下，不禁低头看了看是琰的手。
　　王丽丽看在眼里说道：“明老大，觉得我们的大美女怎么样？”
　　明言微笑着说道：“嗯，太美了，美的一塌糊涂，简直都祸国殃民了。”
　　大家都笑了，又有点不解，这是什么形容词呀？什么叫美的祸国殃民呀？
　　是琰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也不得不报以淡淡一笑，她懂得，对方这是盛赞自己的美貌。
　　王丽丽说道：“哎——！对了，爆料一个事儿呀。两位美女知道明老大名字叫什么吗？猜猜？”林彦和是琰都摇着头，王丽丽说道：“你们两个人是必须能猜到的，因为你们……，而且是你们俩人就是应该都能猜到，想想吧……？”
　　是琰反应过来了，说道：“是不是叫明言？”
　　林彦立刻认同道：“是的，还真是的，丽丽是吗？”
　　丽丽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名字够厉害吧，比是琰也不差吧？”
　　明言说道：“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厉害的？”
　　丽丽说道：“问题是你们名字都叫言。同音呀？”
　　明言说道：“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还没有说下联，是琰便答道：“魏无忌，长孙无忌，公无忌我亦无忌。
　　林彦赞叹道：“看来这是学霸遇到才女了。”
　　王丽丽也说道：“真的都挺有才学的。明老大是你写的《喻世明言》吗？”
　　明言平和地说道：“《喻世明言》是冯梦龙写的，我的这个名字完全是偶然，和人家没有任何关系。”
　　是琰还嫉恨着今天的明老大的行径，于是轻声地说道：“一时名士推盟主，千古风流引后生。”她是在小小的讽刺一下对方，还假装不在意地笑笑。
　　明言却说道：“眉草裙花曾婉恋，半模糊，梦里姻缘。情深分浅，攀不上娇娇美眷。”
　　是琰没想到明言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心中有点小小的意外惊喜，疑惑地看看对方，又觉得这个家伙似乎是在调戏自己，说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不是冯梦龙，不可乱说话！”
　　明言听出了是琰所指，于是解释说道：“我就是在说我自己，和别人无关。这不是自嘲，也不是无病呻吟，算是自圆其说！我认为我可以把美女的话当作夸奖来听！我的事情丽丽应该会告诉你的，所以：最是一生凄绝处，鸳鸯冢上欲招魂。但是，我比冯梦龙幸运多了。”他的心里依然思念着沈冰蓝，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是琰并不知道明言和沈冰蓝的故事，但是听了对方的话，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男人。而有故事男人往往都是有魅力的男人。忽然有所感悟，于是道歉致意，说道：“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公痴。”
　　明言点点头说道：“不过是红楼一梦罢了。”是琰听罢，嫣然一笑。这两个人对话，其他的人都听不太明白。而他们两个人之间，此时同时都有了相互惊艳的感觉。
　　林彦是个尤为敏感的人。虽然她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隐约听出了一些问题。是琰这个人平时又冷又傲，有点趾高气扬，不喜欢和人多说话，此刻竟然如此话多，而且态度也有点阴晴不定，脸上还荡漾着暧昧的笑意，令人怀疑。不禁侧头看了看是琰。这个小小的动作，是琰感受到了，也觉得有点失态，脸色微变。
　　明言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其实相逢就是缘分，尤其今天丽丽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我今天也是和两位美女第一次见面，很荣幸，也很开心。”
　　大家都认为是琰是通过了林彦才认识明言的，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听到明言的话，是琰不禁有点尴尬，可是想想人家并没有说谎，因为他们确实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刚才在地铁站。她偷眼看了看明言，发现这个人说什么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平静，无论是说谎话，还是说笑话，都是那么中规中矩，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心想：这个家伙说谎的功夫真是不同凡响。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桌上的人都看到了是琰诡异的笑容，觉得有些不对头。张大嘴虽然是个大嘴巴，但是，一来和是琰不熟，二来是琰这个人不仅有气质还有官威，又冷又傲，天生就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也不好直接开玩笑。王丽丽和是琰也不太熟，不好说什么。
　　林彦则不同，刚才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头了，现在看到是琰居然失态地笑了出来，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她，又看看明言，说道：“是姐，你怎么忽然笑了？你和明老板是什么情况呀？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呀？”
　　林彦这一说话，张大嘴儿也有理由跟进了，说道：“老大，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你们怎么总是眉来眼去的？还总和我们上文言文和古诗什么的！”
　　是琰立时就有点局促，不知怎么应对。明言依然很沉稳，说道：“你们瞎说什么呀？我和这位是大美女确实是今天才认识的，我们都在这儿了，你们可以现场求证呀！”
　　本来明言是在解围，可是，是琰听到他又说他们是今天才认识的，显然就是在用一种不说谎的方式在说谎。忍俊不禁地又笑了，同时想到了在地铁站的尴尬场面，脸又红了。因此，这表情很异样。大家更觉得有问题了。林彦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是琰，也不说话。
　　王丽丽说道：“老大，什么情况呀？你看你给人家大美女说得脸都红了。”
　　张大嘴儿也在边上煽风点火，说道：“是啊，我们老大也老大不小的了，你不早点儿成家立业的，我们这些当小弟的也不敢走你前边去呀，是吧丽丽？”
　　是琰必须得说话了，再不说话，这些人没准儿又得说出更恶心的话来了，说道：“我和明总真的是今天才刚刚认识的，你们能不瞎说吗？这都不挨着！”同时偷眼看了看明言，她也在强调两个人是今天才相识，他们就是今天才相识，谁都没有说谎，想到此处，又忍不住露出笑意。这种要笑的冲动简直无法忍耐。
　　明言看着是琰笑了，也报以微笑，这样相互的微笑使场面得到了一种平衡。
　　张大嘴可不是个嘴上饶人的主儿，而且是琰又是个超级大美女，还是个政府官员，明老大要是娶个这样老婆也不错。无论是出于斗嘴，还出于好心，他都必须得说话，“你们俩人怎么又一起笑了，笑得还挺甜蜜，还这么诡异？”
　　是琰很少被人这样调侃，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不好翻脸，也不好争辩。
　　明言出奇的冷静，知道只是这样解释，会越描越黑，索性出奇制胜，脱口而出说道：“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吗？心有灵犀就是两人心意相通，会同时想到一个笑话，不需要交流，就能同时笑出来。”
　　“哄——”的一声大家都笑了。王丽丽张牙舞爪地做出了一个超级惊讶的表情，林彦则仔细打量着是琰，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一样。
　　张大嘴儿说道：“哎哟噫——，老大，你也太会撩妹儿了！什么叫心有灵犀？就是两个人会同时想到一个笑话，嘛事儿都不用干，就能一块儿笑了！我又学会一招。”转头对王丽丽说道：“大脸猫快点笑呀，是不是想到笑话了？”
　　王丽丽这个大脸猫还是满配合的，说道：“想到了——，我也心有灵犀了，哈哈哈——”
　　林彦笑着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是琰，还是不说话，这样的表情比说话还可恨。
　　是琰看了看明言，有点责怪他。但是明言这样说话，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自己身上了。她本想申辩几句，可是想想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