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往昔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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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往昔回忆
自从那天以后，朴彩锡总是会时不时地在凌晨时刻，准时地接到那通陌生的、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
尽管那头的人没有讲过一句话，但朴彩锡总隐约地感觉得到——
电话那头的人肯定是认识她的。
并且，失去记忆前的她，似乎与【他】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可是朴彩锡始终猜不透、也想不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她的脑袋在被划了一道裂痕后，一切有关【朴彩锡】这个人的记录……都随着那道裂缝，掉落进了无尽深渊，如同烟灰般消失殆尽。
大概是出院后的第一个月，按照往日的时间，朴彩锡主动拨通了那头的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果然被接了起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决定鼓起勇气向对方开口。
“那头一直不愿意讲话的先生。”因为对方一直不愿意讲话，她又觉得一直那样子没有昵称的称呼对方不是很礼貌。于是，朴彩锡擅自为那头的人取了昵称，“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复，轻得像是猫步的呼吸声通过鼻子的震动缓缓地发出。
他到底是谁呢？他跟她到底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是她失忆前的朋友吗？还是说……他是她的恋人呢？如果是，可为什么他又不说呢？
一系列与今夜电话无关的问题如潮水般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但是没有什么关系，很快这些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
“哝……”
“我，大概明天中午，就要离开韩/国了。”
朴彩锡踩着碎步走到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旁边，她伸出手，指尖抚摸过略显凸形的外壳，以它为中心绕着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最初的位置。
她的声音因长时间没有得到滋润而听起来显得有些沙哑，“父母替我在国外找到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所以很快我就要前去那儿治疗。”
她很狡猾，故意没有说是外国的什么地方，只是想借此让那个人向她抛来问题。
可是电话那头的男人却什么也没有问，仿佛她说的这些与他毫不相关，好像他只是个聆听者罢了。
不知为何，朴彩锡不禁地感到有些失落。
她真的很希望对方能说出点什么。
因为朴彩锡真的想从对方的口中听到更多有关自己的信息，来填补失忆后她那过去空白的人生经历。
可是对方始终闭口不谈。
当然同时，她也觉得这很正常，因为在过去的通话中，一直都是她在电话里头像个傻子般的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多久以后才回来。”
对面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朴彩锡仅存最后一丝希望在，再此抬了抬唇，在沉重的呼吸声中慢慢开口：
”也许，这是我与你最后一次通话了。”
空旷的房间中只传来滴滴答答的时钟声，此时此刻静得只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声。
时间依旧在不停地流逝着。
朴彩锡的眸中渐渐暗淡了下来，像是失去了群星点缀的黑夜，不再抱有什么期待。
算了……。
她捏紧了握在掌心中的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她也不会再去纠结这个人是谁了。
也许只是个举无轻重的人？又或许只是曾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
朴彩锡弯起嘴角的弧度无奈地笑了笑，颇感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不论是谁，她也不会再去过多的关注了。
因为有关朴彩锡的人生，一切都会从零开始。
然而正当这般想到的时候，耳边此时，忽然像是落下了像是球类的物质落在地板的声音。
——「砰、砰、砰砰。」
那响耳的撞击声听起来有些阴沉，带着节奏般地不断冲/撞着她那有些脆弱的神经。
这是怎么回事……？
朴彩锡将手机离耳边拿远了一些，有些搞不清状况。
是在……发泄着什么情绪吗？
朴彩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少得可怜的声音。
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但因为出于人的本能，朴彩锡没有选择主动挂断电话，反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结束后，将自己的耳朵往手机贴紧了几分。
“亲爱的。”
“对我总是这么过分啊。”
略带低哑却极具攻略性的声音，有如魔女的咒语慢慢地攀附在了她的耳边。
刹那间，一股古怪的凉意顿时顺着她的脊椎骨向上爬了上来。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
朴彩锡勉强地动了动唇片，却始终从喉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像是隐藏在黑暗处窥伺的狩猎者。」
——「又像是伊甸园的蛇。」
朴彩锡感觉得到，她毛细血管下的红色液体此时正以一种强有力的节奏在汩汩流动着。
她根本就不感到害怕。
因为她只是——
“无论多远，亲爱的都是离开不我的。”
那头的男人如此说道。
他的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与犹豫，像极了位居高位的掌权者对下位者的命令，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与难以抵抗的强硬。
“你该知道的。”
“我啊，一旦看上了，就不会放手了。”
这应该是朴彩锡第一次完全且清晰地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也是她最后一次。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些什么。」
——「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靠近他罢了。」
因为有个声音在哭泣地告诉着朴彩锡。
——「千万、不要让他感到难过啊。」
#
朴彩锡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
虽然在清雅艺高的工作安稳下来了工作，但由于她来的这段时间正好处于学期期末的收尾阶段，加上安排她工作的人又碍于她的身份，所以朴彩锡的这份工作基本上是可以说是划水过来的。
她刚推门而入，坐在前台发着呆的护士小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朴彩锡。
朴彩锡长得并不算高挑，甚至远远地看着还有些娇瘦的感觉。但是，在她的身上，却又散发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独属于她的恬静气质感。
大概是站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望过去也能认出来的存在对象吧？
而且据同事们在闲谈……她还是女高音千瑞珍的得意门生呢。
值班的护士小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红着脸有些羡慕地想着，脸上仍然挂着礼貌地笑容，见到朴彩锡时脸上的笑容更甚：“您好，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
朴彩锡眨了眨眼睛，摇了摇脑袋。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徐医生的。”
“啊，这样呀。”护士笑着了然，轻轻地回应着朴彩锡，顺便指了指旁边的座椅：“那可能要麻烦您等候一会了……徐医生现在还在里头为病人看着病。”
朴彩锡礼貌地点了点头，冲她笑着道了声谢，走到走廊上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此时除了她以外，还有好几个等待着看病的病人。
朴彩锡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地干等着，决定还是做点什么事情。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朴彩锡又绕到了前台，用指尖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诶，小姐请您讲。”
“方便过问一下……徐医生他，嗜甜吗？或者说，他平常有没有什么比较偏向的口味呢？”
朴彩锡把手臂搭在冰凉的玻璃台上，远黛弯弯如曲月，眸中似乎闪着亮晶晶的片，正好与落在她身上的灯光交映在了一块儿。
真的很漂亮呢…
护士小姐望着她的面孔不禁有些出神，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
“这个，不好意思呢……”护士小姐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来，“我并不是很了解徐医生的口味……”
“哦，这样呀。”听了她的话后，朴彩锡无辜地嘟了嘟嘴，有些些许的无奈，“那好吧，谢谢您……打扰啦。”
这样子的话有些难办啊……朴彩锡一边走出了牙科院的大门，一边有些犹豫不决地来到了奶茶店的门口。
但是……不买点什么东西好像不太符合礼节……？
再三思索下，朴彩锡还是走进了奶茶店内。
……
一个小时后。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徐文祖此时已经换回了日常的便装，从牙科室里走了出来。
但是刚关上门正准备转过身来的时候，徐文祖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他警惕地捏了捏手中的医药箱，脊椎也下意识地挺立了起来。
“徐医生。”后背传来的是朴彩锡的声音：“终于等到您下班了。”
徐文祖垂下了眼睫，背部的肌肉也稍稍地放松了下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于朴彩锡的脸上。
“彩锡小姐，不好意思，您等了很久吗？”
顺着直视的目光，徐文祖看到了她身后的地板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啊，也不是很久。”她摆了摆手否认道，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朴彩锡难为情地移开了目光：“觉得两手空空过来不是很好，但又不知道徐医生你喜欢什么口味……”
徐文祖的目光从她身上绕过，目光落在了朴彩锡身后拍着一排的十几杯奶茶上。
半响，明白了什么的徐文祖忽然笑出了声音。
他伸手拨开额头上的碎发，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前额，嘴角上莫名地渗开了笑意。
“彩锡小姐……”
“总是……能让我、很意外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往昔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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