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者的跟踪日常》冻梨子

5、偷窥者

　　夜尽天明，暖暖的阳光照在这个小小的房里。卷缩成一团的少年挪动了下身子，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似乎是感觉到被子里的粘糊糊，他惊的飞快坐了起来。

　　满脸通红，窘迫不已。

　　果然只是梦境么？

　　失落的方想抱着被子蹭了蹭，最后，在被子上蹭出了一身汗，他才晃晃悠悠地起床。

　　客厅的桌子上，如往常一般放着二十块钱，他皱着眉头，收拾好自己，背着他破旧的包，从楼梯一路跑下。

　　在街道路口买了个白馒头，又在花店精心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一手拿着花，一手啃着馒头，一路赶到心上人门口。

　　他垫着脚尖，像个偷鸡摸狗的贼般把玫瑰花插在门前。然后飞快的躲一旁的树后，翻出包里的望远镜，探视着窗户中不定时闪动的身影。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的视线里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了，泄气的放下望远镜，背靠着树干回忆。

　　他还记得第一次偷看对方换衣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衣角，露出来的精瘦的侧腰，往上是宽阔厚实的肩膀和微颔的下颚，光线暧昧不清的照射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或暗或明的光影。

　　方想的目光在无比渴望的抚摸这精壮的身体，在窗外，饥饿的一寸一寸扫视。大概是太过灼热烫伤了对方敏感的肌肤，所以，那双手才忍无可忍的拉上了窗帘。

　　福利时代告终。

　　但那拉上窗帘的手，是否如同梦中的手那般炎热？似冰又似火？

　　方想用手盖住了渴望的双眼，光线一时间暗了下来，可脑海里鬼魅的身影，却百般的交融着。

　　压制住即将吐出的声音，林木狠狠咬着下唇，一边在心里唾骂，一边仍是想将梦境跟现实交换。

　　他用力挥散脑海中的遐想，平复着好激荡不堪的心后，才转过身，拿起手中的望远镜。

　　视线中，对方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阳台，穿着一身黑色贴身衣，双手撑在阳台抽烟，桃心领的的针织衫大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浓密的剑眉靠拢，眉心紧皱，深邃的眼眸，垂着看过来，就像在注视着自己一样。

　　方想拿着望远镜的手抖了一下，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将望远镜拉下，不敢直视那洞悉了一切的目光。

　　尽管知道对方不会察觉什么，但是在梦境中，对方那仿佛知晓一切的语气，还是让他胆怯了。

　　镜头拉下，是挺直的鼻梁，嘴唇因为吸烟而不时地张开，看着他含着烟不清不淡地吸了一口。

　　方想似龌龊的想起什么，艰难地咽下唾液。

　　视线中的身影突兀晃动，方想赶紧跟随着移动。结实的背影跨进了房间，窗帘再次被拉上。

　　静默的等待，半个小时后，贺元辰套着白色外衣，背着黑色斜包出现在门口。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林木知道那花的下场，却为和对方同持一朵花而感到幸福，这大概就是这朵玫瑰存在的价值。

　　他将身子隐匿在大树后，把望远镜装进背包里。压了压鸭舌帽，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两分钟之后从树下走出，不远不近的跟在对方身后，他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在每个转角停顿，悄然拉开距离。

　　当看到对方的身影停在了公交站台，他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跟随着人流上了同一辆公交车，方想站在走道上，老实的低着头。

　　不近不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他偷偷的瞥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