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等吃到最后一个，凌霄才终于有空抬起来来，对六煦的厨艺表示赞赏。她的嘴里还有半只鼓鼓囊囊地塞在腮帮子里，眼睛里发出的光芒简直亮得灼人。“六煦，你太厉害了，是不是来自厨神世家啊？简直比御厨做的还好吃。”
六煦听了头垂得更低了，他摇了摇头，道：“公主，不是。”再没多的话了。
凌霄不以为意，此刻是肚子饱饱，心中熨帖，对六煦怎么看怎么满意。她让瑞橘安排好六煦的住处，对他说：“以后就在我身边当差吧。”
六煦微微点头，跟着瑞橘下去。
这天夜里很长，凌霄没有等到琪嫔回来。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琪嫔才回殿，先来看凌霄。凌霄睡得很香，因为昨晚的汤圆让她又得了一晚的满足。
琪嫔摸摸她的头发，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才转身出去了。
凌霄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琪嫔。她要把留下六煦的事情跟琪嫔说说。琪嫔刚睡下一会儿，听见凌霄来了便起了身，看见女儿慢慢吞吞地走过来，但是脸上笑容绽放着。
凌霄把六煦的事情说了，琪嫔眉头一皱，道：“你把人先带过来给我看看再说，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凌霄嘟了嘟嘴巴，道：“六煦很好，他做的饭可好吃了。”
听得琪嫔气不打一出来，道：“你可怎么得了，成天就知道吃吃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宫中人心险恶，来路不明的人小心为上。还有，多操心自己的事情，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之色，虽然神色凌厉，凌霄却愣住了，看着她没吭声。
等琪嫔说完了，凌霄才道：“娘，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用过饭了？我本来想等着你回来一起用晚饭，后来太困，竟然睡着了。”
琪嫔道：“刚回来不过半个时辰。皇后那边议事，耽搁了。你昨晚没吃饭？饿了吧，快让厨房做些点心。我没回你就自己吃便是了。”
“昨天六煦给我做了肉馅的汤圆，垫了肚子。这会儿还不觉得饿呢。昨日因为是女儿生辰，所以想等着娘一起的。”凌霄本来想打听是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琪嫔的性子，从来不跟她说这些。犹豫了一下便什么也没说，让人带了六煦过来。
六煦还穿着御马司的衣服，灰扑扑的有些发白，头微垂着，只看见少年清瘦的下巴颏。
“抬起头本宫看看。”琪嫔说道。
那少年遂听话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眸对上琪嫔的眼神不躲不闪。琪嫔再问他，他简短回答了，并不十分胆怯。凌霄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她本来以为六煦是怕生的性子，但看他的反应不卑不亢的，她心里又多认同他几分。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昨天的想法是对的，嘴角添了几分欢喜。谁知少年也正好瞥过来，看见凌霄脸上的欢喜，他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先下去吧，留不留本宫自有话说。”琪嫔道。她顺便把凌霄也一并赶了出去。凌霄下午还要进学，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六煦，笑眯眯地同他打商量，“六煦你还会做什么菜？能不能做些小点心，我想带着去念书的休息时间吃。”
六煦抿了抿嘴角，道：“奴才会做的都是民间的东西，不知道合不合公主的胃口。”
“合合合，你做汤圆都那么好吃，做别的肯定也好吃。每次夫子都讲大半日，又是晦涩难懂的文章，半点趣味也没有的。六煦你现在就做吧，行不行？这样我下午就可以带到进学的地方了。”凌霄忙不迭地说道。
“奴才遵命。”
上午凌霄忙着赶上堂课夫子留下来的任务，抄写文章。她闭门不出，等抄完了，已经快晌午了。瑞橘说琪嫔那边已经传了膳，让她赶紧过去用饭。
“六煦呢？怎么没见到他人。说好给我做点心的。”凌霄环顾了一周，说道。
“奴婢方才见到他的确在厨房忙着呢，应该快是要大功告成了。公主先去用膳吧。”瑞橘说道。
吃饭时凌霄便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封号是凌霄，实则名字唤作晴柔，但是鲜少有人唤她的名字。琪嫔平日叫她柔儿。见她吃饭不用心，给她盛了一碗汤，道：“这会儿不好好吃，到了傍晚又喊饿。可是作业也没完成？”
“我早就做好了。娘，六煦的事情怎么说？”
“就让他留下吧。”对这个事情倒是也没多提，她已经让人去查过六煦的底细了，才可以安心让人留在凌霄身边。
凌霄安心了。回到自己寝殿老远就看见六煦端着一个红漆木的盘子站在门口。凌霄饶是性子慢了些，但也加快了脚步。看到托盘里的东西，伸手拿了一个，不想点心还是烫的，指尖一痛，点心又落回托盘中。
“公主小心！”瑞橘和六煦的声音同时响起。瑞橘已经捧着凌霄的手查看，六煦端着托盘不便，却拧着眉头看着凌霄的手。
凌霄看着终于有表情变化的六煦，扑哧笑出了声，道：“六煦，我没事的。”六煦把托盘搁下，站在两人跟前，看着瑞橘用冷水替凌霄擦手。瑞橘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也不说话，遂道：“公主年纪小，有些事情咱们下面当差的须得仔细一些。公主虽然宽厚，但做奴才的要懂得自己的本分。”
这是借机要敲打一下六煦。
六煦眉头舒展开来，道：“瑞橘姐姐说的是。”他站了一会儿，在托盘里取了一块糕点来，小心用帕子包着，递到凌霄面前。见凌霄还心有余悸似的有些不敢拿，便轻声道：“这是鲜虾桂花糯米饼。奴才昨日见公主爱吃虾仁，所以也加了虾肉进去。厨房里存着的桂花奴才一并用了，现下已经不烫了，公主可以先尝尝。”
鲜虾桂花糯米饼？光是听这个名字，凌霄就想说，这是什么神仙搭配，原来这几种东西也可以拿到一起来做点心的。她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再看向六煦时，眼神里已经多了崇拜。
桂花的香气丝丝入扣，配上糯米的柔和和鲜虾的咸香，各种食材互相成就，相得益彰。表面是酥脆的，上面撒着黑芝麻，一咬下去，芝麻在牙齿之间跳动着，更觉余味悠长。
“六煦，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凌霄说道。
六煦轻咳一声，道：“公主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是太妥了！六煦，你简直就是御膳房的遗珠。不过我要把你藏好了，不能让宫中其他人知道你，否则他们会跟我抢的。尤其是五皇兄。”
六煦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凌霄带着瑞橘去进学，六煦初来乍到，还没替他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他来得匆忙，还没时间去御马司收拾自己的东西。这边请示了凌霄，回了御马司。
凌霄这半日过的尤其幸福，她时不时吃一块饼，悠哉悠哉，好不惬意。甚至在脑海中列了一个想吃的清单，想得太投入，竟然不由自主傻笑起来。
“凌霄公主，您来回答一下这句话该如何解读？”
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碰她，凌霄这才从想象中清醒过来，对上夫子严肃的脸，她顿时悲从中来。所谓乐极生悲，便是如此了。
“对不起夫子，我不知道。”凌霄红着脸说道。
“坐下吧，认真听课。”夫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个凌霄公主乖巧是乖巧，但心思没在学习上，读书总是半吊子。
经此一回，凌霄再不敢开小差。她旁边的人捅了捅她道：“你在吃什么？给我一块，要不然我向夫子揭发你。”
坐在凌霄旁边的正是五皇子。凌霄知道他素来霸道，要是被他知道六煦的手艺，那肯定会被抢走的。凌霄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看向台上的夫子。忽然出手如电，把抽屉里的饼全塞在嘴里了。捂着嘴巴吃完了，这才对五皇子说：“没了。”
“你这个小气鬼，你就吃吧，长成胖猪，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五皇子憋了一口气，对凌霄说道。
要说这个事情，的确是凌霄心上的一道疤。她爱吃东西，所以同其他姐妹比起来，是要圆润那么一点点。她黯然看了一眼五皇子，把目光移到书本上去。
待散了学，凌霄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她已经等不及要继续挖掘六煦这块宝藏了。却没想到她回去后，六煦却不在。他回了御马司，便一直没回来了。
凌霄有些失望。她用过饭后终于等不下去了，道：“派个人去御马司问问情况。”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亲自去。六煦这么久不回来，会不会是什么事缠住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