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为公主做羹汤》钟无非

12、第十二章

　　王琨看起来一脸憨像，没跑几步已经有些气喘。他到了凌霄面前，见六煦张开手臂阻拦，遂看向凌霄道：“公主许是误会了什么，草民不过是恰巧路过，见公主在此才过来问安的。公主莫不是把我当成那等登徒子了？这可是冤枉我了。”

　　凌霄抓着六煦的手臂，有了六煦在，她多了一份底气，道：“何曾有你这样的请安法子？竟是要追着过来。罢了，你也不必多说。六煦，我们走。”

　　六煦冷冷看了王琨一眼，把王琨惊得退了一步，愣在原地。王琨本来没有把六煦看在眼里，见他不过一个身板单薄的少年，又是公主的随从，料想不过是个小角色，没想到他那等神色看他，倒像是不把他王琨放在眼里似的。

　　王琨觉得有些丢颜面，悻悻回到诗会上。不一会儿，凌霄吃完点心也回到了位置。诗会快接近尾声了，凌霄坐的端端正正的。那王琨的视线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凌霄道：“六煦，你凑近点，我有话对你说。”

　　“公主，什么事？”

　　“待会儿咱们提前溜出去，我想出去瞧瞧。你可认识这京城的路？我听说京城有一家百味坊，里面的糕点特别好吃，咱们过去买上一些再回宫。”

　　六煦道：“这样恐怕琪嫔娘娘会担心的。”

　　“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咱们速去速回，也不耽误太多时间。”

　　六煦虽然迟疑，但也答应了。坐的车子是宫中出来的，凌霄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宫。右丞夫人走不开，让人送她到门口。凌霄和六煦让车夫先去百味坊，在车上把今日遇见月荷的事情同六煦说了。

　　六煦是被凌霄强拉着坐上马车的。来的时候人多，现在清净多了。六煦道：“公主准备如何？琪嫔娘娘那边，是否需要禀报？”

　　“不用，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王夫人明明知道月荷和王琨之间的事，这次诗会竟然还让王琨把月荷带过来贴身伺候。还有月荷求到我面前的事情，王琨到底知情不知情呢？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有些理不清楚。”

　　六煦道：“也许王夫人并不知情。是奴才最开始分析错了，误导了公主。”

　　“若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要选择这个王公子了。如果没有我，月荷说不定能够安稳留在王府上把孩子生下来。这么看来，我还是要跟娘说一下情况才是，免得到时候更加说不清了。”凌霄言语间有些遗憾，好不容易差点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让娘亲安心，没想到又遇到这种事。她可做不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局外人。

　　到了百味坊，凌霄蒙了头纱，亲自去挑选了几样东西这才回宫，一来二去的也跟诗会散会的时间差不多。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琪嫔的怀疑。倒是凌霄立刻前去跟琪嫔说了诗会上发生的事情，琪嫔听后很是气愤，道：“他们王家把咱们天家的女儿当什么了？便是平常人家，当家主母未进门，也没有先上下贱的婢女先怀孕的道理，他们倒还有脸把人放到你面前来。真是不要脸！这事你得听我的，这婚事绝对不能结。你可不能拧巴，任凭你再喜欢我都说不行。”琪嫔以为女儿对王琨着迷得很，故有此劝说，怕她执迷不悟。

　　“娘放心，这亲事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能结的。”凌霄附和道。

　　从琪嫔那里出来，凌霄忽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畅快多了。她回了宫，瑞橘伺候在一旁，不多时，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道：“瑞橘，六煦怎么不见了？”

　　瑞橘道：“他去了琴越那边。”

　　凌霄神情黯然下来，道：“这对食也还是有意思，竟然像小儿女一般痴缠着。等他回来了，你跟他说，让他以后出去务必要报给我，不得私自出殿。”浑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说的话。瑞橘欲言又止，被凌霄看出来了，道：“瑞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公主，恕奴婢逾越，敢问公主，现在对六煦是个什么态度？公主一直让奴婢注意着六煦的动向，奴婢本来以为是公主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未曾想到，公主看起来却愈发倚重他。奴婢之前被他的沉默寡言骗了，还误以为他是个老实的。后面奴婢才感觉到，此人十分危险，公主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瑞橘，我......”l凌霄心虚地看了一眼瑞橘，不好说出自己沉迷六煦美色难以自拔的事情。她把话咽了回去，道：“有什么误会你们应当早早说清楚才是。六煦他说话太直，不会拐弯抹角，很容易得罪别人。”

　　“公主！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奴婢的劝？”瑞橘急道。

　　“罢了，瑞橘，我心中有数。待六煦回来后，你让他立刻过来。”

　　六煦出去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回来了。瑞橘对他横眉冷对，他只当不知，沉着走到凌霄面前道：“公主有何吩咐？”

　　“六煦，你以后不准私自出殿，否则我饿了都没人给我做吃的。”凌霄说道。语气娇憨，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撒娇般地请求。六煦道：“是，谨遵公主吩咐。”

　　凌霄这才满意地笑了，让六煦去厨下做饭。瑞橘在一旁虽然没有言语，却暗自心惊，心底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却不敢擅自声张，强自镇定下来，隐在一旁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六煦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凌霄让六煦替她布菜。瑞橘瞧得分明，公主那一双眼睛竟像是粘在六煦身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瑞橘愈发忧虑起来。

　　六煦取过一旁的匕首，干净利落地一划，便见那猪肚裹着的饭露了出来。“这是猪肚饭。”六煦简单地介绍道。饭香裹着肉香已经弥漫开来，饭并不十分粘连，反而吃起来粒粒分明，之中混了青豆、玉米和香菇，还有切成小粒的肉丁，好吃得让凌霄差点咬到舌头。六煦不失时机地划了一小块猪肚放在凌霄碟中，道：“公主可以尝尝猪肚。”高温蒸煮的水汽平息了猪肚的硬质，不过轻轻一咬，便化作软糯掠过唇齿，凌霄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六煦，道：“我还要吃，你帮我切。对了，汤我也要喝，你给我打一小碗。”

　　六煦照顾起凌霄的饮食来很是顺手，这段时间里早已经摸清了她的习惯，各方面都是妥帖的。他丝毫没有被凌霄影响，不紧不慢地替她做着一切。

　　用完饭本该让六煦先行退下，凌霄生出一丝依恋来，舍不得他离开，特意又将他留下来。想到他又去找琴越了，便拉了他坐下，让他谈两人之间的事情。瑞橘张了张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些事情，不值得拿出来说。即便公主听了，也会觉得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