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间和他愉快的伙伴》醉入云山

17、17.记忆之珠

　　当四人来到池边的时候，其他妖怪已迫于斑的威压纷纷躲远，池水四周静谧无比。
　　除了入间以外，一个人，一个妖怪，一个恶魔都把眼睛用眼罩蒙住，而池中的鱼，似乎也感到了岸上的不平静，鱼尾在水面之下搅动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你是叫忘却鱼吧，请你帮这位朋友恢复记忆，我可以把你的名字还给你。”岸上，夏目如是说道。
　　水面的波纹变得更剧烈了，然而鱼却没有现身，也没有回应。
　　“这条鱼不会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吧，只是有着那样的妖力可以让人失忆。”入间提出疑问。
　　“看来我对妖怪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以为能很快解决事情，没想到会这样。”夏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明明是友人帐上的妖怪，但是对他的呼唤却像没听到一样。
　　“如果鱼没有意志，当初玲子是怎么将它的名字列入友人帐呢。这条鱼可是和玲子决斗失败后才会出现在友人帐里的啊。”斑说，“可是能违反友人帐的妖怪是不存在的，这件事确实很奇怪。”

　　“叫它它不上来，只能亲自去揪它上来了。”入间说，“我去下面看一下情况。”
　　还没等夏目和斑说什么，入间就准备下去了，还是阿斯莫德叫住他，说：“入间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别闹，你下去了等下和我一起失忆怎么办。”
　　“可是……”
　　在阿斯莫德阻拦之前，入间就跳进了池塘，对于潜水并不擅长，但是入间却自然而然的知道怎么发动魔力。
　　他借用手上的魔戒转化海水中为数不多的氧气，将其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自己的肺部，就这样慢慢下沉到了水底。
　　周围的能见度很低，也没有见到身躯那么大的鱼，入间朝着前面也就是池塘的中心游去。
　　游了好一会儿，周围的阳光变得极为昏暗，入间在海底擦出电光，来照亮四周。
　　忽然，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的斜上方滑过，入间忙朝鱼的方向追去，那鱼的速度十分之快，入间花了不少魔力才追到它的尾巴。
　　入间游上前去，拽住鱼鳍，此时问那鱼的语气已经不大友善了：“快把我的记忆还给我，你这条怪鱼。”
　　鱼侧头看了他一眼，快速的游动起来，似乎想通过甩尾将入间从身上摔下去，入间顽强的拽住鱼鳍就是不松手。
　　良久，那鱼似乎发现甩不掉入间，便放弃了，任由入间抓着它，在水底游来游去。
　　入间看到因为刚才的博弈，鱼鳍已经被他薅掉了不少鱼鳞，强忍住不电它的冲动，心平气和的说：“你也是远古妖兽，没必要做这样伤害他人的事吧。如果你不把记忆还给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
　　“你不会说话？外面一只小妖都会说话。”入间有些怒了。
　　那鱼也是第一次遇到逼迫他说话的人类，沉默良久，还是开口了：“要想拿回你的记忆，你自己去我胃里找吧。”
　　入间起先以为他在挑衅自己，但很快冷静下来，心想，这鱼打不过自己，应该不会说这样狂妄的话，难道要找回记忆真得去他的胃里？
　　“夏目叫你你为什么不回答。”入间问道。
　　“……”鱼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通灵性的人类了，他多说了一句，“他叫的，不是我。”
　　“？”入间想到自己已经下来很久了，怕阿斯莫德他们担心，但是一旦上去，又不知道过多久才找得到这鱼，便还是决定先去鱼的胃里看看，如果他骗自己，就把这鱼烤了吃了。
　　入间游到大鱼的鱼嘴前面，那鱼眼也不眨一下的把他吞了进去。
　　入间随着被一同吞进的海水迅速的朝鱼的胃部闯去，经过了好几道阻隔的器官，终于来到了庞大的胃袋里。
　　这鱼似乎荤素不忌，胃里有些海草和鱼虾，物种的复杂程度可以组成一条长长的食物链。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胃里发着闪闪金光的如同蚌珠一样的半透明圆珠。
　　那些圆珠就像是价值连城的珍珠，洒满了胃袋，入间走近其中一个，神情便恍惚起来。

　　他看到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个在船上打渔的渔夫，不幸被海水吞噬，掉进了海里。
　　还有许多更早的回忆，都一下子冲进他的脑海，入间感觉后退一步，这才稍稍找回了自己的智慧。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些金珠里，确实包含着人类还有妖怪的回忆，无论是生是死，只要看到大鱼一眼的生物，就会把他的记忆留下来，储存在他的胃里。
　　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放映室一样，里面有着无数种的悲欢离合，分合聚散。
　　那这么多回忆，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呢？一旦靠近这些回忆，就会被拉进去。如果不小心太过沉迷，就会陷进去，将其当成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也说不定。
　　虽然入间意志力强大，但是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如此多的回忆，而且这些回忆对他而言是种负担，他没有必要接收这么多。

　　这样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去，算了，还是先上岸去，把事情告诉阿斯莫德他们吧。
　　当入间这样想的时候，那鱼一个喷嚏，直接将入间从胃里倒了出来。
　　虽然这样有些无礼，但是省去了入间自己找路出来的精力，不过他不由有些质疑这个鱼，便问他：“你能把我弄出来，也能把我的回忆弄出来吧？里面那么多，让我怎么找。”
　　“可是你会在意你吃下的米是哪一颗米吗？”
　　那鱼似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入间皱起眉，虽然这鱼古怪又无礼，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还真没毛病。如果回忆对于他而言就像人类的粮食一样，那确实是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
　　“那你跟我上去一趟吧。”入间拽住鱼的胡须，便把他从水底往上拽。
　　力量之大，鱼都吃了一惊，想了想，不想让自己的胡须断掉，就跟着入间浮上了水面。
　　而岸边已经是夜晚时分，别说戴着眼罩，就是没戴，也不大看得清楚这鱼。

　　看到入间上来，阿斯莫德松了口气，他刚才正打算下去看看入间的情况，真的有些等不住了。
　　“这家伙，把我的记忆当做食物吃进肚子里了，里面少说有几万个回忆，不知道是积攒了多少年月弄出来的，一旦靠近那些回忆就像要上身一样，我找不到哪一个是属于我的记忆。”入间说。
　　“还有这种事。”斑说，“像鱼子一样的回忆？”
　　“这比喻挺恰当的，”正所谓猫吃鱼，斑会这样说入间并不奇怪，“这条鱼说自己没有办法找到我的记忆还给我，而且还说友人帐上的那条鱼不是他。”
　　“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实在抱歉没能帮得上忙。”夏目有些歉意的说。
　　“入间大人，你辛苦了，找回忆这种事，还是让我去做吧。”阿斯莫德忽然下定决心说。
　　“你去找？”经过刚才的波折，入间确实有些累，但是没想到会有人主动代劳。
　　眼前的少年，虽然陌生，但两人之间的羁绊，似乎不是寻常之物。由不得他不信般，一切那么自然，说不上反感，但是——很不习惯。
　　就好像一个习惯了独行的人，身边有了陪伴一样。但是更加确信的是，如果习惯了这种羁绊，当一旦分开时会比一个人时痛一百倍。
　　“那里面有几万个回忆，对于精神力而言是极大的负担，一般人最多触碰十来个回忆，还是要用针提醒自己回神那种，我怕你进去出来就不成人形了。”入间说。
　　“一个个找，确实费力，我阿斯莫德是有一定的把握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