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朝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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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秋在公堂之上的发挥可以说是极度的出色，赵远这个京兆尹自然是谁有理就站在谁那边的。
当赵彬都被驳得无言以对瘫倒在地了，那么这场官司的结果自然而然也就明朗了。
——该要怎么判，一目了然。
公堂的判决结果很快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四面八方，不消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连街边卖菜的老太太都知道敬国公府的女儿殷二小姐竟然以七出之条成功的休弃了自己的夫君，这般大胆而又从未有过的行径一时间让京城里不少贵女贵妇们觉得新鲜得紧，和那些对殷秋痛骂批判的男人们不一样，她们对这个殷二小姐倒是觉得有些钦佩。
但事实传来传去总会变味。
很快，京城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版本的流言。
有的说国公府的千金仗势欺人和丈夫吵架就去娘家告状，迷惑了年少无知的弟弟放火烧了赵府，有的说殷秋不守妇德，还有的说是赵彬自己不识抬举惹怒了国公府的人，但唯一一件没有传漏的事情是赵家公子不举的事情。
“听说赵彬那方面不行？”
“我瞧他长得一表人才的没想到是这样。”
“诶，你们说……”
“…………”
赵彬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而别人指点的东西，无非是他□□那玩意。
赵家的下人出去买个菜都能听见不少的风言风语，但也不见得就是对殷秋友好的就是了，人们只是觉得殷秋和赵彬这一对还挺让人觉得新奇的，各有各的说头。
这事，不可避免的传到了朝堂上。
相比起平常人家的只是把闲言碎语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来，这些富贵人家可就不一样了。
凡是有头有脸的男人能够娶回家的必定不会是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她们的娘家比起她们的夫家来绝对不会差，是以在殷秋开了这个休夫的头之后某些对丈夫本就不满意的人心里也有一些想法开始渐渐发酵了，可以预料的是如果这股风气不及时扼杀在摇篮里的话，那么不久之后后院起火的就是他们这批人了。
男人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迅速统一战线开始针对此次事件做了一个决断。
秦朝罢朝一天，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如雪花般的折子被呈到了他的案前，三本里面起码有两本都是在说殷秋休夫这件事的，其中有痛斥京兆尹胡乱断案的，有参殷广元假公济私的，还有的胆子大一点连永亲王也一同参上了——最主要的是这个断案的结果惹怒了大多数人是以即使永亲王这样尊贵的身份也没办法幸免。
但‘始作俑者’看着这些折子不仅没有一点慌张的样子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秦夕你来看看这本——‘永亲王既在现场却不出手制止此等荒唐之事的发生，当属同罪，请陛下重罚永亲王以彰国法’。”
“还有这本——”秦朝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折子随意翻看着，语中全是轻松揶揄的笑意，但却被当事人一把打断了。
“皇兄，你何必让我看呢，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你自己我只是个替罪羊罢了。”秦夕摆了摆手将兄长递过来的折子给挡了回去，秦朝出宫去的这一天这种类似的桌子他不知看了多少本。
现在还要他再看，门都没有。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便会觉得惊奇，这兄弟二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年来多亏了皇兄你我的名声每况日下。”秦夕说这话倒无埋怨，更多的是无奈。
“人生在世这些都是些虚名罢了，这些老不朽参你又如何，朕在这里谁还能真的对你怎么样不成？”秦朝并没什么所谓，相对于弟弟的循规蹈矩他就随意了很多，这些条条框框在他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你明明知道如果昨日你开口阻止了这场闹剧现在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说起这件事，秦朝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此次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身上：“秦夕，你不知道殷家那个女儿……朕虽也只是昨日堪堪才见了她一面而已，但她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样说着，他的脑海里不免又浮现了殷秋那张素净的脸。
相对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女人来，殷秋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可…………
这样的‘不一样’应该也只是错觉而已。
毕竟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本事有头脑，首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选择赵彬这样的男人，更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窘迫的境地五年之久。
“这么说一会上朝你还是决定要帮她说话？”秦夕追问道，虽然还未表态但脸上已然全是不赞同的神情了。
“秦夕，你要知道朕从来不会偏向某一个人。”他虚了虚眸子，“殷家世代忠良，殷寻此刻尚身在北疆替我大秦抵御外敌，殷家这颗赤胆忠心心，寒不得。”
…………
便没多久之后到了上朝的时辰，秦朝在文武百官的山呼声中走向了大殿最上方的那把金黄色的龙椅上坐下，随着一系列的程序走完之后，跪倒在地的大臣们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除了零零散散几个人站起来之外，大多数都还跪着。
而这站起来的几个人中间就有敬国公殷广元，永亲王秦夕，以及与这两者交好的一众人等。
这样一副阵仗让秦朝不免眼皮一跳——
秦朝：“众卿这是……？”
“陛下，想必陛下定然经看过臣等递上去的折子。”大殿中央的队伍前方，仍然跪在地上的丞相蔡国，他抬起头来代替他身后的一众同僚们和秦朝对话。
“自然，丞相此话何意？”秦朝佯装不解。
“既然陛下看了我等递上去的奏折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蔡国大声道，情绪显得十分的激动，“臣等斗胆今日请陛下重新裁断此案，女子休夫是万万使不得的啊！”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空。
“是吗？”秦朝反问了一句。
“原来丞相是不满意朕迟迟不给回应所以才出此下策啊，丞相殚精竭虑为朕操心社稷果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不只是丞相，还有众卿家……都是朕的好臣子。”秦朝语气听不出明显的喜怒，叫人好生忐忑。
但却也没有似往常一样一言不合忽然发疯就是了。
他离开了龙椅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头上的玉藻也摇晃着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跪伏在地的诸位大臣们纷纷抬头循着声音源头望了过去。
这响声在安静的金鸾大殿上，格外的清晰。
他们还在想，怎的今日陛下这么好说话了？
结果这样一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秦朝的声音就应声而至——
“你们这是要造反是吧！”只见位于台阶上方的玄袍男子脚步一顿，忽然侧过身来眼神锐利望向殿内一众文武百官，就连置身事外的殷广元也都被这眼神慑到了。
他想，今日这批大臣可是要倒大霉了。
秦朝此人可是最讨厌被人胁迫，蔡国领着百官跪地不起也是一种变相的施压胁迫，这位少年天子不发怒才怪。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蔡国，你身为丞相不仅未能帮朕分忧还纠集大臣逼朕做决断，朕看你也确实是老糊涂了……”
他猛地抬起手臂指着跪伏在地身躯已然轻轻发颤的蔡国道：“朕今天就摘了你这丞相的官帽看看你还兴风作浪！”
“来人啊——”
秦朝话音一落，无数金銮殿外便有一小队的御林军飞快跑了过来，甲片与甲片相互碰撞地声音听在这些大臣耳朵里实在有些发寒，没一会蔡国便被摘了官帽脱了官袍带了下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蔡国遭难而停止，秦朝仍在继续着。
他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遍布寒霜，让人远远望去仿佛置身凛冽地寒风中叫人忍不住发颤。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将额头死死抵在地面的金砖上，极力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低些。
他们后悔了，后悔听丞相的教唆了。
后院起不起火女人们有没有其它的想法这些都比不得脖子上的脑袋来的得重要。
可现在明白已经晚了。
秦朝扫了一眼跪伏的百官，问道：“还有谁想要教朕如何做事吗？”
“既然没有了那就轮到朕说了。”
“今次参与此事者罚俸半月，各记一笔！”
“陛下。”永亲王秦夕在这时候站了出来，他从队列之中站了出来朝着秦朝所在的方向弯腰作揖，“京兆尹赵大人昨夜忽染风寒是以告了病假未能出朝，臣以为，陛下或许应该给个准话……”
“不然的话赵大人这伤寒恐怕好一段时间都好不了。”男子的声音温文尔雅，带着些许揶揄之意。
整个金銮殿上怕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的轻松惬意。
赵远被蔡国这帮大臣们吓得朝都不敢上，生怕这些人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秦朝看了他一眼，道：“让赵远放宽了心，此案他依律法断案并无不妥。”
“若是各位大人生怕回去之后自己后院起火不妨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要怕成这样。”秦朝出言讥笑，他扫过殿内这些所谓的‘一家之主’们，只觉得滑稽可笑。
“朕也是男人，可朕偏不怕被人递上休书一封，只有窝囊废才会想着去捂女人的嘴。”
一众人等，寂静无声。
秦朝三言两语便将此案的结果彻底敲定了下来再无推翻重审的可能，也摆明了是偏爱敬国公府的。
下朝之后好几个大人跑过来向殷广元道贺，恭喜他的宝贝女儿成功摆脱了这样一个夫婿——别的不说，‘不行’这件事在诸位大人们心里实在是很严重的病。
若是换做自己的女儿，他们也舍不得。
殷广元和这些同僚们客套了两句很快就望见了从对面走过去的秦夕，于是匆匆结束了和同僚的对话赶了上去。
“王爷，王爷请留步！”他大声道。
“敬国公何事？”秦夕驻足，转过身来。
只见殷广元二话不说朝他弯腰作揖行了个大礼：“昨日还未谢过王爷为我秋儿说话，这等恩情我殷家来日一定会报。”
“国公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秦夕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具体是什么事但还是配合着接话，秦朝昨天就着他的身份做的无非就是那些事情罢了。
“只是赵家那边国公爷须得好生善后了，切莫给人留下把柄。”他出言提醒着。
“臣知道。”
两人话毕，行至宫门口分别上轿离去。
殷广元回到府中之后立刻吩咐了下去开始准备赔偿赵家的事情，小儿子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府邸还将人打成重伤，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
不过也都很好解决，有权力在背后运作着只是花些钱的事情罢了。
殷广元都知道，明面上须得做得漂亮好看叫人抓不住把柄。
而此次事件过后，殷秋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虽然各个府上的女眷都纷纷送来请帖请她出门赴宴赏花，却都叫她一一推了去。
她的身子实在太虚了，需要好好养养。
一直到六月初夏，天气开始渐渐转热了。
殷秋从最近送来的几张请柬里挑了一张，准备上门赴约出门散散心。
一路上轿子一晃一晃的，再加上天气有些闷热叫人坐在里面有些犯困，这个时候就让人格外想念现代社会的汽车了。
夏香就坐在殷秋旁边的位置为她介绍着这次要去赴约地方。
“这个侍郎夫人是不是给我送过好几次请柬了？”殷秋本在假寐着，听到‘刑部侍郎’这四个字之后却忽然睁眼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刑部侍郎蔡阮正是前丞相蔡国的独子。
也是当时在朝堂上领头反对她休夫跳得最凶的那批人，只不过后来被秦朝一只手给摁死了。
不过秦朝摁是秦朝摁，事情在她这里还并没有翻篇。
“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殷秋问。
“来送请柬的丫鬟曾透露过几句说是她们夫人过得很不开心，请小姐你一定过去帮帮她。”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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