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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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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桑养好精神是在三天后。
周围还是熟悉的环境,一砖一瓦都留着当年青苔攀爬的痕迹,属于祖之国大名赐给公主的宫室,安然屹立在曾经的土地。
服侍她的早纪穿着当初她醒来的那套衣服,发上绑的红绳也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上头的领袖换了,当真以为是场梦。
“几点了?”
“尚早。”早纪服侍她起来,“天皇陛下让你醒来后去见她。”
哦,天皇啊。
辉夜夫人已经推翻了曾经几国的战力成为这个世界说一不二的王者了啊。
在后世的日本待过许多年,知道皇室只是资本的吉祥物后,便对皇室再也没有尊崇可言的柚桑,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当下。
好在,辉夜还是熟悉的那个辉夜。
带着早纪是辉夜宫室的宇智波柚如是想到。
“不看月亮了?”她问,有些轻笑。
以前辉夜夜夜赏月,不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如今倒是早了。
辉夜没回答,只是道:“你在月读,发生什么事了?我观你面容似乎是不太美妙?”
这个问题问道柚桑的点上了。
经历了自己的这一遭之后,她就对斑的月之眼计划产生了怀疑。那样痛苦的经历压根就不符合幸福的认知。辉夜的提问无疑正如下怀。
伸手挥退其他人士,柚桑坐在她对面忧心忡忡:“无限月读……到底是什么?”
斑说是让全世界人类都能够幸福的渠道,可是她在其中并没幸福,最后的痛苦简直要将她湮没;可要单纯的否定又不现实,与诗织夫人的相处确实很愉悦,她也享受到了亲情的滋味。
这样的矛盾让她倍感疑惑。
也很纠结。
如此毁誉参半是非难言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斑当做救世的希望?辉夜堂而皇之用了无限月读之后为什么又要特地解除?
她最后的“噩梦”是不是跟辉夜的突然解除有关系?如果辉夜没有解除无限月读,“梦”里诗织夫人是不是可以不用死?
可是诗织夫人只是普通人,不管这场梦的时间有多么漫长,她的生命总是要走向终结,预定的分别也总是要来临,这又跟之前的推测矛盾了。
辉夜想了想说道:“无限月读……是基于我额上的勾玉轮回眼所使用出来的一种大型幻术,将额头的眼睛映照到月亮上,再结合高高在上的神树,就可以将所有被月光照到的人类都通过神树长出的蔓条绑起来,裹成茧。”
“陷入茧内的人们受到神树花粉的影响,会进入到梦中的世界,梦中的一切都依赖于当事人的内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柚桑嘴角抽了抽。
内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为什么她的境遇如此奇特?
难道我内心要的是生离死别不成?她可不相信自己是个抖M。
“梦境之外,神树会吞噬这些人的身体,跟自己的蔓条融合成白绝。白绝就是我们家乡的军队来源。”大筒木辉夜说道。
白绝?
柚桑想起自己当初在地洞吃的东西,没忍住捂住了嘴巴脸色难看:“等等,你先告诉我,白绝是人类,还是植物?”
“他们是孢子人。”辉夜说道。
柚桑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出去吐了,反胃到胃酸都要呕出来。
看她吐的难受,辉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孢子人通过有丝分裂二代分裂出的白绝是植物。植物态的白绝没有独立思想,只会听从孢子人的吩咐。”
柚桑呕得总算不那么厉害了。
她无力道:“你不早说……”
辉夜递了杯茶给她漱口,等她口中泛酸的感觉退下去后,才继续跟她说白绝的事情。
“白绝是神树造出来的产物,向来只跟神树绑定在一起。如今我吃了神树的果实又通过月亮与神树施展了无限月读,白绝的性命便跟我联系在了一起。”辉夜说着敛了敛锋芒,“他们是我最忠诚的奴仆,会永远地听从我的命令,成为我手下说一不二的军队。”
柚桑呆住了。
不是为辉夜话里可怕的内容,而是为她表情的习以为常,为她眼里隐隐的骄傲自豪。
是不是在辉夜的故乡,人类都是可以做成孢子人,做成他们奴仆军队的存在?
神树不止这一个世界有,圣果也不止这一个世界有,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世界成为无限月读牺牲品?生灵被吞噬成为白绝?
她无力指责辉夜什么,毕竟辉夜当初是为了救她,不然也不会将生命与地球绑在一起。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下去,她接受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说法,无法对所有人类坐视不理。
“可是白绝的来源……”柚桑难以启齿,向来伶俐的口齿竟然找不到说服的点,如何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辉夜看着她露出笑容:“别担心,我放了一部分人类出来,洗去他们的记忆成为臣民。他们会为我繁衍更多的子民。”
而这些子民,就是未来白绝的来源。
柚桑怔怔地看着辉夜的眼睛,却发现里面的内涵不一样了。辉夜还是那个辉夜,却不仅仅是她认识的那个辉夜了。
她在万人之上的地位、独一无二的实力中,觉醒了自己姬君的野心。
她想通过遍地的白绝军队,对抗家族内对她不利的成员,甚至回到本星夺回自己的势力。
辉夜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为,又或者是月读噩梦的后遗症,便握住她的双手说道:“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就算是族内不安分的人过来了,她也会用自己的身躯跟白绝,守护好这些对自己好的人。
宇智波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感觉到自己脸上一凉,蓦然地流出了两行清泪,辉夜对她的真心她不是感受不到,可正是因为如此,想要对她有那种想法的自己才不堪。
月光分成两个面。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辉夜是明,而她是隐藏的暗。
汹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泛红眼眶看着辉夜柔声轻哄自己,手忙脚乱的动作有些好笑,却是打开了自己的某道阀门,决堤如潮水一般涌没。
“你怎么哭了呀?”大杀四方的辉夜还是头一次看到小姑娘哭得样子,怎么哄都哄不好。
柚桑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红着眼眶对她哀求:“夫人……如果某天我想对你不利,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对我心软。”
那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