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女的平淡生活》清亦清呦

26、第二十六章

　　陈氏见此心口一堵，她认为这是做给自己看的，不过是说两句就这般受不得吗？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陈氏有心想要说两句，但是想到刚才方老太说的话她又害怕的闭嘴，她还是好好吃东西吧。

　　另外一桌的方升桐方升柏方升松三兄弟见妹妹没吃多少东西就走了，脸上也是厌厌之色。开饭前的一幕他们自然有看到，担心妹妹被吓到一个人难受伤心，又不想在这里看一个伤害自己妹妹的人，所以三人潦草的吃几口饭菜，也退桌去看方心甜。

　　再去方心甜屋里时，方升松跑进厨房端出一碗肉丸子加小酥肉。 妹妹一定没吃饱，带些东西过去给妹妹吃。

　　回到屋里的方心甜并没有伤心难过，她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矫情了。二伯娘怎么样和她并没有太大关系，眼红嫉妒也罢，看不惯瞧不起也好，她们是两家人又不生活在一起。她只把二伯娘的话当耳旁风就好，何必为了这事跟自己过不去跟好吃的过不去！

　　就在方心甜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时，方升桐三兄弟进来了。

　　“妹妹，给你吃肉丸子。”方升松一进门就举起碗做着鬼脸邀功。

　　“哥，你们怎么了啦？”方心甜开心的迎接三个哥哥，和他们一起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方升松塞过来的肉丸子。

　　“看看你！”方升桐见方心甜脸上并没有难过伤心之色，心里舒了一口气。把丸子酥肉朝方心甜面前推了推，扬起一脸温柔的笑意，“都没吃饱吧，你小哥给你拿的，快吃吧？”

　　方升柏伸手拍拍方心甜的小脑袋，然后对着堂屋一努嘴，“小妹，别把二伯娘的话放心上，她就是眼红了。”

　　“我知道！”方心甜脸颊一鼓一鼓地嚼着丸子乖巧的点头。

　　方升松也是一副大人模样，小脸上都是严肃神色，他低着声音压着嗓子说：“她自己的闺女都不疼，看着咱们过的好嫉妒了，妹妹我们不理她，等我赚钱了给你买金发簪，嫉妒死她。”

　　方升桐轻飘飘的瞥一眼方升松，声音轻呼呼的说：“过年不要说‘死’，不吉利！”他的话一落，就见方升松立马挺直背坐好连连点头。方升桐继续说！“还有你当我不存在吗？给妹妹买东西也应该是我先吧？”

　　“就是！”方升柏应和着方升桐的话，边点头边说：“就算大哥不买还有我这个二哥，那里就轮到你了。”

　　方升桐听到方升柏前面的应和还挺满意，可是方升柏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冷下脸来。“方升柏，什么叫作我不给买？”

　　方升柏一脸懵的看着方升桐，疑惑的问：“什么不给买？”方升柏把自己的话想了一边，然后开始埋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哥，我错了！”不管怎样先认错。

　　方升桐轻轻地瞟一眼方升柏，然后不紧不慢捏起一块酥肉，这才笑着说：“明天多蹲一刻钟马步，写五篇大字。”

　　“啊！”方升柏不敢置信的看着方升桐，他都认错了还要罚啊！扭头去看弟弟妹妹，希望他们可以求求情，结果却发现那两人这会吃丸子吃的正香，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就在方升柏想要说些什么来减轻处罚时，方老太端着两个碗进来。

　　“没出息的，人家说两句你们就不吃饭了？”方老太嘴上数落着手上却不慢地把碗放在桌上，碗里面装着各种菜食。放下碗方老太拿手点一下方升松，然后说：“去，跟你娘要几个包子来，在拿几双筷子。”

　　“哎！”方升松欢快地答应一声，脚步轻快地跑走了。

　　方老太又捏捏方心甜的小脸蛋，眼睛里带着慈爱，“那不省心的再在你跟前胡说八道，你就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甜甜知道了！”方心甜伸手抓住方老太捏自己小脸蛋的手，声音甜甜的又娇又软撒着娇，“奶奶最好了，甜甜喜欢奶奶。”

　　“好好好！奶奶也喜欢甜甜！”又娇又软还会撒娇疼人的白白嫩嫩的小孙女谁不喜欢！方老太搂住方心甜，用自己满是满是皱纹的脸贴在小孙女嫩生生的小脸上，心里那叫一个美！

　　 方心甜一点也不嫌弃方老太脸上有皱纹，反而用自己的光滑细腻的脸蛋蹭着方老太，嘴里一声一声的叫着奶奶。只把方老太叫的心花怒放，再也想不起大过年给她添堵不省心的东西。

　　方升松回来放好东西，不甘自己被忽视，上去伸开手臂搂住方老太和方心甜，嘴里也撒起娇来，“小松喜欢妹妹，喜欢奶奶！”

　　方升桐方升柏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拿起筷子夹菜吃，把肉麻的祖孙三个无视。他们大了，表示做不到这么肉麻的事啊！

　　被无视的肉麻三人组，毫不客气脸红地继续搂成一堆，奶奶甜甜哥哥松松的叫着，那叫一个亲密腻人，方升桐方升柏简直没眼看！

　　这屋里热火朝天，屋外离开的两家人，就有这么一家心情没这么好了。

　　“以后离二弟妹那人远点，今天真是丢人现眼！”回到家的方青江对王氏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她说的话你当耳边风可别真信了，你可别跟着她作天作地，咱爹娘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王氏自然连连点头，她又不是傻子，没事听陈氏什么话，是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还是自家男人没有手不会挣钱？ 就算比不上老三家，那也村里让别人眼红的，用得着在意老三家买什么用什么！。

　　围观爹娘谈话的方升杨方升榆还有方梅朵都是面脸严肃的点头。

　　方升杨方升榆是佩服比自己小的方升桐的，长的好看比他们聪明，最重要比他们会读书。他们羡慕佩服方升桐，但绝对不会因为嫉妒去做什么或说什么，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甜甜很好，她今天拿了好多吃的给我们，还把三叔给她磨的石子送给小雨了。”方梅朵双手捧着脸，一脸认真的继续开口，“小雨还因为甜甜有点心玩具多哭了呢，说三叔三婶疼甜甜。”

　　方梅朵表示她的爹娘虽然没有甜甜妹妹的爹娘疼她，但是绝对比二婶会疼人。

　　方青江和王氏对视一眼没说话，王氏起身拿了两盘子瓜子花生榛子杏核之类的干果出来。

　　“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王氏把干果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三个荷包，三个孩子一人一个。她催促孩子们收下，“快去放你们枕头下，今天朵朵可以早点睡，你们两个小子守岁！”

　　收到压岁钱自然是高兴的事，那怕是十六岁的老大方升杨，也乐滋滋的拿着荷包回屋藏自己枕头下。

　　“老大该说亲了。”方青江看着方升杨摇摇头，都说成家立业，这不成亲就是个孩子，一点也不稳重。

　　王氏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脸笑得眯成一团，“是啊，都和媒婆说好了。等有人家了，让咱爹娘掌掌眼。”

　　方青江听到这话点点头，跟着一起嗑瓜子，脸上的笑意那是怎么也挡不住，他也是要做爷爷的人了。

　　这边的气氛开始喜气洋洋，另外一边已经有人开始哭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一会到家，方青河就将四个孩子打发回屋睡觉，他则坐在床前，冷眼看着站在一边的陈氏。他心里忍不住的冒火，嘴上声音却忍着不能太大，不能吓着孩子，也要在孩子面前给他们娘留着面子。

　　“老三家怎么样对闺女和你有关系吗？他是用你东西了还是花你钱了，用你在那里瞎叨叨？”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得看着别人碗里锅里的？

　　“我这不是怕哪些东西是爹娘贴补的吗？”陈氏看方青河是真生气了，她小小地往后挪一下，小心翼翼得说。

　　“先别说有没有贴补，就算贴补又如何？”方青河听到这话狠狠的瞪一眼陈氏，“当初是你不愿爹娘跟咱们一起过的，现在也别怨爹娘贴补老三。再说咱闺女她们身上那衣服不是爹娘做的？”

　　方青河说到这里，陈氏猛然抬头，似乎找到什么把柄，声音不在小心翼翼，而是放大许多，“衣服能有银簪子值钱？那簪子得有一两银子，她们身上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值簪子的一个零头！”

　　“啪！”方青河狠狠的把手拍在床上，眼睛恨恨的瞪着陈氏。陈氏吓得闭上嘴缩缩脖子不敢再出声。“你咋不继续说？”

　　方青河闭上眼睛不再看陈氏，他侧靠在床头，声音无力的说：“老三挣得多那是老三的，你觉得眼红？行啊，我休了你，你和老三过怎样？”说完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氏。

　　陈氏听到这话登时把头抬起来，震惊的看着方青河，嘴巴张张合合的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当、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完全不敢置信。

　　“什么意思？”方青河冷笑一下，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氏，“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你是觉得我挣得少了让你委屈了是吗？老三不仅有闲钱给他家闺女买簪子，他还有闲钱给他婆娘买发钗，给娘买耳环。”

　　说到这方青河停了会，不给陈氏开口的机会，继续说：“我一年不算地里我能给你挣回来十五两银子，加上地里的能有二十多两。一年的花销怎么样都不到十两，你眼红别人你不会去买？”

　　“见天地盯着别人对闺女怎么样，你对闺女又怎么样啊？我是不管家里，但是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你想过就老老实实的别没事找事，不想过咱们和离，你可以看看你娘家会怎样对你。”

　　陈氏早就随着方青河的话哭成泪人了，她害怕的不敢哭出声，只是抽抽噎噎的小声哭着。这会见方青河不再说话，连忙打一个嗝，抽着气说：“当家、家的，我嗝、我没用嫌弃你嗝……”

　　“去喝水，然后好好说话。”方青河话一落，陈氏立马去喝水。方青河摇摇头，他自然知道陈氏人不坏，就是长在重男轻女的家里，性子被养的小家子气，有时候嘴比脑子快。以前这些小问题他也没注意，今天的事告诉他，陈氏的一些问题必须改了，不吓吓她不行。

　　陈氏喝完水，在方青河面前站的直直的，她抹一把眼睛，然后说：“当家的，你怎么骂我都行，可别在说什么让我和老三过，你这是想我死呢！”说到这，陈氏又开始哭了。

　　“你也知道啊，那就别盯着老三家怎样了，他家想怎样宠闺女都和你没关系知道吗？”

　　“知道知道！以后我再也不说了。”陈氏真的是被吓到了，以前当家的再生气都没有说要和离要休了她，这是第一次这样说，陈氏真的吓坏了！

　　“咱一年才给爹娘一两半银子，粮食一年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斤，你算算爹娘给咱孩子买多少东西，衣服吃的爹娘什么时候少过咱家孩子？”

　　“是是！”

　　“你在娘家过的什么日子自己不知道吗？小雨小杏你想让她们跟你一样吗？”

　　“嗯嗯，我保证以后会对她们好的！”陈氏想想自己出嫁前起的是家里最早的，吃的是家里最少的，活干的却是家里最多的。再想想现在的自己所为，虽然没有娘家人过分，但真没好到哪去！

　　 “还有，你今天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咱老大要说亲了，让老三把闲钱给咱，你当咱老大是谁家的？人老三凭什么给你养儿子？人儿子马上十三了，开春就要下场考试，过两年也该说亲了，人家凭什么把钱给你？”说到这个方青河火再次冒出来。

　　“以后再说这些不着五六的话，我真休了你，省的你丢人现眼作天作地！”

　　陈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这话以后绝不再说，以后定然好好过日子。 陈氏小心的看着方青河，眼里渴求的瞅着。

　　方青河虽然生陈氏的气，可也真没气的太狠，现在看着陈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忍不住叹口气。方青河坐好，拍拍身旁的位置，陈氏立马一脸欢喜的坐过来，继续小心的看方青河。

　　方青河也知道自己吓着陈氏了，他从枕头下掏出一条帕子给陈氏，看着陈氏欢天喜地的拿过去擦眼泪。

　　“后天初二回娘家，你想带什么回去？”方青河转移话题，不再说教顺话。

　　“什么都不带！”陈氏立马炸了，她忘记要害怕，眼睛瞪着方青河，“他们就等着我们这些赔钱货往家搂东西呢，他们想的美！”

　　方青河被瞪了也不气，而是笑了。看，他就说他婆娘除了嘴坏不过脑，眼皮子浅以外心并不坏。

　　“过年回娘家哪有不带东西的，多少都要带的。”

　　“那也不行，当初他们可是要卖我的！”陈氏说到这里就咬牙切齿。

　　陈氏在娘家年纪最小，她家一共四个闺女就只有一个儿子，自然儿子那就是宝贝疙瘩，闺女那就是路边的野草。

　　陈氏四姐妹在家那绝对是能干活绝不能闲着，家里地里的活都是一把手，唯一的儿子只要躺在床上等吃就好。

　　陈氏四姐妹不仅被压榨劳力，长大成人时，还被拿去卖钱。陈氏大姐十七岁被十两银子卖给一个死了婆娘的鳏夫，鳏夫都快四十了，不但有儿有女，还都跟陈大姐差不多大！

　　陈氏二姐被十五两银子卖给一个瘸腿走货郎，至此再无消息，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陈氏三姐被十七两银子许给一个傻子，虽然丈夫是个傻的，但是夫家地多家里还没有其他兄弟。陈氏三姐嫁过去四年生了一个女孩，又过两年生了一个男孩，就是两个孩子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氏三姐公公婆婆现在已经去世，陈氏三姐带着两个孩子和傻子靠着三十多亩地，吃穿也是不愁了，绝对比在娘家好多了。

　　陈氏的哥哥靠着三个姐姐的卖身银子盖房娶妻，在他有了儿子后，陈氏哥哥和爹娘琢磨要把家里长的最好的陈氏给卖了，还是卖给镇上一个屠夫，那屠夫有三十多岁，一身横肉身若壮熊看着就吓人。

　　陈氏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吓得转身就逃，因为她知道这个屠夫，还听说屠夫前面是有媳妇的，结果被喝醉的屠夫失手打死了。

　　陈氏逃跑的动作惊到陈氏哥哥和爹娘，他们见陈氏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跑走，就知道要坏菜。他们追在陈氏身后，一直追到大路河边，然后眼睁睁看到陈氏被拌了一下摔进河里，然后又看到路过的方青河跳进河里救人。

　　就这样，英雄救美的方青河被陈氏娘家人讹诈十二两银子，然后领着湿漉漉的陈氏回了家，就这样方青河有了一个“便宜”媳妇。

　　“我知道！但这是规矩，多少是个意思，到底是你娘家！”当初方青河就是知道陈氏为什么会落河，又因为坏了这个女子的名节，再加上陈氏长的真不错所以才会同意领陈氏回家。

　　就是领回家后被他爹娘狠狠锤了一顿！

　　陈氏知道初二那天回娘家不能不带东西回去，想了半天说：“那就拿十斤高粱，十斤绿豆和一小块腊肉还有十个鸡蛋。”说完，陈氏心疼的捂住胸口躺倒床上，哎哎的叫着胸口疼。

　　方青河无语的看着陈氏抠门的样子，嫌弃的挪挪屁股。“咱家十三亩地，不缺这点东西！”

　　“我知道，给他们一粒我都心疼，更别说二十斤粮食还有肉和鸡蛋了。”陈氏扭头就看到她男人一脸嫌弃的模样，陈氏觉得她胸口更疼了，“哎呦喂我的那个娘嘞，可疼死我了。” 陈氏躺会床上开始撒泼。

　　方青河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他耳边听着陈氏抱怨他傻大方，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口。他低低笑了一下，相信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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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方青河：你抠门，你无理取闹
陈氏：你傻大方，你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方青河：呵呵，再说我休了你
陈氏：嘤嘤，当家的我错了，我胸口疼，要收藏灌溉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