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女的平淡生活》清亦清呦

16、第十六章

　　方老头放慢脚步，等着小孙女跟上，然后轻声问道“咋不去找别家丫头玩？跟着我这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嘴上这样说着，但方老头心里还是挺开心小孙女黏着他。

　　“甜甜喜欢和爷爷一起玩，咱们去鱼塘抓鱼鱼。”方心甜抬头看她爷爷，她能看出来她爷爷因为她的话更开心了。“爷爷，甜甜要牵手手！”卖萌可耻但和自己家人卖萌就不可耻喽。

　　“好好，牵手手！”方老头伸出粗糙的大手包住那胖乎乎软丢丢的小手，从方老头迈着的我八字步都能看出他有多开心。 走几步方老头停下，再抬脚是2，步子迈得明显小了。

　　 鱼塘在村子偏东南的位置，足有二十多亩大小归村子所有。每年在入冬前都要起鱼塘，不管多少每家每户都会分一些。少的时候每家两三条，好时每家能分八到十条左右。

　　祖孙两个来到鱼塘时，鱼塘边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人最多的一处是林老头那，可以看出林老头手足舞蹈的说着什么，脸都红了。

　　“方三哥来了。”被人群围攻的林老头看到方老头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三哥哎，你跟他们说。”林老头抹着汗，一脸菜色地蹲到一旁。

　　方老头刚到此地，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事，疑惑的问：“说什么？不是说商量起鱼塘的事吗？村长嘞？”

　　“方老三，你们三家秋猎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打到大东西发财了？”人群放弃林老头一拥围住方老头七嘴八舌的问着。

　　“方老三给大家伙说说，打到什么东西了？”

　　“卖了多少钱？”

　　“昨天就闻到你家肉香了，也不请大家喝一杯。”

　　……

　　方心甜抱住方老头的腿，躲在方老头身后，方心甜真是被村民别样的热情吓到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活像打架。方老头皱着眉头眼含担心的看了小孙女一眼，然后对着吵闹的人群呵斥道：“行了，没看到有孩子，不会小声说话？”

　　村民还是怕方老头的，听到方老头的呵斥又在他的目光下慢慢闭上嘴，不再说话，但是眼睛仍然放在方老头身上，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方老头低头摸摸方心甜的毛茸茸的脑袋，换回小孙女一个甜甜的笑脸。他松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大猎物，不过是几个小子运气好，碰到一落单的野猪罢了。谁家杀猪没香气？请你们喝酒？你家秋猎后也请我喝酒，我再请回你们怎么样！”

　　方老头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拉着方心甜走到林老头身边。那些村民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是碍于方老头年轻时的威名又不敢过于纠缠，只能看着方老头干瞪眼。

　　“他们也就怕你，我刚刚怎么说他们都像没听见。”林老头闷闷的抽一口旱烟，瓮声瓮气的说道。

　　方老头听到林老头的话嗤笑一下，然后找个圆滑干净的石头让方心甜坐下，他自己则是随便的坐到草地上，最后对着林老头嘲笑着说：“他们就是看你老实，你若是凶一些，看他们敢不敢缠着你！”

　　林老头使劲抽一口旱烟，裂着嘴说：“你当都跟你一样，敢把人腿打断，还敢一个人杀狼？”

　　在一边安静的坐着的方心甜蓦然听到杀狼，一下把头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老头问道：“林爷爷，我爷爷杀过狼吗？”

　　“当然，你爷爷年轻时可厉害了，一人打十个不在话下，更何况是狼。”林老头听到方心甜的话立马来劲了，满脸笑意对方心甜说。

　　“去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别吓到孩子。”方老头打断一老一少的话，又问方老头，“你们在这多长时间了？有说什么时候起鱼塘没？村长呢上哪去了？”

　　林老头见方老头不愿说年轻时候的事，只好顺着方老头接过话，“刚刚村长才走，起鱼塘要等到秋猎回来，咱们这些老家伙干不动喽！”

　　说完林老头在石头上磕磕烟袋，起身把烟袋插在腰带上，对着方老头挥一下手，有些低落的说：“老喽老喽，回家了。”说着背着手走了。

　　方心甜看着林老头有些佝偻的背影有些伤感，她抬头看向身边的方老头。方老头也在看着远去的林老头一动不动的，也在伤感吧！

　　“爷爷抱抱，甜甜要飞飞。”方心甜站起来，举着手撒着娇求抱抱。

　　方老头看着小孙女爱娇的模样开心的笑了，“好好，爷爷抱。”方老头抱起方心甜，觉得刚刚的伤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余下小孙女那香香软软的拥抱。

　　方心甜两手伸着搂住方老头的脖子，娇娇的哼着：“我爷爷长命百岁，我爷爷打过狼最厉害了。”

　　方老头听到小孙女的话愣住了，然后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红了，他双手稍稍用力，声音有些哑着说：“好，爷爷长命百岁。” 他还没活够呢，怎么能认老！

　　就这样，本来是过来商量起鱼塘的事，结果方老头连个尾巴也没赶上，但幸好的是知道年轻人回来后再起鱼塘。被林老头一句感慨挑起的伤感，也在孙女的撒娇中得到治愈。

　　方老头抱着小孙女决定去村里的大河边看看，碰碰运气捉条鱼给小孙女。方老头是不好意思了，不仅没有带着小孙女看热闹，还让村里的人把小孙女吓到，最后他还要小孙女来安慰。

　　他们村子的河叫青羊河，名字是从青羊山顺下来的。河水径流不断，在旱灾降临时，全靠着青羊河他们村才没有断水。

　　方老头抱着方心甜来到青羊河一处芦苇丛旁，浅滩有一片大大小小的石头群，还有一块占地不小的芦苇丛。河岸是成片的草地，深秋的草地枯黄色中夹杂着绿色，偶尔还有一两朵野花在其中，颓废中参着希望。

　　方心甜看到眼前的景色欢呼一声，“爷爷，甜甜要下来。”方心甜被抱着走了一路，中间有几次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但是都被拒绝了。方心甜觉得，这是她爷爷在证明他不老身体很好，所以方心甜也就不挣扎了。

　　方老头乐呵呵的把方心甜放下，看着她跑到零星的野花旁那里看看这里瞅瞅。方老头一边看着小孙女，一边随手折断一些芦苇。方老头的手在拿着芦苇上下翻腾，很快一个简陋的口小肚大的篓子编好了，方老头又扯一根手指粗细的草藤绑在口上充做绳子 。

　　方老头放下篓子，在水边的石头下翻找着螺狮，没多久就找到十来个。他用石头将螺狮砸烂放进篓子里，再往篓子里放入一块石头，最后把篓子放进水里，草藤拴在一块石头上。

　　方老头做完这些回身找孙女，结果刚一回头就看到小孙女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方老头一乐，问：“甜甜，你在看什么？”

　　方心甜指着放进水里的篓子，不确定的问：“爷爷，你在抓鱼吗？”

　　“是啊。”方老头走到方心甜身边坐下，揉揉她的头，笑着说：“抓到鱼让你奶做鱼汤喝！”

　　“可是螺狮能抓鱼吗？”方心甜不确定的问，“抓鱼不是用蚯蚓吗？”

　　“当然能抓鱼。”方老头听到孙女的质疑并不生气，反而很认真的继续说：“螺狮砸开后腥味很大，可以引来鱼。如果可以找来河蚌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没有河蚌多一些螺狮也行。”

　　方心甜听后点点头，“那甜甜要好好等着，咱们要抓好多好多鱼！红烧鱼糖醋鱼最好吃了。”方心甜觉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妥妥变成一枚吃货了，不管看到什么都想着可以不可以吃要怎样吃。

　　方老头听了这话好笑地拍拍方心甜的小脑袋，无奈的说：“这是条大河水流的急，鱼可不好抓，咱们能抓一两条都是好的。”

　　“才不会爷爷那么厉害，一定会抓到很多很多鱼的。”方心甜满怀希望，鱼又嫩又滑谁不喜欢，当然要多抓一些才好。

　　方老头笑笑没在说话，抬头看向河面，刚要说什么就被河里的东西吸引住目光，“那是什么？”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游动着密密麻麻的。

　　方心甜顺着方老头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惊，“哇爷爷，是鱼，好多好多的鱼哦！”方心甜忍不住咋舌说道。

　　方老头站起来紧走几步来到浅滩，此时水不深的浅滩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鱼。方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挤挤挨挨的鱼，张着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方心甜站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小心的不让河水沾湿鞋子，看到方老头还在那发愣急了，“爷爷快抓鱼快抓鱼，别人鱼跑了。”

　　方老头听到这话如梦初醒，快速拔出一根还是绿色的芦苇，撕掉上面的叶子，磕掉根部泥土，然后连鞋子也没有脱下了水。

　　只见他右手一伸，扣住鱼的腮，左手拿着将芦苇从鱼鳃处穿过嘴巴再向下一滑，鱼便牢牢固定在芦苇根部。方老头动作不停，很快将一根芦苇穿完，一根长两米多的芦苇杆上串满了鱼。

　　他把鱼串串放到方心甜身边，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方心甜指挥着继续和鱼奋斗了。

　　“爷爷，你左边有个大的。”

　　“啊啊，爷爷别让它跑了，快抓呀。”

　　“爷爷好多鱼，快抓啊，还有还有，爷爷加油加油。”

　　方心甜站在石头上也不老实，不仅口头上把方老头指挥的团团转，脚也忍不住跳起来，结果现实教马上她什么叫作“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