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有所不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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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总的夫人叫闵子清。颇有几分姿色，儿子十五岁，刚送到国外上高中。
“我本来想跟着孩子出去，他在国内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别缺了我们母子在国外的生活费就好。”池总的夫人慢慢的说，眼神有点呆滞，“可是他身边弄了个小秘书，迷得他晕晕乎乎的，居然想跟我离婚。”
简康和易蓉都有些意外。离婚分走一半财产，不正是闵子清想要的么？
“我们结婚，他是把工资卡都交给了我。可是，他那工作，工资卡上的钱算什么？他从来不跟我说有多少钱，都做了什么用。为这事儿，我跟他闹了很久，他对我的防备更严了。前年，准备把孩子送到国外，他一下子拿出两百万，我都不知掉从哪里变出来的。我问他，他居然还打我。直接告诉我，我对他而言，就是他出钱，雇我养儿子。”闵子清咬住嘴唇。
易蓉低头看了看简明传过来的简单资料，这个闵子清还是北大毕业的……
“这次，他说离婚而且不会给我一分钱。儿子在国外，如果我同意把孩子给他，他会供着孩子，如果我不同意，那他也不会管。我和儿子在国外的一切需要，都会被切断。”
“您考虑过抚养费么？”
“考虑过。但是他明面上的工资和奖金，都没多少。那些莫名其妙的钱，肯定不会拿出来的。所以，我才开始查他。本来想查完以后，谈判解决。他……”
闵子清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差点掐死我。我想他自己是不敢弄死我的，但是肯定不会放过我。那几天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一怒之下，就把材料全都寄出去了。”
“那你现在离婚，也没什么差别。”易蓉问。
闵子清看看易蓉和简康：“我查清之后，老池为了稳住我，给了我一套房子加一些先进和股票，总共八百万。”
“房子记在谁名下？”
“他司机的名下。不过这个司机也找不到了。他父母找我帮忙打听消息，房子已经过户到我母亲名下。”
“所以，离婚是个噱头，您想通过律师费，把钱——”易蓉看了看简康，“洗出来。”
“这钱拿不了。”
办公室里，易蓉和简康的表情都不好看。易蓉拒绝的态度很坚决，可简康更急切。
“我没说要帮她洗钱，但是该我们拿的钱，总不能不要吧！比如帮她离婚，总可以收点律师费什么的。再帮她调查啊，过户啊，提供额外的咨询啊。几百万不奇怪吧！”
“你跟纪委说去。”易蓉摇头。
“简康，你糊涂了。我们担风险，但是大头是闵子清自己拿走！”简明也不想要。
“你懂个屁！”简康爆粗口，“我告诉你们，拉上你们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有钱一起赚。如果你们说这说那，我自己干不是不行。”
“前一阵子，有一个法官受贿罪审理结束，判决出来了，你注意了没有？”易蓉忽然聊起别的事情。
简康还有点生气，“没有！”
“王XX，你接触过。”
“那家伙！和利恒所的老孙是一伙的。有油水的案子都介绍到老孙那里，明里暗里不知道拿了多少好处费。”
“在认定受贿金额的时候，王XX说有一笔100万是他的顾问费，是他的劳务所得，应该排除。还有合同以及证人支持。结果呢？一审二审都认定是受贿款。”
“你想说什么？”简康问。
易蓉站起来：“如果我们还想在这行做下去，最好不要去打擦边球。”
出得门来，简明看离简康远了，才问：“他会听么？”
“那个王XX，也办过简康和我的案子。当时他就提出案件分成，简康拒绝他的理由，就是这句话。”
“也许当时简康只是舍不得分钱给别人。”
“你太小看你哥了，他挣钱，小钱要，大钱也要。那王法官能给他带来多少钱，你看看利恒所最近五年交的税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简康那时候可以拒绝，现在却不能了？”
“王法官直接提，显然是违法。但是闵子清的提议，就算有违法的成分，也藏在里面，很难看出来。”
“所以，我哥觉得他可以试试？”
“八百万，足以动心了。”
“那你呢？这件事是你来做啊！”
“所以我才反对。你哥是操盘手，我在前面当傀儡，我有这么好骗么？”
简明呵呵一笑。
易蓉喝了口茶，低声说：“钱挣多少，才算多呢？良心这东西，说没就没了。”
一张白纸，落上个黑点，不管多小的黑点，都不会是白纸了。
良心更脆弱，稍微少一点，就全散架了。
易蓉电话响了，挂断电话，她对简明说：“你去南货场那边，能了解一下穆一盟和卡曼之间的关系么？”
“为什么？”
“我觉得穆一盟委托离婚这件事，不可能是单纯的感情问题。穆一盟曾经家里出事，却拿不出50万，以他南货场总经理的身份，绝对不应该。”
简明离开，易蓉从楼上向下看了一会儿，才拿起电脑包，匆匆离开。
简康努力做好心理建设，拨通了闵子清的电话。讲明来意，心疼的无以复加！八百万啊，就这么没了！他决定，等搞定闵子清后，一定要痛哭一场，以资纪念。
“简主任，我以为老池那么为难你，你应该更愿意帮我。“电话那端，闵子清说。
“这是两码事。我也是就事论事。您委托我们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但是我们收不了那么高的费用。”简康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扭曲，语气很是迟疑。
闵子清看不到，但也听出有些不一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
“收费都是有标准的，太多的，我们这样的小所，消化不了。”
“明白了。”
电话那端传来单调的挂断音，简康发了会呆，抱住头使劲揪住了头发。良久……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喊：“易蓉！你还我一百万！”
是的，那八百万里，闵子清许给他一百万。
在路上的易蓉打了个哆嗦，司机以为她冷，问她要不要关空调。易蓉摇了摇头。她也在想，十有八九，简康得拒绝闵子清，但这样一来，许南枝那边的事就很难谈了。
所里章程草拟时，简康特别提议加一条：如果拒绝百万金额以上的业务、或潜力重大的客户，必须合伙人会议商议。她当时口头反对了一下，但是后来也没管。今天翻出来看了看，发现简康后来偷偷加进去了。
开始只是给同事个面子，现在变成了一项义务。
这可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有所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