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后创世主掉马了[无限]》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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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那？”明琅踩在楼梯上，从他那个角度看不清犄角旮旯里的人。

　　“19，”安寻回头，顺手掐掉烟，“天隼那个。”明琅路过他的时候，被他很自然的扶了一把腰，“难受吗？”安寻问。

　　于是明琅的脖子就自然而然的又红了红，“腰不难受。”
　　安寻追问：“那哪难受？”

　　明琅话题急转直下，下颌点着那个人，“她……是不是苏行队里的那个小跟班？”

　　而19缩在地上已经不具备回答任何问题的能力。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末世里头，相隔顶了天也超不过一周，“那次见她还挺——”明琅“挺”了半天，寻找着一个不太冒犯的词汇，“正常的。”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看上去也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安寻从善如流地跟着明琅的话题走，“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引发的应激反应。”

　　“什么刺激能变成这样？”

　　“那可能就有很多了，”安寻领着他回忆，“可能在马戏团里头见到了什么，可能是来到这里和队员们出勤走丢了，遭遇了变异生物的攻击。”

　　明琅看着她，她从前正常的时候一点都不起眼，连名字他都没记过，可如今她疯了，躲在角落里都显得格外醒目。

　　但冥冥之中，明琅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个姑娘很年轻，跟着苏行一定见识过不少场面了，未必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能被几个npc吓成精神失常。

　　安寻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有别的想法？”
　　明琅摇头，“听你的，这方面你比较有发言权。”

　　安寻蹲在她的不远处，保持出了一个安全距离，像对待小朋友那样，又叫了几遍“19”。

　　“呼唤名字能很初级的检测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反应速度，还能引导情绪，”安寻一顿，“和叫魂差不多。”

　　明琅：“那安医生是叫出来什么了吗？”
　　安寻：“没有。”

　　19没有回魂，安寻更像个没拿着旗的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自解道：“她对这个名字挺陌生的，没什么反应，不过也对，19只是她的编号，不是本名。”

　　“她叫汤咛。”

　　这两个字刚脱口，汤咛身上的颤抖很短促地停顿了一下，明琅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汤咛。”
　　明琅又叫了一几声，这回不仅是停顿，汤咛更是直接抬起头看了他一下。
　　疯子的眼睛像吸人的黑洞，盯人的时候力道很重，可她那一下的眼神却很轻，一种名为“恐惧”的感情轻而易举传递了出来，连带着明琅一起不舒服起来。

　　同时，她的脖子仿佛被人扼住，艰难地发出了“咳”的声音。

　　很快，当这一下过去，她又低下了头，变回了疯子，眼神飘忽晃荡地抵在膝盖骨上了。

　　“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很清醒。”

　　他还想再跟安寻说些什么，一道光照在了屋子里，小食堂比刚才又亮了一些，屋外来了人。

　　“今晚的不速之客真多。”安寻看清来人，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门。

　　“你们好。”苏行见到他们也挺意外的，她走在队伍的前头，她的队员显然也想进屋避雨，可通通被安寻拦在了一门之外。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苏行说话的声音比上次还要官方客气，她眼睛向右边转，看到明琅的一瞬间，神情局促起来，这才有点像个正经二十出头的姑娘。

　　她连自己这趟是要来做什么的都忘了个干净。

　　“你还好吗？”苏行问：“上次你又救了我一次，还连累你进了沼泽地，我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

　　明琅：“你在面具里谢过很多次了。”

　　苏行确实发过很多，耿直道：“我还以为你没看那些消息。”
　　毕竟一条都没有回过。她心想。

　　安寻插话：“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道谢？”

　　苏行蓦地记起来此行的目的，“来找19，接她回家，我还能再放个人进来吗？是她男朋友。”

　　安寻再一次迟疑了。

　　苏行：“他找了她很久了，很担心她的情况。”
　　按照她的意思，汤咛的男朋友一进来就冲了上去，半跪在汤咛面前，苏行递了个眼色给安寻，像是在说——你看，确实很担心吧。

　　如果真这么情真意切，那19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发生什么了么？”

　　“这事不好说，”苏行有板有眼的，“前几天她不见了，在哪都找不到她，阿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疯……这个样子了，然后她就逃了出来。”
　　“我们找了她很久。”苏行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

　　“那你们带她走吧。”明琅吃了强效感冒药，困意一直不断地上涌。

　　苏行都做好了周旋的准备，没想到明琅这么好说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路过这边的时候，看到隔壁那栋楼里困了个变异人。”

　　“是先知。”

　　“他一直又叫又骂的，想不注意都难，”苏行欲言又止，“M，我还是想说，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你们就这么几个人……”
　　她还是穿着过膝的靴子，站在明琅身边看着窗外，窗外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说出来的话还是同样的邀请，让人不由得想起来超市里的情形。
　　“至少你可以去看看，我们那里完全还是从前社会当中的文明，人们都井然有序的各司其职，合理分配资源，你去看了才知道。”

　　明琅一直看着窗外，身上披了件毯子，像怕冷的老年人，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这是我第三次邀请你了。”苏行还在说，“那个先知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成了变异人还有人的意识吗？其他的变异人都跟植物一样，你把它一起带上，我们的科研人员还能帮你检测一下它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寻看到明琅仿佛被这一点打动了。

　　苏行：“只是去看看，我发誓我们不会再逼你做事情了。”

　　明琅问询地看着安寻，安寻耸了下肩，他无所谓，明琅想去哪里都行。

　　安寻提议：“明早出发吧，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你先上去睡会儿。”

　　苏行也说：“不着急，不差这几个小时。”

　　等瑞文一觉醒来的时候，楼下热闹地简直有点不像话，小食堂里，每桌都坐满了，还飘来隐隐绰绰的饭香。
　　一闻就不是安医生能搞出来的味道。

　　他高兴了那就总有不高兴的，Eu一看到天隼的标志就翻了个大白眼，恨不得眼珠子翻到头顶上去，“天啊，又是这帮人，阴魂不散的。”

　　大家林林总总的吃了个早饭，瑞文好久没有过的这么滋润过了，“天隼的基地一定非常好，看看这群天隼人就知道了。”

　　明琅站在屋外等着大家整顿，他没打伞，外头的雨变小了，不用打伞也淋不透，只有房檐上的积雨偶尔滴下来几滴大的，一下把明琅激醒了。

　　“我去拿伞，你感冒不能淋雨。”苏行说了句就返身进了屋。

　　接着，换安寻从屋里出来了，他拿了一把撑开的伞送进了明琅手里，又向前走了一步，走出伞沿。

　　“你不打？”明琅问。

　　“病号才用。”安寻淋着些微毛毛雨，感觉也很舒服，他回头看明琅，“你怎么改变主意又想去天隼了？”

　　明琅那样子一看就是没睡醒，脸色也不太友善，板着说：“女士的邀请，拒绝第三次不好。”

　　安寻点着头，似乎是信了他的鬼话，转过头去继续看眼前的钢铁丛林，难窥天色。

　　安寻的头上方有一处贴着墙壁延伸出来的铁管道，有汇聚成一大的水滴正要落下，如果没有阻拦，不出意外必然也能砸安寻一个激灵。

　　那样一滴水，砸到头顶上，会比连夜的雨水还要凉人。

　　明琅下意识伸手去接，接了个正着。

　　安寻未有察觉地依旧看着建筑们，“白天了还是这么黑，看哪都有阴影。”

　　去而复返的苏行看到这一幕，看见了那只伸在高处的手，随即停住了脚步，伞尖和高跟鞋一起戳在了地面上。

　　她的副队就在她身边，说着风凉话：“你也是挺没用，有感情了怎么不直接跟他说呢？就知道偷偷黑那些骂他的人的系统，这样的世道，没准哪天就死了，干嘛还藏着掖着。”

　　隔了几秒。

　　苏行看着那人的背影，正色：“我放弃了。”她对别人话从来不多。

　　“这就放弃了？什么时候？昨晚你不还……”
　　苏行打断：“刚刚。”

　　“为什么？”
　　“他有喜欢的人了。”

　　明琅未有察觉地依旧看着手心的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安寻：“去看看也好，但是要警惕一些，都防着点。”

　　明琅攒冰凉的手心，想起来安寻许多行为上的异样，没什么好气，“最要防着的就是你。”

　　“你防着我昨天还找我……”
　　明琅用眼神生生逼退了他嘴里剩下的字，“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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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就是这。”苏行宣布。

　　“就……这里？”瑞文看着面前的废弃隧道，里头怎么看怎么黑竣竣的，不像大型群落居住的地方，“有点原始啊。”

　　Eu撵着瑞文下了车，“少废话。”恩格却把Eu提在了自己肩上，护好。

　　苏行点了一盏灯，光柱照在前面，似是向下延展的陡峭楼梯。

　　瑞文：“在地下？”
　　“嗯。”

　　再往下走楼梯，约是走到瑞文双腿发颤，脚底打飘之后，才隐约见到了一点光。
　　钢铁撑起的墙壁尽头有一扇门，苏行匹配过神经接口。
　　“欢迎苏队长回家。”门轰然而开，再看里头——

　　是瑞文的“哇”声。

　　外围区域还有些晦暗，苏行边走边给他们介绍：“电还是紧俏资源，只有点亮了中央那一处天光，往里走就亮了。”

　　各类建筑，高的有六七层，建筑规模却不比外头的小，城市外侧围绕着层层管道，用以疏通阿尔法的雨水，致使地下建筑的牢靠。

　　人员往来、叫卖、生活，确实都和面具出现之前并无不同。

　　跟在他们后头的是押送进来的杀人犯和先知。
　　阴影携带者们的阴影刚从地上冒了头，就被几个队员按在了地上。

　　“给他们装上。”苏行下令。
　　只见队员取出了一枚眼珠大小的金属物，直接埋进了先知的脖子后头。

　　明琅锁眉，“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安寻站在他身边小声解释，“你之前不好奇他们是怎么关押阴影携带者的吗？就算把犯人关进了监｜狱，他们不是照样可以操控阴影到处跑吗？”

　　“说人话。”

　　“这是神经监管器，也叫做神经信号过滤器，神经信号被解析成为人类可识别的文字信息，它可以先神经递质受体一步接收到神经递质，筛选出合法的行为，删除掉违法行为的神经递质。”

　　明琅：“还有更像人话一点的么？”

　　安寻笑了，“戴上这个东西，可以从神经开始约束犯人的行为，他们就算想操控阴影为祸人间，身体都执行不出来。”

　　“你第一次来这？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是做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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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