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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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街道上，阴还不是最显著的，主要是它整条街都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像城市提前进入了梅雨季节。
“我有点冷了。”瑞文提了一声，“但我没钱。”他惨兮兮地看着明琅，试图暗示他些什么。
于是，明琅用他的钱买了一件外套，递给了他，并告诉他，“你有的。”
瑞文看着自己账户顿时少了三千多，敢言不敢怒，“三千？！就这么一件三千？现在我是真的没了，那件五百的我都没舍得买……”
“明明还有好几万，”明琅作为一个资深的日光族，又换了一个角度安慰：“买都买了，穿着吧。”
瑞文：“我要怎么样给你讲，一个守财奴的快乐就是看着金币值一点点变大。”
明琅想说自己的金币值也在缓慢增大，只是前面多了个碍眼的负号。他撑开了伞，就看到安寻的嘴缝跃跃欲试。
明琅眼风压过去，“你想说什么？”
就问待在你帐号上的钱，它活得过三小时么。
安寻没有这么说，他也不是个傻子，捏着那间外套的材质，半天吐出一句分析：“贵有贵的道理。”
瑞文抱着衣服假哭，“说这话你不亏心吗？”
“算我的。”明琅不想为了三千把话题聊成这样。
“可你没钱，”安寻补充：“我也没了。”
“我还能挣，等之后吧，有机会的，”明琅原本应该是这个世界顶富有的人了，如今背了债，被所有人看着，看着不自在了，解释：“我要买地图，每个地图都很贵。”潜台词是，别看我收入高，我消耗也很大。
大家都纷纷表示很体谅他。
明琅迈开步子，伞针挂到了一个人的衣领，他回身伸手去拉，正碰上那个人同样伸出来的手，一触即分。
“我来就好了。”那个瘦子把伞针从自己的衣领上取下来，又拍了拍伞面。
明琅用余光迎上了他的目光，又淡淡的收走了。
“怎么看这里有点眼熟，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找06幢？”瑞文走在人群中间，建筑中的小路狭长曲折，两个人并肩走刚刚是最舒适的状态。
“你怎么确定那栋楼就在这里呢。”安寻走在前头问，这会儿换他撑伞了，明琅在打虫子。
瑞文：“不是你们说的位置坐标正好是这吗？”
每栋楼还有标号，顺着这个思路想下来，不是06就是01，总之没跑了。
“过来碰碰运气，”说这话的时候，安寻一点不心虚地看着明琅，“那数字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明琅还在打虫子。
他们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开着门的电梯，有的电梯里面还有面具，明琅看了眼地图上的全城人数，不到八万。
幽幽的路灯一暗一灭，要亮也亮不痛快，能见度在雨夜里越来越低。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瑞文旁边的是瘦子，他顶了顶他的肩膀问，“是不是阴影的声音？”
“是雨声。”淅淅沥沥的。
“真的吗？”
路面越走越开阔，瑞文路过一个电梯的时候，被拦路的什么绊了一下，仔细一看，“一只冰冻的虫子，买这枪的人看来还不少。”他越紧张话就越多。
按照这个说话频率，瑞文没走几步又叫了，他又被绊住了，这次还重心不稳手快扯住了明琅的衣角。
明琅问他：“走啊。”
“我也想走，”瑞文脸色都变了，死死抓着手里的衣角，“哥……我腿拉不动了。”
“什么叫拉不动了？”
明琅招呼其他人继续找六号楼，自己转回来去看瑞文的腿，猛拉了几下，也不是完全拉不动。
“上面缠了个网。”明琅研究懂了。
“什么网？”
“蜘蛛网。”有点粗。
“那是不是就代表这里有……”天太黑，瑞文根本看不清明琅的眼睛，奇了怪了的是，他的目光越过明琅的肩膀，却看清了不远处霓虹招牌下的两条东西。
有被白丝缠成的两条茧，一人高，一人宽，不多不少，正两个。
影影绰绰间，数不清的八脚虫从黑暗中现了身，爬满了那两条茧。
再去看周围的灯光颜色，“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里吧……有点眼熟。”瑞文恍然：这是不是我们的出生点？”
他没停：“我们又回到出生点了？母蜘蛛那？”
他刚想跑，就看那群比他个头还大的蜘蛛幼崽们站定之后，只是冒了个头，对峙几秒，很快又纷纷撤去了。
“他们怎么跑了？”瑞文茫然地看了看明琅。
明琅回：“丛林法则中，撤退一般意味着它们感知到了危险。”
慌乱中，瑞文放心地一笑，“它们是感知到了你吗？”
应该不是。
明琅刚要张嘴，只听“啊”的一声，瑞文被腿上的力道猛拉了一把，整个人被带倒在地，差点飞了出去，随着黑暗中看不清的东西，被使劲往后拽。
那一下太猛，瑞们被明琅拉住了人还在叫个不停。
“啊哥——拉住我。”瑞文叫着他。
明琅顺着他的腿摸索过去，一刀将其斩断，瑞文小腿上被糊住的那几片东西忽然就失了力气，泻了气似的松开了。
瑞文缓出了好大一口气，一手摸过去，随即又是一惊，“这什么啊。”
摸上去湿漉漉的，表面滑腻，像雨天泼了油的街道，摸得瑞文浑身鸡皮疙瘩，“这不像是蜘蛛吐的丝啊。”
明琅摸在手里，感觉那触感有点熟悉，又说不上来。
下一秒，一抬眼，地面上又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这回将两个人的小腿一起捆住了，东西比上回还多，力气还大。
“它可能是生气了。”明琅这么觉得。
好吧，瑞文手里也在胡乱用力，看明琅反而不动了，“等什么——一起砍啊！”
明琅心里的好奇愈盛，突然对着瑞文提议：“我想被拉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你想看什么？
你再说说。
被光照成蓝色的雨狠狠打在了瑞文的脸上。
但瑞文战斗力实在低，一个人的抗争毫无招架能力，接着，伴随着几阵熟悉的力道，他们被扯上了天，在空中甩了一下，高高抛起，又跟着那根东西落回了地面。
他以为会狠狠砸在地面上，谁知被什么东西软软的接住了，身下触感湿软，还在微微颤动。
瑞文撑起身子，一低头——这一低头，低了他这一辈子当中最难忘的一次头。
他看到他们身下是攒簇着的一片白卵，比上午看到的蜘蛛卵要再大一点，再密集一些。
午夜里，灯光一照，反射着逼仄的幽光，这些可能还都在瑞文的可接受范围内，毕竟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他为之暗自庆幸过。
在他手掌按住的地方，隔着半透明的白膜，他看到了一张脸——人脸，下一秒，耸动的白卵们里，纷纷仰起了不计其数的脸，对，还是人脸。
“啊——”这一声叫有些长，鼓足了丹田，很高亢，叫醒了建筑间的飞虫，作鸟般成群而散。
“这是瑞文在叫？”易杜惊问。
“听起来是，”安寻手里拿着根棍子，拨着头顶上盘亘的电线，“但我一直和M保持着联系，他说没事。”
易杜就笑了一下，M说没事那应该无大碍，“看不出来，瑞文那么大一个人胆子还挺小小。”
安寻：“你俩好像是一年的？”都19，也不对，“沙盒里头都是五年前，他比你大五岁。”
又也对，瑞文永远只有19岁，他活不出沙盒的。
瘦子扯开一丛爬山虎，墙壁上裸露出了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这栋是15，这边楼号怎么是打乱的，这怎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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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身上碰到白卵黏膜的地方，电麻过一般生理不适，跳起脚想跑开，这一用力，立马踩碎了一个……蛋。
“我！草！”瑞文眼睁睁地看着孵出来了一个人。
不是初生的婴儿该有的脸，看起来是个中年人，面庞青灰，眼珠全白，浑身软绵绵的爬出来，逐渐恢复了人形，赤|裸裸的，能看到他的地中海和肥大的肚腩。
瑞文脚下一软，“这是……”
明琅审视着，“滑溜溜的、变了异的、中年男人。”看样子，还可能有三高。
瑞文就这种时候不太想听他主给NPC起名字。
经由安寻提示，明琅想起来，“末世的最后有一场辐射，这应该是被辐射搞死的Masker。”
瑞文也不想听他做解说，但他还是顺着问了下去，“那刚才拉我们的是什么？”
像是为了回答瑞文的疑惑，那个变异人肚子上变了形，像一滩泥巴一样抽出一条蛇一样的触角，从雨里冒出来，朝着瑞文这边飞速射了过来。
明琅抬起枪杆就是一弹。
瑞文睁开眼睛，眼周跟开眼角似的又瞪大了一圈，那个冰冻起来的触角就怼在他的脸前，距离大概五公分不到。
“不要动，”明琅说，“你脚底下现在都是这种东西。”他生怕瑞文再一脚滑出去，生它个一排。
“他弄脏了我新买的、三千块的衣服。”瑞文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明琅：“再给你买一件。”
瑞文拒绝：“不用！”
明琅勘查了一下地形，他们被扔到的这处地方应该距离刚才那个电梯不太远，“还记得吗，我们出生点附近有个开了门的大楼，我们一会儿就一起往那个方向跑。”
他主用到了一个关键词——跑——足字旁，要用到脚，瑞文抗拒：“跑过去会弄破他们。”
明琅耐心就那么点，已经没了，费劲。
“那爬过去？”安寻的声音从明琅的面具里传出来。
“……”在这么一群顶着人脸的蛋上爬行个十来米，瑞文决定：“还是跑吧。”
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一排变异人追着他们跑的画面了。
只要跑得够快，“应该能在被追上前进到那座楼里。”明琅这么说。
“子弹够吗？”瑞文又担心地问。
明琅：“你要不要也买一把。”
“不行！”瑞文：“我都是闭着眼开枪，打到你怎么办？”
过于冷静的明琅看着瑟瑟发抖的瑞文，“你还打不到我。”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25%
，还差 